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起义:汉唐春秋至此开03
从大将军府摆驾出来的一行人一路上是浩浩荡荡地直奔龙首原。待行至未央宫门口,侍卫令鸿骑东风下轿,鸿骑东风掀开轿帘横眉冷视:“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拦本将军!”那侍卫一听紧忙让开道路,鸿骑东风一路是气冲冲地直奔宣室殿。不料,在大殿的门口拦住了一行人,鸿骑东风一看是那中常侍张貔貅,心里想到:“这回陛下的卖官鬻爵八成是他的主意,真后悔当初没有杀掉他啊!”
张貔貅主动上前躬身施礼道:“大将军何故生这么大的气?”鸿骑东风是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你说呢!”“这……老奴实在不解。”“哼!我且问你中常侍你卖多少钱啊,大将军你卖多少钱啊!”张貔貅一听大惊,卖官的事儿还是被他知道了,紧忙双膝下跪:“老,老,老奴知罪啊!”“你知什么知,狗东西,当初本将军留你一命,你不仅不知恩图报,反而恩将仇报,把陛下带成今天的这个样子了!你等本将军见完皇太后的,必取你项上人头!”
就在这时从宣室殿内传来一道幼稚的声音:“朕今天是什么样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了,公然在殿外训斥朕的人!”小皇帝刘天府应声而出,鸿骑东风一行人直接下拜山呼万岁,刘天府大袖一挥扫了一眼鸿骑东风与张貔貅:“你二人跟朕进来,其他人滚出去!”“臣遵命。”“老臣遵命。”“臣等遵命。”
宣室殿内小皇帝是龙颜大怒,但鸿骑东风却是跟他针锋相对:“陛下,臣请问卖官给那些豪绅大户是谁的主意?”“四海之内,莫非王土;六合之滨,莫非王臣。这是朕的主意,怎么了?”“陛下既然身为万乘之尊为何自轻自贱!自甘堕落?”“什么叫自轻自贱,朕这么做是为了缓解我朝国库空虚,战后满目疮痍,百废待兴,协助百姓恢复生产的钱从哪儿来?安抚为国捐躯的烈士们的钱从哪儿来?国防军费的日常支出从哪儿来?”“国库空虚可以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陛下这么做是在杀鸡取卵,视朝廷法度与公信力为何物?臣要去后宫秉明皇太后,请祖宗成法来!”话音一落,鸿骑东风便起身头也不回地向殿外走去,这时张貔貅向小皇帝使了个眼神,小皇帝当即追问道:“大将军,何时将尚书台从大将军府中剥离出来!”鸿骑东风停下了脚步:“常言道主少国疑。陛下年纪尚轻,这件事还是等陛下加冠以后再说吧。”望着鸿骑东风决绝的样子,在他踏出殿外之后,小皇帝咬牙切齿狠狠地望着张貔貅:“阿父!之前让你训练的侍卫成果如何!”“只要陛下有令,他们随时可以出山为陛下所差遣!”“好……!”
炎汉二百二十八年即灵熹三年,以卖官案为导火索,大将军鸿骑东风屡次与小皇帝爆发冲突,在皇太后的介入下,不仅没有缓和二人之间的矛盾反而使他们之间愈演愈烈。终于,在一个雨夜,中常侍张貔貅谎称太后有旨宣大将军鸿骑东风进见,本来鸿骑东风不想理,但张貔貅在其身旁附耳道:“陛下想跟您承认个错误又不好意思当着众人面张口。”鸿骑东风顿时倍感欣慰便欣然前去赴约。在平常鸿骑东风不管去哪里他的副将黄飞彪都是贴身保护,但这回考虑到小皇帝给他低头,不想让别人知道,便孤身一人前往。哪知等他一进椒房殿,立时涌进数名侍卫一拥而上将其乱刀砍死。随后张貔貅便宣称奉皇太后旨意诛杀国贼鸿骑东风并宣布即日起尚书台从大将军府中剥离出来还政于陛下。
只听得三声鞭响,文武百官陈列于丹墀之下,不过今日众人并没有扬尘舞蹈,也没有山呼万岁,有人一脸懵,有人义愤填膺,有人敢怒而不敢言。待张貔貅趾高气扬地保着刘天府坐上龙椅之时,车骑将军邓龙吟直接出列瞪着二人:“大将军鸿骑东风乃是陛下的舅舅,于国于您俱是立有大功,陛下为何如此对待大将军!”此言一出朝堂群情激愤,尤其是武将班子里一个个的恨不得上去撕了二人,小皇帝有些害怕瑟瑟发抖拽着张貔貅的大衣,哪知这张貔貅一拍手侍卫们便拖着一个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犯人上殿。众人一看大惊,这,这,这不是黄飞彪吗,邓龙吟上前大呼:“黄将军,黄将军,你怎么了!”可怜那黄飞彪早已被打的奄奄一息哪还有气力回复他啊,邓龙吟勃然大怒,直接上前怒斥张貔貅:“你这个篡权乱政的死太监!你要做第二个赵高吗!”
