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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怀王府的闹剧

清晨,怀王府书房内。

“王爷,宫里刚传来消息,皇上恩准明王入太和殿议政,还追封了明王的生母仪嫔为贵妃。”

广玉的话落在怀王耳朵里,顷刻间他的脸色便沉了下去,“什么时候的事?”

广玉:“昨日皇上召见了明王,一直到傍晚明王才从宫里出来,皇上有意封锁消息,咱们的人还是今日见内务府总管亲自操持追封事宜才知道的。”

“母妃代掌后宫,她如何说?”怀王问道。

广玉摇头:“贵妃娘娘有心无力,皇上执意如此。”

执意如此…

萧决启脑袋飞速的运转着,皇帝不会无缘无故的下这样的旨意,肯定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这些日子外面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皇后的死跟萧决岭有关?

皇后突然薨逝,皇帝那边也不透半点风声,他的人更是半点线索寻不到。

“去查,这些日子外头的流言是从哪里起来的。”

广玉点头,“奴才这就去办。”

萧决启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那些流言很可能是真的。

他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如果萧决岭带着祥瑞的命格入太和殿议政,对自己岂非太不利了。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当年仪嫔去世的真相。

他要马上进宫!

可还不等他着人备轿,一个丫鬟便匆匆敲响了书房的大门。

“王爷,您快去看看吧,芸禾轩又闹起来了。”

一听到芸禾轩三个字,萧决启就眉头紧蹙,一脸的不耐烦,“又怎么了!?”

丫鬟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最后只说:“王爷还是自己去看看吧,王妃先去了,让奴婢无论如何要把王爷请过去。”

萧决启捏紧了拳头,沉默了片刻,起身朝着芸禾轩走去。

而此时的芸禾轩内。

怀王妃和一群丫鬟均面色紧张的站在院子里不敢轻举妄动。

在她们前面,站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疯狂的女人,她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孩子,一把锋利的匕首比在婴儿的脖子上,刀刃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她瞪大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警惕,仿佛面前的每一个人都是敌人。

“让萧决启来见我,不然我就杀了他!”

“赫连姑娘...”怀王妃焦急地喊道,“你冷静一点,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说,我会帮你的,孩子是无辜的。”

怀王妃试图上前,可是她一挪动脚步,赫连玉儿就往后退,匕首越发用力,婴儿的脖子处已经可见血痕,疼痛让他立刻哭了出来,可赫连玉儿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无辜?”赫连玉儿冷笑一声,“谁都不无辜,都该死!都该死!”

她退到了门边,砰的一声撞在了门上,“萧决启呢,让他来见我!”

赫连玉儿越说越激动,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手腕和脚踝的红痕清晰可见,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因为她被长时间囚禁而留下的。

“赫连姑娘,你信我,我一定会帮你的...”怀王妃心疼赫连玉儿,见她癫狂的样子,实在不忍。

可她的话赫连玉儿根本就听不进去,“你是萧决启的人,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少啰嗦,萧决启呢!”

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听的在场所有人都于心不忍,唯有赫连玉儿无动于衷。

萧决启赶到芸禾轩,看到眼前的情景,先是感到愤怒,然后开始追责,“谁把孩子给她的!”

丫鬟嬷嬷们立刻跪下,解释道:“回王爷的话,小公子从晨起便啼哭不已,奶娘的奶也不喝,嬷嬷就说带着小公子去找王妃,可谁路过芸禾轩的时候,赫连姑娘突然冲了出来,抢走了小公子。”

“王爷饶命,奴婢们不是故意的。”

萧决启怒不可遏,“一个婴儿都照顾不好,本王要你们何用。”

他话音落下,侍卫们应声而上,将几个宫女和嬷嬷以及奶娘都拖了下去。

怀王妃想要阻止,可萧决启的眼神太过可怕,她实在不敢。

萧决启睨了一眼怀王妃,然后几步上前越过了她,站在离赫连玉儿几步远的地方,压着怒火道:“放下刀,把孩子给我。”

看见萧决启,赫连玉儿把所有仇视的眼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抱着孩子的手更加用力,“想要孩子?放我走!”

