幕间 盛宴与暴雨
不高兴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该夸奖他们吗?”
老人低头看着手中的情报,神色还是那般平淡。
披着黑袍的年轻人站在老人身旁的阴影之中,不言不语。
老人折叠那情报,微弱的火苗从手中窜出,将其燃尽,他扭过头来,吩咐道:“你那边准备准备,明天就开始吧。”
站在阴影里的年轻人有点诧异,“明天吗,是不是有点着急了?”
“不然就来不及了,要把该拉下水的人拉下水,否则我们费这么大力气,把那些家伙扔出去,就没有意义了。”
“我明白了。”青年人顿了顿,“只是他对‘那种魔法’的掌控力度还有问题,他的妹妹是天才中的天才,他还是有些稚嫩,或许还是——”
“你是他的老师,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吗?”
“不,我只是——”
“很简单,如果不行,就把他当作‘弃子’抛弃掉,从结果上而言,都是一样的。”
“明白。”
“东西拿到了吗?”
“已经拿到了。”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但国立魔法大学的博物馆馆长似乎自己跑回来了,我害怕......”
“那个疯子?”
“好像是的。”
“现在没必要动他,只需要确保他不会干扰到我们就可以,让他在圣伊丽莎白院里老实待好就行,我之后会下命令的。”
“明白您的意思。”年轻人看了看那只少了权杖的右手,“很抱歉,把您的权杖弄丢了。”
“没事,别人给予的权杖,终有一日会回到给予者的手中。”
青年人欠身退下,王宫中再次空荡荡起来。
“要来了,淹没这一切的暴雨,马上就要来临了。”
宰相法洛斯抬起头,他望向王宫外的天空,如此喃喃道。
······
极北之地,魔人将军庞大的身躯再度缩水,它落在船上,忌惮无比地看向极北之地,“该死的,那个是——勇者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鲜血勇者,人类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哈哈。”坐在木桶上的半精灵少年笑得很开心,如同看到了拙劣的玩具,“只是和原版相比,差距似乎非常大啊,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不对。”
魔人将军愤怒地看向说风凉话的半精灵少年,“弥米尔,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我们这边受阻,你很开心吗?”
半精灵少年弥米尔拍拍脑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对啊,我是来做正事的。”
他从木桶上跳下,下一刻,七色的魔法阵显现在了虚弱的魔人将军脚下。
无形的枷锁扣在了魔人将军的身上,将它死死地锁在了地上,连头都无法抬起。
“你——”
“还是要感谢一下那位假冒伪劣版本的勇者大人,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得手。”弥米尔俯下身去,用欣赏宝物的目光看向魔人将军前额的伴生水晶,“很抱歉啊,第十序列,你现在死掉对我而言更有利一些。”
伴随着毫无歉意的抱歉,弥米尔的五指深深没入魔人将军的前额,竖线型的伴生水晶被从其中抠出。
“弥米尔!”
魔人将军怒吼着,但它毫无办法,眼前的半精灵太强了,全系十一级,恐怕只有魔王能压倒他。
“小点的碎片用魔人将军的伴生水晶就能驱动,大点的就要魔王的伴生水晶了,你说,你们的魔人王会不会同意扣下一块借我用用呢?”弥米尔悠悠说着,“本想让你‘自愿’交给我,这样就不需要花时间进行适应,但变化来的要更快一些,我也没办法。那么就,再见了。”
他打了个响指,魔法从四面八方显露,伴随着骨酸的嘎吱嘎吱声,魔人将军被压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肉块,轻巧地落在了半精灵少年的手中。
弥米尔亲吻了一下伴生水晶,将其放入口袋之中,至于那肉块,被他捏碎在掌心,喷溅的血液洒落在地,没有一滴落在少年的白袍上。
“鲜血,肮脏之物,成就不了什么的。”
他转过身,望着漫天的风雪,冷冷地笑着。
“唯一的问题是让那家伙跑掉了,从分量上来说,他身体里的那块还要大一些,否则不会侵蚀神智到这种程度,国立魔法大学吗?迟早要去一趟,说起来,我在那里似乎还有一位‘师弟’。”
“当老鼠当了这么久,是时候由台下转到舞台上了。”
“让那个家伙也行动吧。”
······
“是吗?是吗?你那边也动手了啊。我这边还是老样子。”
“人类,呼呼,无趣至极的东西罢了,权杖公爵?更是无趣中的无趣,眼中只剩下所谓的权势,对‘智慧’一点兴趣也没有。”
“和我无关,如果舒尔曼愿意把权杖会的信息全部透露给我们,也没必要让我去做这种无用功。”
“不过这样就能顺便把权杖公爵拖下水。”
“呼呼,说得不错,猜疑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人类会开始展现世界上最棒的杀戮盛剧。”
“也就是说,之后是我的表演时刻了吧?放心,绝对要比舒尔曼可靠,第一站是国立魔法大学?要我找一个人类老头?他也有?”
“来兴趣了,对了,魔人将军欧斯特的伴生水晶在我这里,我可以用吗?”
“呼呼,并不是信任你,只是因为我拿着碎片,你肯定不会让我死在这里的。”
“那就来吧,被命运牵引着的芸芸众生,让这一切......开始吧。”
盛放着晶莹紫色葡萄酒的杯中,映出了女人那双群星一般的湛蓝色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