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贼心不死

如今距离她离开天顺已经有些时日了，万不可再耽搁下去。

送走了裳若依，吴海回到吴棠儿的房中，此时她正看着那颗东珠出神。

她已然泡了药浴，此时小脸正红扑扑的，这红润的面色，似乎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

“棠儿，时候不早了，你且歇下吧！”

“爹爹。”吴棠儿咬了咬嘴唇，片刻后说道：“神医姐姐说待下雪的时候可以让我去看看景色，什么时候会下雪？”

她的话让吴海心酸不已。

这么多年，她始终身体不好，竟是连雪都未曾见过，平日里都见不得风，更别提冬日，更是连窗户都未曾打开过。

“爹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雪，但是如今你身子已经好了，待下雪之时，爹爹亲自带你去瞧瞧。”

“谢谢爹爹！”吴棠儿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颜，看得吴海眼眶再次红了起来，若没有世子妃，想必如今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思及此，他更加坚定决心要追随她左右。

裳若依等人按照原路回到李家之时已是深夜。

她原想着晨起跟外祖父辞行离开，没想到刚刚来到李府后门就看见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从后门处走出。

这是，林管事？

他不是在养殖东珠蚌的庄子上吗？怎么会在此处？

裳若依挥了挥手，阿成便径直跟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阿成便回来了。

“小姐，庄子上的林管事去了李文山的寨子上。”

“果然如此，看来他还真是贼心不死。”裳若依冷笑一声：“明日去庄子上瞧瞧，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第二日一早，裳若依和李夏夏便来到庄子上。

林管事没想到她们竟会前来，有些慌张地迎了上来：“参见小姐，少爷。”

裳若依见他身上沾染了不少水渍，不由问道：“林管事在做什么？怎得如此狼狈？”

“回少爷的话，小人正在挑拣东珠蚌，前些时日，宫里传来消息，说公主生辰，想做一套东珠头面，小人正在挑选东珠蚌，准备献给公主殿下。”

裳若依闻言点了点头：“原来林管事的权力如此大，进献给宫里东珠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没有同主子通报就私自做主了。”

林管事闻言，不由心中一惊，没想到竟被挑出了错处，他赶忙说道：“这次是宫里要的急，所以还没来得及回禀。”

李夏夏低声说道：“下不为例。”

“是是是，小人定然铭记在心。”

原以为这件事就算蒙混过去了，就听裳若依继续说道：“既然林管事说已然寻到了东珠蚌，便带我们去瞧瞧吧！这进献给公主的东珠究竟是何品质。”

林管事牙关紧咬，暗暗瞪了裳若依一眼，这人怎么这般穷追不舍？他可哪里准备什么东珠了？不过是想用以往淘汰下来的那些珠子糊弄糊弄，主子说了，公主发怒才好，这样的话，宫中怪罪下来，李家老爷子定然在劫难逃，到时候主子就可以重新回到李家主持大局，一切顺理成章。

如今她要看东珠，这可如何是好？

“林管事，你不会是诓我们吧！”

“怎么会？”林管事讪讪地笑了笑：“不过是那开蚌处十分脏污。”

“无妨。”他话还没有说完，裳若依便直接出言打断：“刚好，我也想要去瞧瞧，你们究竟是如何开蚌的。”

听他这么说，林管事只好硬着头皮将他们带去后院，只见几个妇人正在挑拣东珠。

李夏夏轻声说道：“在这里做工的下人都是签了死契的，若是偷拿了，就会直接打死，所以不必忧心他们会偷拿东珠。”

裳若依看着那大小品质参差不齐的东珠，语气有些沉：“林管事，难不成这便是要送到宫中的？”

“少爷，您有所不知，好的东珠在年前已经送进宫中了，如今这些都是千挑万选的。”

裳若依冷笑一声：“千挑万选？”她走上前，将一颗东珠握在手中，淡淡地说：“究竟是千挑万选的东珠，还是千方百计想将李家拖下水？”

林管事闻言，不由大惊失色，她、她怎么会知道？

“少爷在说什么？老奴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裳若依冷笑一声：“想必这公主不是第一年过生辰，公主自小养在宫中，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如今你竟用这等品质的东珠糊弄她，还是在她生辰这日，能用上东珠的公主，唯有皇后所生的嫡出公主，你觉得，你这般行径，皇上皇后会如何对待李家？”

林管事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头上的汗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

“少爷，冤枉啊！老奴、老奴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他跪在地上解释道：“真的是因着宫中要得急，这才来不及准备。”

话音落下，裳若依来到一处水池边，指挥下人打捞几个东珠蚌上来。

林管事见她所站的位置，心直接凉了半截。

那水池之中的东珠蚌养的年份久远，定会产出品质上乘的东珠，这几日他偷拿的几颗东珠都是在这个水池中取的，今儿早上，他还偷偷开了一个，东珠虽不大，但是极为圆润，品相极好。

裳若依早就看出这蚌中的东珠有多大了，下人打开后，硕大的东珠出现在蚌壳之中。

竟是比先前进献到宫中的东珠还要大上几圈。

她又命人将其他几颗东珠蚌打开，每个东珠蚌中的东珠都又圆又大，便是李夏夏都极少能见到如此顶级的东珠。

“林管事，你不是说这里没有上品的东珠了吗？这又是什么东西？”李夏夏冷声说道：“你竟敢蒙骗我。”

“小姐，老奴哪里敢鹏骗您啊！”他赶忙说道：“这东珠蚌开得如何皆是未知的，东珠在蚌壳之中，老奴也瞧不见啊！”

李夏夏想一想，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刚想将这件事轻轻揭过，就听裳若依冷声说道：“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将这东珠拿出来，想必林管事心中最为清楚。”她转头对李夏夏说道：“不知这盗窃，会是什么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