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所谓死亡
“你杀得了太宰先生吗！”
中岛敦不相信芥川龙之介的话，不说他是否真的有那种能力，最主要的是，他怎么可能会对太宰先生动手。
之前他对太宰先生的尊敬难道都是假的吗？！
“如果让他落到别人手中，还不如由我来杀死！”芥川龙之介脸上狠厉的表情说明他是认真的。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伤害太宰先生，是太宰先生亲手将他拉入武装侦探社，给了他可以生活的地方，是他的救命恩人，因此，中岛敦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芥川龙之介。
中岛敦抬起手中的枪对准芥川龙之介:“我不会让你伤害太宰先生的！”
说着，电梯的门忽然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芥川龙之介无视中岛敦，径直走进黑暗中。
中岛敦:“我绝对不会跟你一起走的。”
伴随着长时间的停滞，电梯的门即将关闭，这时泉镜花伸出手阻拦它。
“唉？”中岛敦意外的看向泉镜花。
只见泉镜花走出去对芥川龙之介说:“我跟你一起去。”
没想到泉镜花会同意，中岛敦更加惊讶:“镜花酱？”
——
骸塞
涩泽龙彦带着他们来到一个漆黑的房间外:“欢迎来到我的收藏室。”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原本漆黑的房间忽然亮起红色的灯光。
“龙彦之国。”
印着细致威武巨龙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整个圆形的房间内摆满红宝石，在其正中央，还有一个似乎是专门空出来的精致摆放台。（我搞不懂那是什么东西，反正就是用来放宝石的）
“这就是所有结晶化的异能力吗？”太宰治打量四周，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在许多年之前，他也一样见过。
“居然能收集这么多。”同样，也死去了那么多人。
“真是不错的爱好，是连恶魔都会羡慕的收藏呢。”费奥多尔嘴角含笑，所谓的收藏不过是因为有人死去，恶魔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吧。
“那么你就是为恶魔提供情报的老鼠吧。”涩泽龙彦道。
一圈整整两排的宝石，密密麻麻看上去是拥有上万颗，光芒万丈，谁又能知道这是由人的生命换来的呢。
但是在场的人，特别是他们，谁会在乎这些生命，太宰治心想，假使是从前的他恐怕也是如此，可惜站在这里的是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
涩泽龙彦还在叙说这些宝石的来历:“因为这里大部分的收藏，都是通过向你购买异能者情报才得以收集的。”
“托你的福，才能做出足以覆盖整座城市的大规模浓雾。”涩泽龙彦好奇的询问:“那你是如何收集到这么多情报的？”
“因为老鼠满街都是。”费奥多尔闭上眼睛。
“喵～”太宰治意有所指的发出猫咪的叫声。
老鼠的天敌，是猫啊。
在他们的后方，空着的橱柜里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
涩泽龙彦轻笑:“又来了一个。”
红光散去，那里多出了一块红宝石。
“横滨的某处又死了一个异能者。”涩泽龙彦轻描淡写的宣告一个人的死亡，可这令他依旧不满意，他张开手感叹:“但是，唯一应该收藏在这里的异能力不在的话，不管收集多少都毫无意义。”
他一直寻找的宝石，那最渴望的宝石，究竟在什么地方。
“对我而言，其他人只是一堆熟识的机器组成的肉体而已，但是有一个连我也无法理解的人，那就是我。”涩泽龙彦顺着橱柜走去伸出手一一拂过这些宝石。
“你，有朋友吗？”太宰治忽然问道。
涩泽龙彦耸肩:“朋友什么的根本不需要，不管是谁我都可以看透他们的想法，我一定可以去往属于我自己的世界。”他转过身:“越过空白光芒的彼岸，到达比这里更好的世界。”
太宰治微微叹气:“你要是有朋友的话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那个时刻即将到来。”
太宰治看向他。
涩泽龙彦缓缓走过来:“因为横滨所有的异能力很快就会都属于我了。”他凑近太宰治，直视他的眼睛:“你觉得会有能够战胜自己异能力的人吗？”
