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毒蛇般的眼睛
问题是有点的，孟雨太小，如果他看得不错，资料上这孩子就是本镇的人，而这位穆公子，是京城人氏？
“敢问两位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外甥女！”穆冠初似笑非笑：“邹亭长，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亭长目光闪烁了一下，忙笑着摇头：“没有没有，循例问问！”
京城来的富商，谁也不知道他背后还有些什么势力，邹宪是聪明人，这样的身份，他这个普通小吏没必要为难。再说，他们只是来记录留存，与他并无利益冲突。
当亭长处的文书上落下名字，孟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一颗心放回了肚子，妥妥贴贴。
东家拿了银票，把钥匙给了孟雨，那铺子，就是孟雨的了。
孟雨把房契地契收好，高兴得小眉小眼都弯起来：“谢谢穆叔叔！”
穆冠初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不禁有些感慨。
他这么小的时候，好像还没有单独拥有一家铺子吧？
那时他刚启蒙。
他转身问孟雨：“你认字，是跟谁学的？”
孟雨自然地答：“跟我娘亲！”
穆冠初想到那个年轻娘子，她眼神里总带着些卑微，不敢与人直视，问她话时，她也会因为受惊而答得惶然。
但没想到，她竟还识字。
会女红，会厨事，还识字。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那么怯懦的人呢？
回到吉祥楼，孟雨认认真真地给穆冠清鞠了一躬：“穆叔叔，还有我娘亲做掌柜的事，穆叔叔也要帮我哟！”
穆冠初失笑：“行吧，这事我会处理！”
穆云景正从楼上下来，好奇：“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哪有什么事？”穆冠初笑着：“你还没去私塾？”
穆云景朝孟雨招手，口中应：“去了，又回来了，周夫子在整顿私塾内务，场面有些不好看，我不便在场。”
孟雨走到他身边，穆云景蹲下，小小声：“那种人参，你还有吗？”
孟雨摇头，她也是机缘巧合好吧！要是还有，那人参岂不成了大白菜？
穆云景也不失望，笑着说：“下次有还卖给我！”
“好！”孟雨一口答应下来。
曹屠户赔了钱，还不能把看中的女人弄回家，甚至还收获了一堆鄙夷的目光，村里人看他也不像以前了。
吃亏加落差，让他在家里长吁短叹，连去卖肉都不积极了。
这天又是曹书清的休息日。
曹书清的心情也不太好。
算上今天，他已经上山九次了。
那一片地方，几乎让他把杂草都拔光了，那株人参还是影子都没有。
而村子里好像也没有谁一夜暴富发横财的。
所以，那人参应该还存在，难道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必须要等蒋波去挖？哪怕他提前知道也不能弄到吗？
他重生回来，自觉自己是有大气运的人。
他原本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但没寻到人参，他记忆深刻的赵素素之死，家里多个童养媳的事也没有发生，让他对这一切产生怀疑。
看见曹屠户垂头丧气的样子，他一问缘由，顿时眉心拧成了疙瘩。
他皱着眉，脸色凝重：“爹，你说那个孟雨烦，真的凭着几句话就让村里那些人乱成一团？她还知道别人偷牛，杀人？”
“可不是！老邪门了，也不知道她一个破丫头片子怎么知道那么多！还有，才那么丁点大，嘴头上可厉害了。”
曹书清的眼睛顿时眯起来，眼里一片阴鸷森寒。
难不成，孟雨烦也是重生的？
因为她重生，所以，她娘才没死，也是她挖走了人参？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
他猛地站起，大步出门。
曹屠户在后面喊：“儿啊，你去哪里？”
他跟过去一看，曹书清已经走出老远了。
他纳闷：“这孩子，怎么风风火火的？”
曹书清能去哪里？他当然是要去一看究竟。
孟雨已经回家了。
经过这么些天，赵素素也很自然地“痊愈”了。
今天是张郎中最后一次过来把脉，照例是和老娘张婆子一起来的。
母女两人送母子俩出去，孟雨担心地问：“张伯伯，我娘亲的伤是都好了吗？以后还要喝药吗？”
“不需要了！”张郎中拿出一串钱，几十枚的样子：“这是药费还剩下的！”
“伯伯辛苦，喝茶！”孟雨没接。
赵素素也连连点头，虽然她的伤是假的，但是张郎中和张婆子尽责且热心是真的。
张郎中一笑，他怜这娘俩日子过得苦，才把剩下的都给她们，这样他就相当于白看病跑腿。
所以这钱他拿得也不亏心。
母女两人送走张郎中母子，孟雨立刻对赵素素说：“娘亲，你休息去，张伯伯说，你要多休息！”
赵素素笑着点头，在屋里做针线活也是一样的。
等娘亲进了屋，孟雨慢吞吞地回到院子里，小泥鳅在她脚边，尾巴竖起来。
孟雨低头玩泥巴，玩得很专心的样子。
其实她心思压根不在那些泥巴上，不知怎么的，她总感觉好像背后有一双眼睛似的，那眼睛阴森森，像被毒蛇盯着一般。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风一吹，院门吱嘎一声。
孟雨嘟着嘴：“门又开了，讨厌！”很是不情愿地把泥巴团扔下，手上满上泥，跑过去关院门。
院门对她这个身高有点高，她踮着脚，一跳一跳的。
在她第四次跳起来试图把院门闩起时，就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在院外，带着审视，压迫，阴鸷和打量。
孟雨啊了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
她皱着眉头，瞪着来人，很是不高兴，气鼓鼓地：“你做什么站那里？吓洗我了！”
曹书清已经观察了她好一会儿，从张家母子进门时，他就在那儿远远看着了。
他看到赵素素苍白的脸，有气无力的样子。
看到孟雨和张郎中说话，小大人的样子……
果然，口齿比前阵流利多了，说话连续了，一句话也长了。
她知道道谢，知道给张郎中好处费，这种人情往来的事，一个三岁多的孩子真的懂？所以，她真的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