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马无夜草不肥
破锣嗓子，河东狮吼，谢小鱼的哭声充满了悲伤与委屈，在柳慕晴和李芷芸眼里，简直放肆又狂妄。
林落上人也有些后悔，后悔没带方剑一进来，这丫头平日里没心没肺，就喜欢跟在方剑一身边。
“哎呀，哭什么，师父都没用力。”
“呜呜呜……我不管，我要告诉师娘，我要告诉玲儿师姐，师父欺负人。”
谢小鱼抹着眼泪，嘟起嘴巴，不搭理林落。
“别别别，师父给你道歉，行不行？”
“哼！”
谢小鱼继续嘟着嘴抽泣，林落上人则像个哄骗小女孩的长辈，和颜悦色，一句重话都不忍说。
“不哭，不哭，你看，嘴巴都嘟成鸡屁股了。”
林落上人模仿谢小鱼嘟嘴生气的模样，滑稽脸庞配上年迈皱纹，谢小鱼顿时破功，又笑又哭。
“师父，我都长大了，还踹屁股，将来怎么嫁人。”
“嗯？你是说剑一嫌弃你，等着，回头我就抽他！”
林落恶狠狠的握紧拳头，风格忽然从和蔼长辈变成一个态度恶劣的坏老头。
“不要！”
师徒俩你一言我一语，像是爷爷和孙女，哄小孩，柳慕晴大气都不敢喘，看了一眼旁边的李芷芸。
或许很羡慕吧，不过我们都长大了。
“好了，小鱼带芷芸先出去准备拜师礼，慕晴是筑基修为，为师带她去藏经阁二层，挑选合适功法。”
终于哄好徒弟，林落上人言归正传，说出此行目的。
“嗯，慕晴妹妹，我们外面等你。”
谢小鱼心眼有，也聪明，但对信任的人没什么心机，直来直往。
“嗯。”
柳慕晴朝她们点了点头，迈开脚步跟在林落身后，随他进入藏经阁第二层。
机括声响，空间叠换，柳慕晴被淡淡的金色雾霭包裹，传至藏经阁第二层，这里四面环水，漆黑幽静。
柳慕晴走在水面，脚下波纹点点，却没有湿润之意，藏经阁的典籍，也从书籍变成了一面面水镜。
透过镜面，柳慕晴能看到里面的文字，和介绍，当她神识记住这些文字的时候，镜面文字就会如水波般流动组成新的字体。
显示的是书籍后续内容，藏经阁手段之神奇，比第一层更加玄妙。
“慕晴啊！”
“弟子在。”
“你是个聪明人，这三个月待在藏经阁，翻阅典籍，想必对我道玄宗，也有粗浅的了解，感觉如何？”
林落上人眉目带笑，语气和蔼，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
“不愧为第一宗门，能容人所不容，敢为天下先。”
历史记载，北域大陆原本是妖族大地，第一批人族站稳脚跟后，成立道玄宗，从域外移民凡人。
道玄宗方圆万里，二十四条灵脉范围，至今还生活着大量凡人，他们世代受道玄宗庇佑。
“嗯，那你对为师，印象如何？”
“师父和蔼可亲，宽宏大量，是难得的好人。”
“好人，呵呵呵………”
林落捋着胡须，忽然神色一变，严肃冷厉道：
“为师收你为徒，因你是玄阴之体，收小鱼也是因她的照夜紫瞳，没有这些，为师不会多看你们一眼，现在，你还觉得为师是好人吗？”
“是……吧！”
柳慕晴硬着头皮承认。
“行了，不用敷衍，为师只是想告诉你，所谓的好人和坏人，所谓的善与恶，在修仙界，都非绝对。
修仙求长生，争机缘，夺造化，一切以实力为尊，只有强者才配讲道理，定秩序，分善恶。
而想要成为这样的强者，修炼资源，天材地宝，机缘福德，缺一不可，因此修仙界和凡人一样，利字当头。”
这么说，柳慕晴就懂了，林落看样子也很有修魔的天分。
“弟子明白，师父之所以庇佑弟子，是因为弟子将来能够带来足够的利益。”
“没错，为师培养你现在，你回报为师将来，你我都能从中获利，合作共赢。”
林落也是没办法，想要柳慕晴做的事，必须获得柳慕晴的信任，否则落霞山难以壮大。
“那么师父，将来想要弟子做什么？”
柳慕晴基本确认，林落要她做的事情，和寒冰道有关，不过她还是贴心的问了一嘴。
毕竟林落开诚布公的态度，比当初红蕖的强硬，更让人舒坦。
“我们道玄宗与合欢宗，水火不容，常年争斗不断，其根本原因，无非就是为了灵脉资源。”
林落像个市侩的老头，通透狡黠，继续说道：
“北域情况特殊，通往外界的四条途径，你应该已经从典籍中知晓，其中寒冰道归我道玄掌管。
将来，为师想要你代替落霞山，出使域外，置换资源。”
灵石在修仙界乃是硬通货，道玄宗巅峰时，掌控的灵脉多达五十余条，后来因为内乱。
加上经年累月的消耗等原因，现在还剩二十四条灵脉，置换资源就是把灵脉所产的灵石，拿出去置换北域没有的修行材料。
“落霞山……不是道玄宗？”
闻言，林落嗤笑一声，摇头说道：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玄阴之体，虽说世间少有，可不是无法替代，御寒类法宝，同样可以免疫寒煞，你只是稍微省点儿。”
这里林落扯了个谎，万里寒冰道一个来回最少报废两件上品法宝，放眼整个道玄宗，损失是不大。
可对落霞山，那可就太大了，林落全身家当加起来，算上本命物在内，上品法宝不足三件，一个来回报废两件，落霞山根本支撑不住。
往年都是宗内不管事的元婴带队，二十四山挑选代表前往域外，路上消耗二十四山分摊。
一个来回下来，落霞山倒是勉强能分一杯羹，但这样远远不够，修行资源，多多益善。
以前门路少也就算了，现在有了柳慕晴，玄阴之体免疫寒煞，将来代表落霞山前往域外。
所得资源绕过门内剥削，直接进入私人口袋，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走私，这种行为虽然有损门规，柳慕晴的身份也不能曝光，但在林落看来，无碍大局。
色不偷香没劲，马无夜草不肥。
等晋升元婴，有足够的话语权，柳慕晴也对落霞山产生足够的归属感，再让她代替道玄宗前往域外，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