太宰治轻笑:“有哦。”
涩泽龙彦眼神中充满怀疑。
有的，想要突破自我，就一定要战胜自我，作为学生里的那两个人，可都是如此，他们有着更加强大的毅力。
而且……还有眠啊。
——
异能特务科的指挥处
关注手上工作的人员们忽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晃动，突如其来的变动令大家躁动不安，唯有坂口安吾冷静的抬下眼镜:“来了吗？”
“什么来了？”有人发出疑问。
“是A5158。”
再一次发出巨大的响动，属于门的半块铁板横飞过众人头顶，站在门口的中原中也保持着抬脚的姿势道:“一通电话就把我像外卖小弟一样叫了出来，你胆子够大啊。”
中原中也半低着头，帽子遮掩住他的表情:“别以为你是眠的朋友，就能这样使唤我。”
坂口安吾站起来，招呼大家:“各位，请离开一下。”
得到命令的众人向出口处走去，坂口安吾转而对中原中也说:“这里是政府机构，你觉得你这样做我们会就这么算了吗？”
中原中也走过来:“决定是不是这样算了的是我。”他抬起头，冷冷看向对方:“不是你。”
没有被对方强大的气势吓到的坂口安吾道:“你应该还欠着我的人情呢。”
“应该是你欠我的吧。”
“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说的是六年前的事。”
坂口安吾像被说中了一样，紧抿着唇 。
“所以说你这家伙就是没用！”中原中也压制不住的怒火上涌，气愤使他一拳捶在墙壁上，给脆弱不堪的墙壁造成巨大重创。
即便如此，坂口安吾还能稳住自己的声线不至于颤抖:“你在说什么？”
“六年前的龙头战争把涩泽牵扯进来的不就是你们政府的人吗？为的就是阻止把横滨全市卷入其中的抗争，但那家伙脑子里根本没有维持秩序什么的，只是徒增死者的人数，即使这样你们政府的人也一直在保护着他，是因为他有着能对抗国家规模异能侵略的稀有异能者。”
“所以，不管那家伙在国外弄出多少的尸体，你们也视而不见甚至隐没证据。”
坂口安吾:“所有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和平。”
然而他这一番话把中原中也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再次激发，中原中也拽紧坂口安吾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说话小心点，教授眼镜。”
“要不是你们把他送过来，我的那六个伙伴现在也还活着。”
坂口安吾艰难的开口:“你要杀了我吗？”
“没关系！在决定委托你的时候我就有所觉悟。”
“那就决定了。”中原中也随手把他甩开，抬脚走到瘫倒在地的坂口安吾身边，浑身开始散发暗红色的光:“我接受你的委托，但是报酬是你的命。”他的手上散发越来越强大的光亮。
坂口安吾咬牙:“……”
——
“找到了……”临时从路边找了一辆停靠的机车，幸运的是车钥匙还在，青河眠一路开着机车飚速到了横滨租界，那栋高耸的骸塞建筑就在自己眼前。
随便寻了一处停下车，青河眠走到建筑面前:“……太宰，应该就在里面了。”
啧，太宰，等我。
骸塞
太宰治注视着橱柜里的红宝石，身后传来开门的声响，吸引他回头去看。
走进来的费奥多尔用钥匙关上门:“和计划的一样。”
“嗯，和计划的一样。”太宰治转过身，看向走动间不忘欣赏宝石的费奥多尔:“真是的，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让那个人不怀疑我潜伏在这，话说回来你和我联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只是想要看到世界应该的样子。”费奥多尔停下脚步:“只是余兴越多越好不是吗？”
他伸出双手，从里面拿出两块红宝石，转过身走来。
“看小丑是谁的意思吗？”太宰治叹气也朝对方走去:“虽然和你联手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为了让涩泽变成小丑也是没办法的。”
“毕竟他是连日本政府都敢玩弄的男人。”两个人擦肩而过。
费奥多尔:“因为他不管有没有你的帮忙，都打算在横滨布下雾区的。”
他转过身，抬起双手:“请吧。”
“一个是只要在看得见的范围内就把异能体聚集起来的结晶体，另一个是能把接触到异能者的异能力融合成一个异能的结晶体。”
