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崩溃
“和我妹妹换骨的，就是一直照顾我的那两个人，对吗？”黑死酒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她知道答案，她们都是，但木南依旧坚持着想要亲耳听到。
小先生此刻倒是冷静下来了，似乎又恢复了平时那副笑面虎的模样：“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呢？”
“我希望不是。”
“那很可惜，真相和你希望的并不相同，”小先生摊了摊手，目光直直对上对方的视线：“其实你自己本身就已经有了答案吧，只是到目前为止，才真正接受而已。”
说着，小先生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看着对方的背影，宫村乐皱了皱眉道：“为什么要将这些事情全都说出来？”
“谁知道呢？”小先生耸了耸肩，轻笑着：“或许是因为多少也想有个可以依靠，可以说出自己委屈的地方吧，又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一定要留下你？”
“哈，谁知道呢。”
随着那人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他又轻飘飘留下了一句话。
“对了，今天的发型可不适合你啊，姐姐。”
至此，对方彻底离去。
宫村乐眼眸微垂，也意识到了现状。
倒也是，她本来也没觉得对方看不出来这么明显的异样，只是原以为对方会恼羞成怒弄死她什么的，但没想到会就这么直接全盘托出，告诉一切真相。
或许是为了别的什么，计划啊，目的啊之类的，又或许······
宫村乐看着面前的茶杯，轻叹口气。
又或者，真就像对方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同为实验体，对此给予的宽容吧。
宫村乐揉了揉眉心，只觉得累得不行，刚想说些什么，却隐约察觉到了异样：“乖乖？木南？你怎么了？！快说话啊！”
她刚才，好像听到了呕吐的声音？！
······
安室透看着身边的人，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木南现在状态不对，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从最开始突然莫名其妙在说些什么，似乎是在和宫村乐说话？到了后来，她整个人身子都在颤抖，但却紧咬着牙，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直到刚才，她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换骨的，是他们吗？”
而在问出这个问题后没过几分钟，木南明显反胃了下，随后便双手死死地捂着嘴，一直忍到现在。
这时，木南缓缓睁开了眼，明显有些虚弱地看了眼旁边的人。
“木南！已经结束了吗？你还好吧？”安室透连忙问道，但是下一刻。
“呕······”木南干呕了一声，随即连忙推开门，踉跄地下了车。
“木南！”
众人慌忙下了车，手上都拿着点东西，以便一会儿可以派上用场。
“咳咳！呕······”
木南根本没走出去多远便摔在地上，最后再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她胃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再这么一吐，更是彻底清空，甚至到了后面仅仅只剩下酸水。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在吐着，身子也没有停止抖动，完全不知道因为什么。
但好在这个状态没持续很久，木南停止了呕吐，但看上去状态没有丝毫好转。
安室透紧皱着眉，在后面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背：“木南，感觉好点了吗？”
“喝点水漱漱口，不然闻到味道还想吐。”说着，松田将瓶盖拧开递到了木南身边。
研二将手帕递过去想要帮忙擦擦，但却被木南一把握住。
“萩，萩原，”木南抖着身子，艰难问道：“我，我是谁？”
研二一怔，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耐心回答道：“你是木南啊。”
“不，不对，”木南费力地摇着头，又猛地抬起头看向对方：“过去我是木南的话，那现在呢？现在我是谁？下一刻，下下一刻，今天，明天，后天，下周，那时我还会是木南吗？”
她的视线缓缓落到抓着对方的手上，突然慌乱地收回，又捂着头，彻底崩溃。
“我到底是谁？我，我好恶心······我简直太恶心了，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手指逐渐用力，指甲抓破头皮，划开皮肤，但她依旧没有停手。
她感觉不到疼痛了。
最开始还能较为清晰地说着些意义不明的话，可越到后面，语言也越混乱，直至完全化为尖锐的叫声。
见状，松田咬了咬牙，还是一掌将人打晕了过去。
再继续下去，木南真的就疯了。
他们没有人知道刚才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木南和宫村乐之间的对话只有她们自己能听到，也就导致现在他们甚至连安抚都做不到。
可不论究竟发生了什么，有一点他们都可以确定。
这件事的影响已经大到了一个程度，以至于自我接受能力很强的木南完全无法承受住，这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最后，也只能带着昏迷过去的木南先回去，等之后再一点点让对方缓过来。
车上，为了照顾木南，安室透到了后排，交给松田开车，研二也到了副驾驶。
其实也有部分原因是木南刚才情绪太过激动了，很有可能就会导致黑死酒出现，安室透对对方更为了解，所以此刻来照顾木南，以防止意外发生。
后排，安室透紧皱着眉，尽可能动作轻柔地擦干净木南脸上的液体，再处理好刚才她自己造成的伤口，最后能做的也只有让对方此刻躺的稍微舒服点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木南突然就开始怀疑起自己了？
她不就是木南，不然还能是谁？
黑死酒，野格？现在不过是突然出现这些家伙的意识而已，更何况这些事木南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啊，那现在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安室透抓了转头发，只觉得谜题越来越多。
明明组织那边的各种问题都还没搞定，明明不久之前还说过会保护她的，结果现在呢？就在眼前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
“咳咳，”腿上的木南突然轻咳一声，眉头紧皱，如同梦呓一般道：“···我···是谁······”
对此，安室透此刻能做的居然只有一件事。
他轻轻地揉着木南的头，柔声道：“你是木南，从前，现在，哪怕是未来，也都是木南，不会再是任何人。”
除此以外还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