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最近立海大的气氛变得焦灼了起来。
尤其是三年级，升学的压力下使得每个人都多少有些敏感，更别提十几岁的年纪本就藏不住秘密，传言这种东西总是跑得飞快。
所以，即便幸村精市已经有意嘱咐众人不要把网球场上的事情随便往外说，但消息还是悄无声息地在校园传开了……
一夕之间，众所周知，三年A班新来的插班生第一天就对他们的网球部长下手了，简直胆大包天！要知道就算是校草级别的网球部长，但在学风正经严肃的立海大也从没人敢真的明目张胆倒追。
就连幸村精市本人也因此事件体验了人生第一次被喊去办公室谈话，教导主任是个和蔼的老头，此刻也忍不住叹息：“不是说不允许你们早恋，只是现在马上要面临中考了，老师不希望你们被别的事情分散精力，毕业班的任务很繁重，校长也很关注每个学生各方面的情况……”
幸村精市站在原地听着，表情看上去依旧温和，眼里却写着离谱二字。
他往旁边瞥了一眼，菜菜正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望天，仿佛被谈话和罪魁祸首都跟她没关系似的。
“所以，你们明白我意思了吗？”教导主任嗓子都说干了，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幸村精市从容有礼地重复了一开始就解释过的话：“老师，您多虑了，我和这位同学并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当然您的话我会时刻铭记在心，把学习放在第一位的。”
闻言，菜菜才朝他瞄了一眼，什么“不正当关系”？这位弟弟你可真会用词。
听到幸村这么说，教导主任略显欣慰地点点头，接着又将目光投向菜菜。
菜菜：无动于衷.jpg
教导主任期待的笑容渐渐凝滞，幸村精市也稍稍皱了眉。
“菜菜同学。”教导主任严肃提醒一句，“老师刚才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啊？哦。”菜菜仿佛后知后觉般回神，“听到了。”
“听到了，听进去了吗？以后能做到不早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家不接受，她这早恋也恋不起来呀，更何况她也不需要去恋爱，说说土味情话就行了，也不知道被谁给传成了现在这样。
“老师您放心，我不会早恋的。”菜菜保证道。
教导主任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让他们可以走了。
主任办公室的门有点窄，一次只能一人进出。
出门的时候幸村精市绅士地留了步，让女生先走，但菜菜似乎没get到他的意思，还以为自己挡了人家的道，刚要朝门把摸出去的手收回。
幸村精市见她半天不走，有点不解，也没特意等下去，伸出手要开门。
谁知菜菜的反射弧颇长地在这时突然理解了幸村的行为，重新朝门把伸出手……
两只手触碰到的一瞬间，幸村精市非常明显地蹙了下眉。
菜菜跟触电似的抽回手，仿佛犯错的孩子般抬头望了幸村一眼。
后者没在门把上多做停留，将门开后便径直走了出去。
等菜菜再出去的时候，少年的衣角已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
菜菜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打开了直播间后台。
上回，也就是昨天下午的那场直播，最终在线人数为876人。
点赞数是……2399。
*总积分：8345
虽然7000分的技能卡花得肉痛，但这将近三倍的点赞数让菜菜感到不少安慰。
那一球有没有打在幸村精市心上菜菜不知道，但把她打得四肢发麻直到今天还酸得抬不起胳膊，不仅如此，这一球还似乎让她在立海大彻底出名了……
昨天下午，她当着在场全员的面公然出言调戏他们部长不说，还大言不惭地想要加入网球部。
结果，幸村精市，柳莲二，两位网球部元老级别人物对她进行了残忍的拒绝三连。
“如果这位同学能在我们部员中找出任何一名女生，我们即刻便将你的名字编入名册。”
菜菜问：“你们教练呢？”
柳莲二：“幸村部长同时也是我们的教练。”
菜菜不信邪：“你们就不缺个经理啥的？”
幸村精市：“柳作为军师，也可做经理。”
“你们难道就没有男女混双的比赛吗？？”
“抱歉，没有。”
“……”
呵呵。
“没想到立海大全国网球豪门，竟搞性别歧视。”
……
至此，一名新转来的女生不自量力向网球部挑战，其背后实则为了接近网球部长的消息不胫而走，现在菜菜走在校园的路上随处可见同学们的目光和议论，算是达成了入学第一天便成为校园“名人”的成就。
有意义吗？
怎么没意义呢？
她的努力可是让她得到了近乎三倍的观众点赞啊！
现在后台刷的弹幕基本都是在心疼，还有帮她各种出谋划策。其实对于能不能进网球部菜菜并没多大兴趣，只是方便赚积分和触发特殊剧情罢了，但目前来看，男扮女装果然都是骗人的，立海大这种说好听严谨说不好听死板的校风想必也很难打破原有的规则，墨守成规总是这些老牌名校的特色。
而今天早上，在菜菜一早被叫去办公室谈话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对于菜菜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整个三年级来说那可就是不得了大事了。
昨天摸底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为表彰以及激励学生，学校会把前二十五名的成绩张贴在布告栏，毕业班本就对于每次考试特别重视，所以布告栏前一大早便聚集了大堆学生。
菜菜经过的时候瞥了一眼便走开，假装没有听到那些同学们热火朝天的议论。
她一个人低调地回到了班级，一眼就感受到了来自教室正中央的三重压力。
“……”
从昨晚她才知道自己被分到的三年A组里有网球部的副部长真田弦一郎——传闻比正部长还要威严可怕的存在，光是那张脸和气质就跟菜菜以前学校的教导主任完美重合，现在他如一座威严的大山般正坐于教室中央，座位两旁分别站着幸村精市和柳莲二。
一进门便收到了来自三巨头の凝视，以及在她一进来便微妙安静不少的空气，菜菜对此视若无睹，非常淡定地回到自己座位坐下。
再怎么议论她，也不过是一帮子初中生罢了。