赫连玉儿情绪越发激动,手中的匕首也跟着微微颤动着,“放我走,否则我跟他同归于尽!”

萧决启唇角微动,眯起了眼睛,怀王妃知道,这是他发狠的前奏,这样下去,赫连玉儿绝对讨不到好。

“王爷,赫连姑娘刚生产完不久,太医说她孕中多思,所以才导致现在这般,过段时间就会好的,您千万不要跟赫连姑娘置气。”怀王妃竭力为赫连玉儿说话,因为她太了解怀王了,若是赫连玉儿再闹下去,命都保不住。

萧决启不为所动,又朝赫连玉儿走近了一步,“把孩子给我,乖乖待在芸禾轩,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赫连玉儿眼神疯狂,大喊道:“除非你放我走,否则你别想得到孩子!”

萧决启停下脚步,冷声道:“玉儿,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你不要叫我玉儿!”赫连玉儿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绝望和不甘,“萧决启,你真让我恶心。”

“这个孩子也让我恶心。”说完,她举起匕首,刀尖抵在了婴儿的心脏,“既然你不放我走,那我就只好跟他同归于尽了。”

可能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婴儿的哭声凄惨不已,似乎在哀求母亲不要伤害自己。

可赫连玉儿没有手软,刀尖已经扎破了襁褓,看瞧着就要扎进婴儿的身体里。

这时候,萧决启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他怒喝一声:“来人!”

藏在房顶的弓箭手应声而出。

“王爷...”怀王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怀王,这个时候怎么能再刺激赫连玉儿呢?

可萧决启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威胁,就算是自己的骨肉,也不行。

赫连玉儿依然神志不清,她现在一心求死,根本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她嘴里念念有词,手上的力道不减。

“...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赫连玉儿眸光一狠,手里的匕首用力刺向婴儿的心脏。

而就在这时,一支从房顶飞来的箭狠狠的而贯穿了她拿匕首的肩膀。

赫连玉儿的手瞬间脱力,匕首落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松手。

“孩子...”眼瞧着婴儿就要摔在地上,怀王妃飞扑上前,在最后一刻接住了孩子。

而赫连玉儿捂着肩膀靠在门上,脸色惨白,疼痛让她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她急促的呼吸着,但眼神很不甘,恶狠狠的看向站在几步之外背着手一动不动的萧决启。

她身体本就虚弱,没坚持住一会儿便晕了过去。

终于安静了,萧决启闭着眼睛呼出一口气,旋即说道:“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本王一个都不放过。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芸禾轩。

最终,是怀王妃着人去请了大夫,大夫说赫连玉儿神志已乱,需好好调养。

她亲自在芸禾轩守了半日,还把自己院子里的嬷嬷调来了芸禾轩,以防府里的人因为今天的事对她不好。

直到晌午过后,她才带着丫鬟离开芸禾轩。

回去的路上,贴身丫鬟小九好奇的问道:“王妃,赫连姑娘还能恢复正常吗?”

怀王妃摇头,“她在这怀王府,只能熬着等死,王爷想得到西塞王的支持,他是不会放过赫连玉儿的。”

小九面露惋惜,“真是可怜了赫连姑娘,奴婢记得三年前在秋弥围场的时候,她骑在马背上拉弓射大雁的场景,飒爽不已,可如今...”

被萧决启盯上,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怀王妃也同样惋惜不已,她以前见过赫连玉儿,虽然怀王和那时候的襄王面和心不和,但她和赫连玉儿并未有不愉快,甚至三年前在秋弥围场的时候,她还分了自己一只烤羊腿呢。

她说那是用她们西塞的独家秘方烤的,味道非常好。

“希望她能早日想通吧,王爷那边,我也不能帮她说什么。”毕竟,自己跟萧决启的关系都只是表面的和睦...

