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朕就依你所言
就在杨嗣昌忙于战略部署之际,他的儿子杨山松从松江府归来,带来了巩永固的口信。
据杨山松所述,巩永固提醒他注意张献忠的动向。这位狡猾的反贼如果突然消失,那么极有可能是为了策划一次重大的攻击。而襄阳,作为战略要地,很可能会成为张献忠的目标。
杨嗣昌闻听此言,不禁摇了摇头:驸马到底年轻啊,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张献忠都没有进攻襄阳的理由。
尽管如此,杨嗣昌对巩永固派自己的儿子前来传信还是心生感激的。
崇祯十三年的春节过后,张万钟带来的信鸽果然有两对先后孵化成功。半个月后,巩永固、茅元仪带着魏知策、崔恒、任七及三千骑兵赶赴湖州,亲自押送首批二百万两银子赴京。
经过山东时,将一对鸽子交给任七带到山上,以便日后互通有无。同时,巩永固吩咐任七,在山东招募工匠,返程时将他们带到松江府。
任七大笑道:“大人不知,我梁山在沂州崮乡设有别寨,能开炉大铸铳炮。临清匠户贾望山是匠户头领,手艺很高。”
巩永固问道:“别寨有匠户多少?饷银多少?”
任七道:“匠户有四五百,饷银一年有十两银子吧。”
巩永固摇头道:“还是太少,你告诉李青山,匠户多多益善!他们到松江府后,每人每年不少于二十两银子!家属也可以跟着去松江府,将来都会安排做事拿银子!”
任七神色凝重道:“大人,我等一定尽心尽力!”
一路无事,来到京城。巩永固为免与京营再次发生冲突,在城外扎营。
自己和茅元仪带着朱慈炤入城,面见崇祯帝。
时光荏苒,数月转瞬即逝。崇祯帝宛如历经千古沧桑般,面容变得无比憔悴,岁月如刀,在他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当朱慈炤的身影映入眼帘时,崇祯帝那疲惫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温暖与笑意。他微微颔首,向身旁的王承恩示意,让他引领朱慈炤前去拜见田贵妃。
得知巩永固和茅元仪运来了整整两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后,崇祯帝那张原本紧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下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
与此同时,他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感激之情:“两位爱卿真乃国之重臣、股肱之臣啊!你们能够心系朝廷安危,朕实在是感到无比欣慰。”
然而,这种喜悦的情绪仅仅只维持了片刻而已。
很快,崇祯帝便又想起了近期所发生的那一系列令人头疼不已的事情,他的眉头再次紧紧皱起,内心深处更是涌起了一股深深的忧虑之情。
只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许久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巩永固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崇祯帝的表情变化,见皇帝突然间沉默不语,他便猜到了几分缘由。
巩永固连忙走上前去,一脸关切地问道:“陛下,不知您因何事发愁?如果陛下信得过微臣,不妨将心中的烦恼告知于我,兴许微臣可以替陛下排忧解难呢。”
崇祯帝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巩永固,缓缓地说道:“半年前,兵科给事中向朝廷提出了一个建议,希望建造三千艘战船,从山东半岛出发攻击辽宁,迫使清军回救而无力进攻中原。”
“这个建议在内阁看来颇为可行,于是便交给了工部去办理。”
“然而,工部和兵部却互相推诿责任,一个月下来竟然毫无进展。后来他们又以油钉板木不易采购为借口,将此事推给了淮安船厂。”
“可是淮安船厂又表示他们只擅长制造内河船只,要建造海船必须在东南沿海制造。你看看,这件事情已经拖了大半年之久,却仍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崇祯帝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焦虑。他深知朝廷的财政已经捉襟见肘,而军事上的困境更是让他倍感压力。
他希望能够通过建造战船来增强朝廷的军事实力,但是眼前的种种困难却让他感到束手无策。
巩永固和茅元仪对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
巩永固上前一步,神情庄重而坚定,他声音洪亮地说:“臣蒙陛下厚爱,赐予金牌令箭和尚方宝剑,并许以便宜行事的权力。这份信任,让臣每次想起都深感惶恐而感激涕零。如今陛下遇到难题,臣与茅大人愿排除万难,担当起造船的重任,以解国家之危!”
崇祯帝坐在龙椅上,听到巩永固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站起身,目光赞赏地看着巩永固和茅元仪,赞叹道:“我大明唯两位爱卿实心干事,国之栋梁也!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朕定当全力支持!”
巩永固深深一躬,恭敬地说:“陛下,在督造船只期间,臣斗胆请陛下将淮安船厂交由臣与茅大人共同管理,以便更好地协调资源和进度。”
崇祯帝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意。
他思索片刻,又说道:“工部上书提到,每艘战船的平均成本为两千两,若是要建造三千艘战船,则需要六百万两银子。然而,朝廷目前财政紧张,暂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银两……”
巩永固心中早有打算,他立刻说道:“陛下,臣明白朝廷的难处。三千艘战船并非一次性建造完成,不需要一次性拿出六百万两。臣斗胆恳请陛下让臣拥有三年的江南五品及以下官员的任免权,将盐、酒、茶等的税赋中超过上年的部分用于造船,这样,臣三年时间内,可以集中力量,当能造出三千艘船!”
崇祯帝听到巩永固的建议,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明白,这样既能保证朝廷的财政收入不受太大影响,又能筹集到足够的资金用于造船。至于江南五品以下的官员任免权,与银子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他当即同意,并赞扬道:“巩爱卿果然深谋远虑,朕就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