“用这两个吸收所有收藏品的话就能阻断能量源，浓雾就无法继续维持。”
“快点吧，首先请用你的无效能力让结晶化无效，让异能恢复原样。”费奥多尔催促着。
“我知道的。”太宰治说着伸手在两颗宝石上轻轻触摸，只见宝石变成两股能量球，迅速融合在一起，冲向上方，在半空中变化成更大的能量球，开始吸引橱柜里所有的宝石。
一刹那上万的宝石化为红色的流光，飞进大型能量球中。
融合更多力量的能量球变得愈加巨大。
太宰治看着那股能量:“如果触碰那个让浓雾消失的话，事情就全部结束了。”
他专注于眼前的事，却不想身后出现了一个不该在此处的人，伴随着刀刺入肉体的声音，太宰治咬着牙忍住痛呼声。
身后握着刀的涩泽龙彦道:“我说过了吧，没有人能够逃出我的预料。”他用力将刀身又往里捅去，大片的鲜血很快染红了白色西装。
涩泽龙彦松开手，受到推力的太宰治弯腰踉跄向前走两步:“咳……门应该已经关上了的。”
站在他前方的费奥多尔轻笑。
“原来如此，在这儿等着我吗？”明白一切的太宰治道。
费奥多尔:“我说过吧，余兴越多越好。”
“然后呢……”支撑不住的太宰治摇晃着向前倒去，倒在冰凉的地面上:“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
“没有接下来，我最初的目的只有你一个。”涩泽龙彦回答。
“这种水果刀顶多只会让我感觉到痛。”太宰治露出笑容:“涂了毒是吗。”
“是致死的麻醉毒。”涩泽龙彦歪起头:“请好好享受吧，是你一直所期望的死亡。”
呼吸微弱，太宰治仍然能笑出来:“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真舒服啊……”沉重的疲惫感像翻涌而来的浪花，拍打下他不堪重负的眼皮。
最后，沉沉睡去。
在意识消失之前，他忍不住想到了眠，要是让眠知道自己受伤了，他会很生气吧。
对不起啊……眠……预料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属于太宰治的异能体从他身上慢慢出现，蓝白色的光亮闪起，这块名为[人间失格]的结晶体最终脱离了他的主人。
“所有者已死，异能应该已经开始分离了。”
涩泽龙彦紧紧盯着那块不断闪烁光芒的宝石，连忙走上前蹲下来:“我活到现在第一次心情那么激动。”他张开双手想要抓住这块宝石。
然而原本蓝白色的宝石却又变成和其他结晶体相差无几的红色宝石。
涩泽龙彦猛地站起来向后退:“不是这个！”
费奥多尔看着这一幕露出微笑。
这块宝石散发的光芒更加强大，它越来越大，掀起来猛烈的能量波动。
“这是什么？”涩泽龙彦不断向后退去，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发愣的看向这团能量。
“融合的异能力和无效化的异能力，相反的异能力融合到一体时，就诞生了一个特异点。”不知道何时手上托着一个头骨的费奥尔多走向他:“就算你得到了太宰君的异能力，就算你真的非常渴望。”
费奥多尔蹲在瘫坐在地的涩泽龙彦前:“你失去的记忆也是回不来的哦。”
被说中自己最大秘密的涩泽龙彦起身:“你怎么知道的！”
“你无需担心，你所失去的那段记忆，我会帮你填补上的。”费奥多尔手中闪过一道寒光，下一秒匕首滑过涩泽龙彦的喉间，溅出一片鲜血。
什么？
往后仰去的涩泽龙彦感受到生命的流失:“这就是死。”
费奥尔多轻笑:“你有想起什么吗？”
撞在大门上，涩泽龙彦仰着头:“我明白了，这种感觉，我知道的。”
他……想起来了……他对那个孤儿院的孩子……
“我那时候按下了那个开关，因为听说你的异能力，可以引导所有异能者的欲望。”
“一个叫费奥多尔的俄罗斯人。”
“是啊！你已经死了，然后传承你异能力的是从你身体里分离出来的，你自身的异能力。”费奥多尔举起手上的头骨，这头骨在暴风中慢慢破碎，最后闪出强烈的光。
“忘记了死亡的事实。”
“太宰！！”
匆匆赶来的青河眠，诧异的看向这剧烈的能量波动，随后锁定了目标，是瘫倒在地失去活力的太宰治，看到那个身影时那双蔚蓝的瞳孔猛缩。
“啊呀～不好意思，太宰君已经获得了他最想要的，死亡。”费奥多尔看向他，歉意的笑笑。
最想要的……死亡？
你在开什么玩笑！
青河眠感受到极大的嘲讽，充斥着怒火的双眼盯向费奥多尔，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无论他是谁，都不可以伤到太宰！！
“混蛋！给老子，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