——————

跟怀王府的热闹比起来,明王府就冷清多了。

萧决岭赖着路晚岑磨磨唧唧了一上午,用过午膳才吞吞吐吐的出门,本来她们上午就该出门的,都怪萧决岭赖皮。

“你舅舅一家回来,不跟曾祖父一起住吗?”马车上,路晚岑问。

“你刚才说什么?”萧决岭严肃的看向她,“我舅舅?”

“啊...?”不是吗?路晚岑一脸不解,“怎么了?”

看她一脸疑惑,萧决岭用力把她扯进了怀里,“你是我的王妃,我舅舅不就是你舅舅吗?”

“这...不太好吧,他们都不认识我呢。”上去就喊人家舅舅什么的,没礼貌。

可萧决岭却笑了一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谁说他们不认识你的。”

“你——”路晚岑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说的?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也知道了?”

“嗯。”萧决岭理所当然的点头。

这下轮到路晚岑囧了,她一直以为,除了梅宏老太爷之外,就是府里的那些人知道两人的关系呢。

“前外祖母还说要见见你呢,可我想着你会害羞,就回绝了。”萧决岭一脸邀功的表情,脸上写满了快夸我。

可路晚岑却狠狠瞪着他,“你这样显得我很没礼貌知不知道,长辈要见哪有推辞的道理。”

她就算从小在山里野着长大,该懂得礼仪她还是明白的。

但萧决岭却安慰她说,“没事,外祖母不计较这些的,她听老太爷说了你,喜欢得不得了,立刻就给舅舅一家去了信,舅母说等他们回京,再正式见面,显得更重视些。”

“婚姻大事,只有老头和老太太出面也太不正式了,得一家子整整齐齐的,才合礼数。”这是梅桢写给萧决岭的家书里的话,现在他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路晚岑。

“可,可是我只有一个人,她们知道我的身份吗?”路晚岑情绪沉了下来,眸子里都染上了落寞。

萧决岭揉了揉她的脑袋,衔着她的嘴亲了好一会,然后才放开她,“你觉得以老太爷的眼力见儿,会看不出来吗?”

“他早就知道了?那他还收我为徒?”路晚岑震惊。

萧决岭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所以其实他们并不在乎你的身份,你就算当真只是个侍卫,他们也不会反对的。”

“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可是——”

“王爷,老大,玄玉楼到了。”路晚岑话没说完,宿风的声音就从马车外传来。

萧决岭捏了捏路晚岑的手,“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我的王妃,没人敢说三道四的就对了。”

说完,他便拉着路晚岑下了马车。

玄玉楼是皇城里最大的珍宝阁,里面的东西随便一件都价值连城,出入这里的人,均是非富即贵。

萧决岭今天来这儿,是为了买一幅名家真迹,作为舅舅回京的贺礼。

“进去吧,我还准备了一个好东西给你。”

路晚岑本来还在为刚才的事烦恼,一听萧决岭这话,立刻就把它们抛之脑后了,“什么好东西?”

萧决岭神秘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两人走进玄玉楼便有人迎上来,“殿下来了,您随我来,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时辰后,两人才从玄玉楼里出来。

出来的时候,路晚岑跟在萧决岭身后,努力抑制着嘴角的笑意,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她的开心,都来自于挂在腰间的那枚玉佩上。

那是一枚同心佩,一开始路晚岑觉得很眼熟,好一会才想起来,在前年的元宵节上,她在路边的摊位上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给萧决岭。

只是她现在这一枚还要特别些,玉佩的中心是空的,缀了一颗晶莹的琥珀在上头,那颗琥珀看上去像一颗眼珠子。

听玄玉楼的人说,这块玉佩是用暖玉雕刻而成了,养人得很。

“看路,别再摔着。”见她乐得找不着北,萧决岭出声提醒,“你这样子,别人会以为我平日里没给你好东西。”

“这个不一样。”路晚岑反驳。

萧决岭:“怎么不一样?”

“这个是——”

“王爷,老大,听雨急信。”宿风脸色凝重的突然出现,打断了路晚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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