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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他是不是姓乔?

这是一处四合院,院子正中长着一棵两人合抱粗细的柏树,翠绿的枝条上落了雪,风一吹,就有一两块雪团落下来,砸到周曼怀里。

“夫人,咱们进去吧,起风了。”一个婢女打扮的丫头从屋里急匆匆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雪狐皮的袄子,周曼躺在摇椅上,看也不看她,继续盯着老树发呆。

“夫人......”

“说了,别叫我夫人,我还未出嫁,怎么学的规矩?”周曼漫不经心的扫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十五六岁的年纪,杏眼圆腮,很讨喜,声音都甜滋滋的:“奴婢叫阿七。”

“好,”周曼动了动,腿根都麻了,她挪了挪身子,接过袄子盖在身上,继续躺着,“阿七,别烦我了,进去吧。”

名叫阿七的丫鬟一脸着急,声音都带着哭腔:“夫人,老爷交代奴婢们,万万要照顾好您,可您整日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奴婢们可怎么向上交代啊。”

她的哭声引来另外三个小丫鬟,四个人围着摇椅跪着,眼看又要哭起来,周曼眨了眨眼皮,脸上冷淡的很:“要哭就进屋哭去,别烦我,不然我今天就吊死在树下。”

周曼被困在这个小院子里八天整,还有在路上颠簸的十二天,这么算来,她二十天前就该死在南唐皇宫里,她只想知道是谁救了她,目的是什么,还有,她惦记的人都好不好。

可自从被关在这里,她只见过这四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除此以外,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阿七口中的“老爷”到底是谁,周曼猜不准。

总归不会是金塬他们,可到底是谁呢?李瑶?李意?还是李如达的旧部?

这些日子,她的耐心逐渐耗尽,这和囚徒无异的生活她前世过了四年,现在,她真的不想再过了。

午夜时分,周曼捏晕了一个守夜的丫头,搬了椅子,把衣服撕成的布条甩到大树枝上,打了个死结,晃晃悠悠的把头套进去,利落的蹬了椅子,整个人立即悬空荡了起来,一身白衣在深夜格外骇人。

周曼还没体会到窒息感,就感觉腰间一紧,布条被割断,她整个人飞了起来,被人抱着轻飘飘的落到廊下,身上的手立即撤开。

面前的人一身黑衣,戴着一个纹饰夸张的面具,周曼上前一步抓住那人腰带,“等等!”她无赖似的拽着男人的腰带不放手,“你敢走,我马上就撞柱子!”

面具男子好像眨了眨眼,手上使劲,一把将自己的腰带拽了回来,周曼被带的往前踉跄了下,又被他扶住,那人声音有些无奈:“夫人,请别为难属下,您也不会撞柱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您要撞,早就撞了,您选择上吊,就是给我出现的时间,您不会自寻短见的。”

被人戳穿,周曼反倒笑了:“死也要死的明白,我有未了事,自然不想现在死,但请你转告你家主子,我讨厌像狗一样被关着,若他执意如此,我也可以去死。”

那人好似在思索,半晌后,他后退一步,朝周曼拱拱手:“夫人,我家主子没有恶意,他叮嘱要好好照顾您,也不会一直关着您,只是,时机未到。”

“什么时机?”

“属下不能说,”那人慢慢退到黑暗里,周曼急了,冲他喊:“我不管什么狗屁时机,自今日起,我不会再吃一口饭,你可转告他,要么来见我,要么来给我收尸!”

面具男子脚步微顿,很快就闪身离开,周曼急急跑到院子,高声道:“他是不是姓乔?”

没有人回答她,周曼颓然坐到地上,雪白的衣摆沾了泥,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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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开封来信。”司南把信递过去,又补了一句,“不知哥的信。”

赵时宴把视线从墙上的地形图挪开,看了眼司南手里的信封,一言不发的拆开,半晌后,他呼出口气。

“有事?”李瑶问的小心,赵时宴嗯了声,“要见我。”

李瑶和司南对视一眼,都没说话,虽然赵时宴没说谁要见他,但他们都知道,张不知正奉命守着周曼。

“将军,小公子来信,南汉那边已经万事俱备,随时可以开始。”李瑶边想边说,“南越那边,裴渡将军也已经集齐兵马在两国交界处,随时准备和周军南北包抄,一举攻下南唐,这个时候,离不开您啊。”

赵时宴把信折起来,拿在手中摩挲,好一会,他才重新站到地形图前,沉吟道:“大战在即,我自然不能走。”

李瑶刚放下心来,就听那人又说:“我写封信,司南,快马加鞭送给不知,告诉他,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就回乡下喂猪去!”

司南:“......是,属下明白。”

“你不明白,”赵时宴摇头苦笑,“那个女子聪明又倔,想拿捏她,不是易事。”说着,他提笔快速写了两行字,“告诉不知,必要的时候,骗骗她吧。”

思南离开,李瑶知道自己不该多嘴,可还是忍不住说:“将军,我说句话您别生气。”

赵时宴回头看他,“你说。”

“您也说她倔的很,周明望死在咱们手上,只怕,她不会原谅。”

“嗯,”赵时宴呼出口气,“要打南唐,周明望必须死,我知道对不起她,以后的事,看天意吧。”

“如果没有和北汉的一仗,大周可以和南唐真刀真枪来一场硬仗,咱们就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杀了周明望。”李瑶叹气,“可现在,咱们不能再冒险,周家军不是善茬,只有冤死了周明望,周家军才会溃散,大周军就可以顺利拿下南唐,将军,这不是您的错。”

赵时宴摇头笑了笑:“兵不厌诈,我带兵十几年,自然明白,你不用担心我。”他看了眼躺在桌上的信,眼前闪过一张女子似嗔似怒的脸,喉咙好似被堵住,干涩难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能舍其一。”

“将军......”

“瑶叔,你能舍了方念茴,我身为大周主将,又有什么不能舍的?”赵时宴看向他,眼中一片清明,“国永远先于家,这个道理,新兵蛋子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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