四十人的教室不大不小，从角落跑到角落也只不过几秒的距离，隔着两排座位的距离更是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一举一动。幸村精市淡淡收回视线，突然说：“我先回班了。”
“这么快吗？”真田弦一郎开口问完，很快意识到他可能想避避嫌，“今早被叫去办公室，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幸村精市不是很想提这件事，转头问柳：“莲二，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吗？”
一个跑来网球部胡言乱语的女生，本身并不足以引起注意，但最后和切原打的那一球，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为此他们网球部还得找师傅重新修理护网。
柳莲二一直眯着眼睛观察着菜菜那边，说：“家庭不详，出生地不详，曾就读学校是东京的一所市级中学，其余信息也不详，应该不是别的学校派来侦查的。”
幸村精市听着，仿佛不经意间地温柔补了一刀：“不仅如此，她这次考试还赢了你，成为了年级第一。”
“……”柳莲二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不如说从今天早上起他的脸色就没好过。
和立海大蝉联冠军一样，考年级第一对他柳莲二来说本该是如呼吸般顺理成章的事情，偶尔也就柳生比吕士能和他争个一二。
而今天一早从班主任那得到消息时他惊得眼睛都睁开了，这对于新学期来说简直是开局暴击。
更别说打败的他的还是……
“弦一郎，精市，我也先回班了。”柳莲二扶着额头道。
“下课后我去找你们。”真田弦一郎说着，朝菜菜的方向瞥去一眼，“我在班上会注意她的动向的。”
第一节课的铃声已经响起，不出所料，第一节课是公布成绩发卷子。
“这次考试的年级第一出在我们A班哦，你们应该也看到了，不再是F组的柳同学了。”
“啪”地一声，菜菜感觉一道聚光灯打在她头顶，几乎全班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班主任颇为骄傲地继续道：“没错，本次第一名正是我们昨天才转来的新同学，而且还是全科满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各位同学都要向她学习。”
向她学习？学习怎么说土味情话吗？菜菜不禁自嘲地想。
被动接收着周围同学投来的或探究或复杂的目光，菜菜一点都没有任何被表扬后的喜悦，反而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甚至开始考虑以后要不要控控分，免得被人怀疑。
泄露直播间信息和自己的真身是系统严令禁止的，扣除大量积分是小时，甚至还有可能危及到她在新世界的存活。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些好奇直播间的观众到底都是什么人，是异次元的旁观者吗？这个主播她又需要做多久？不会她变成老太太了还要每天说土味情话吧？
国中的课太无聊，菜菜偷偷逛积分商城，却意外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直播间注销权限卡]。
心头一跳，她点进说明。
[直播间注销权限卡]：使用后可永久关闭直播间，同时与系统解除合约，主播将作为普通人继续生活。
这玩意被放置在商城最角落的位置，上次囫囵吞枣没细看，现在看来，这应该就是解除直播间的唯一方式，只要买下这张卡，她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往下一拉，看到价格的时候，菜菜没忍住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正在写板书的数学老师回头扫视了一圈，周围也有同学看了过来，菜菜立刻乖乖坐好，装作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等到大家的注意力转回去后，菜菜才悄悄松了口气，再次打开系统商城。
这张注销卡的价格居然要……10亿积分。菜菜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零头。
但这样一来，她接下去的目标就清晰明朗了。
浑水摸鱼熬完了两节课，下一节课是体育。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十分适合户外运动。结束了一上午繁重的课程，学生们都抱着放松解压的心情来到操场。
但菜菜的心情却一点都不灿烂，昨天被那一球虐的导致她现在只能做两岁孩子的动作——走坐躺。
使用技能卡也是有风险的，她这纤瘦的身子骨根本承载不了那种违背牛顿定律的技能，以致于后续副作用极大，骨头没散架已经很好了。
幸好今天的项目是短跑训练，菜菜假装生理期跟体育老师请假，获准了。
真田弦一郎似乎是体育委员，正在给班上同学们安排分组，菜菜今天没力气营业，决定先离远一点。
时近晌午，阳光正好，偌大的操场不止他们一个班级在活动，正当菜菜准备找个树荫处休息的时候，被隔壁班一颗飞速袭来的躲避球砸了个正着。
“小心！”
柔弱菜菜一碰就倒。
世界颠倒了，头顶的阳光直射眼睛，菜菜横躺在地，难受地眯起眼睛，塑胶地面火辣辣地灼烧皮肤，菜菜想起身，却浑身无力。
直到灼目的阳光被遮蔽，有人走到她身边，捡起了打飞的躲避球。
菜菜没有睁眼，只颇为不爽地问：“你们哪个班的？”
对方似乎笑了一下，响起的是道低沉的男声：“怎么，要找老师告状吗？”
菜菜有气无力：“告状大可不必，帮忙去医务室抬个担架来就行。”
“哦？敢挑战男子网球部的年级第一小姐居然被球撞了一下就要担架吗，噗哩。”
菜菜猛然睁开眼睛。
阳光依旧刺眼，一个没见过的银发男生蹲在她旁边，脑后还绑了个十分具有象征意义的小辫子，就这么漫不经心地笑看着她。
菜菜往后挪了几下，警惕地问：“你谁？”
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他挑了下眉，乐呵道：“怎么，之前不是还说要和我上刀山下火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