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毫无意义的旅行（8）

然而王爷确实是遇到了麻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麻烦。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虽然一直在亏钱，但百姓们幸福的笑容是装不出来的，所以王爷和革命军都打算扩大封地规模。

这件事本来是很容易的，贵族们隔几年扩大一次封地，无论是安抚贵族，彰显皇室胸襟还是为了双方的面子，往常贵族们只要在上奏时略微暗示，皇帝都会答应，乖一点的皇帝器重的，可以直接吞并周边郡县，皇帝看不顺眼的，也只是让他们去收复一些已经荒芜，融入荒野 的失落之城，皇家会出兵帮忙，还会给他表彰，就是敲打敲打他。

但是老皇帝对于王爷的态度实在是太警惕，无论是周边郡县还是失落之城，老皇帝都不给他，用的理由是他政绩不好，民生凋敝。当然他也不能自己去出兵收复失落之城，因为这等同于造反。

但是无论是囚犯还是居民，这里的人口死亡率都大幅低于其他城池，加上几乎没什么稳定收入，即使不交税，每年还是要给老皇帝进贡、祝寿之类的，加上日常开销，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人口不断增长，如果不扩大居住空间并增添新的矿产和田地资源，居住、就业、财政等方面都会出大问题。

可能有人不理解，为什么王爷的封地百姓都是丰衣足食，却入不敷出。其实很简单，首先因为整座城池的主要收入其实一直没有变，都是开矿、开荒战利品出售，而生产力前后也没多大变化。

之前为了生存，但生活条件差，无论力气还是积极性都没那么高，而现在则是生活富足，虽然也是为了衣食住，但没有那么迫切，力气和积极性提高了，但紧迫感降低了。而且开荒杀魔物也不是更努力就赚得更多，加上现在王爷更注重百姓的生命安全，所以虽然大家的实力增强了，但开荒收入并没有提高。

在收入并没有提高的情况下，百姓手中的钱财变多了，税收减少了，那对官方来说当然是支出扩大了。且贡献点制度本身就很不适合消费，因为贡献点制度的核心就是不浪费、不超前、不拼命地生活，一种几乎永远不会贬值的货币就和随时会通货膨胀和紧缩的货币，（早上一车钱换一袋米，晚上一车米换一张钱）一样会抑制群众的消费热情。

面对前者他们大多会选择存钱为以后做准备，毕竟钱不会贬值，面对后者则是会囤物资，毕竟不管米值不值钱，它都能填饱肚子。当人们选择积累同一种物质的时候，无论是钱、贵重金属、粮食、盐还是人口，消费链都阻断了。

而且当存钱没有希望的时候，（比如粮价变化明显波动不定，或是收入过低勉强够生活，或是人身和财产安全得不到保障等。）大部分人会选择得过且过，吃了上顿不在乎下顿，即使有远见的也仅仅是有攒几串铜钱娶个媳妇的目标。极端的甚至把每一餐都当做生命的最后一餐来享受。

而一旦收入大于支出的情况稳定存在的时候，人们开始未雨绸缪或是谋求更多，比如舒适宽敞采光好的房子、华丽的马车、听话的仆人、年轻貌美的妻子、有出息的后代等等。这会使得大家花钱（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反正就是交易）更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畏首畏尾，总之就是大幅度减少，因为人们会认为贵的东西才值得珍惜，才可以长时间保留。

但实际上如果不珍惜，最宽敞的房间也会堆满垃圾；最华丽的马车也会轴折辕损；最听话的仆人也会叛变；最年轻貌美的妻子也会很快变得憔悴，不堪一视；最有出息的孩子也会变成或是胆小懦弱，或是残暴纨绔的问题儿童。

而且王爷的领地要想收入增多，就要等量变产生质变。比如城内人均三十五级或四十级，所有人都可以独自战胜强大的魔物；比如有人通过学习新奇的知识创造出新的比机械之城还要发达的发明，无论是出售机器，还是投入生产使用，大幅度提高收入；或是发现了除了采矿之外的更可持续的收入方式，毕竟一个矿脉可能也就够一座城池吃十年，完全就是竭泽而渔。

而这些东西至少还要好几十年，除非直接换城中居民，换成全帝国挑选出来的精英。而且创新这东西其实是和消费有关的，打个比方，两个人，十年都赚了并花了三百两银子，一个人是买了一处宅子，娶了一个家庭条件一般的女子，另一个则是游历四方，见识各种不同的东西，买各地不同的但是又没有大范围刊印的书籍。

虽然前者看上去比后者生活美满且更务实，肯定会得到身边所有人的认可，但创新能力肯定是后者更强。毕竟你一天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房子和老婆，还发什么明呢。但王爷的领地要发展，就是需要后者这种人。

而王爷自然不懂这些，他只能改变人们的生活条件，却不能改变人心。所以他并不能使大家消费和创造积极起来。所以他想扩张土地，他也真的这样做了，他让有土系和木系能力的异能者直接往外扩张，在城墙外再建城墙。

但是这样也扩大不了多少，毕竟这样最后的结局就是和邻城贴在一起，甚至城门都打不开，而且估计他扩张个十几里就会引起怀疑。不是说民生凋敝吗，怎么还有扩大城池呢？而且这样也不能扩大耕地和矿产资源，毕竟这些很多都是山地，无法耕种，而矿产这方面早就把延伸到城外的矿脉算上了，所以没有新的，纯纯是治标不治本。

所以在王爷焦头烂额的时候，另外一伙组织找到了他们，声称可以给他们城池，而条件一开始谈的是一条矿脉加上十万灵石，加上王爷要帮他出手一次。王爷也是说看了以后再决定要不要付款。对方同意了，但不让王爷带人去，最多只能带一个人去。于是王爷让一个拥有空间之力的革命军干部和他一起去。

他一开始以为只是什么贵族结的党派，毕竟邪教还不至于嚣张到直接交易城池。结果本来说的没多少居民的空城却有很多居民，而且他们是被那个组织催眠着的，只有一个傀儡城主，看着子民们被奴役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