张貔貅一听当即面如铁青大喝一声:“来人护驾!”立时涌入数十名持刀武士,执金吾胖科科直接持刀进殿扫视群臣,一些平日里受了张貔貅恩惠的人直接跳出来帮着张貔貅撑场面,场上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吴云亦见状一边拉回邓龙吟,一边打着圆场:“哪有赵高,哪有奸臣啊,陛下又不是那秦二世,我大汉也不是那暴秦。”轻轻附耳跟邓龙吟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邓龙吟无奈只好作罢。
这时殿外忽然有人来报,骠骑将军千古无觅与其弟虎贲中郎将千古澎湃前来觐见,张貔貅大喜下令开城迎朔方麒麟军以及淮泗集团军进城。一见千古无觅,张貔貅便上前笑脸相迎:“孩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啊啊啊!”画还没说话,一把利刃穿胸而过,千古无觅轻轻搭在张貔貅肩膀上:“阿父,谢谢你替孩儿报了仇,现在你可以放心去了!”话音一落,成百上千的军士直接涌入宣室殿开始了一轮大清洗。
灵熹三年,大将军鸿骑东风,与中常侍张貔貅狼狈为奸,欲谋篡汉而自立。时公为骠骑将军,连遣三军疾趋还京,斩奸宦之首于宣室,立尚书台于朝堂,还政于天子。天子大悦,敕封公为大司马、大将军,总掌炎汉军政,且令公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循萧、霍之旧例。
——选自《汉唐春秋之唐烈祖本纪》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朝堂上的政权交接并没有影响什么大局,当千古世家再次站在权力的最高点时,这个有着天下士族之冠的家族再次添上一份荣誉——五世三公。
战后的重建工作在陆续开展中,不过,在大家的翘首以盼中,最重要的战后封赏工作来了。这其实是一门学问很深的工作,既不能让有功之臣寒心,也不能让战后格局失衡。从麒麟侯千古澎湃开始,千古家族的人上上下下都封了个遍。这其中最让人引人注意的是除了台阁三老晋为三公外,千古无觅将他的自己人尽数扶上台前,比如自己的弟弟千古澎湃封为骠骑将军,加封新丰县侯,掌朔方麒麟军;将光禄勋山渐青迁为前将军,加封安乡侯,掌关陇集团军;将耿法鱼迁为左将军,加封颖乡侯,掌淮泗集团军;将耿法酒迁为右将军,加封析乡侯,掌朔方军。
此刻远在潼关驻军的法团兄弟们也在等候着属于他们那份应得的荣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命,统御天下。今闻黄巾之乱,兵燹四起,民不聊生。然并州许氏三公子许凌天,忠勇可嘉,率兵马于太行山坚守抵御,其志可表,其功可彰。朕特加封其为关内侯,以彰其勋。
冀州刺史上官杰舍生取义,马革裹尸,其子上官飞飞坚如磐石,宁死不屈,会同许凌天及时投效麒麟军为常山反攻立下了不世之功。朕特加封其为关内侯,以慰忠魂。
望诸卿以其为范,尽忠报国,共保我大汉江山永固,社稷长安。
钦此!”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这就完了?”林明月抬头一看:“特使,可有第二封诏书?”特使摇了摇头,直接转身走出了大营。众人捶胸顿足:“这叫什么事儿啊!世人谁人不知常山之战的大功臣是大哥!”“这个麒麟侯平日里一向说什么等战争结束后一定会上书为大哥请赏,画饼呢啊!”“还说什么最低给我大哥个亭侯,现在自己是县侯了,咱们大哥什么都没落下!”帐外听了半天的千古澎湃此刻是面红耳赤的,握紧双拳转身向未央宫走去。
“侯爷,侯爷,等我去通报大将军啊!侯爷,你不能硬闯啊。”“侯爷,您要这么闯进来我们的脑袋就保不住了。”就在这群侍卫急得焦头烂额,怎么拦也拦不住这个麒麟侯时,从麒麟阁走出一位青年,头戴武弁大冠,身披大红袍,腰悬太阿、赤霄:“行了,你们下去了,他要想闯宫,一个营过来都拦不住。”众人听后只好作罢,下跪施礼然后告退。
二人四目相接,千古澎湃竖眉怒斥道:“为什么这么对周大哥!”对面那青年也是丝毫不落下风:“谁是你大哥!你有几个大哥!”千古澎湃一听瞬间态度好了几分,对眼前这青年恭敬地行了个礼:“大哥!古人言:人无信则不立。先不说周法皇是我的军师,我曾对其有过承诺。就说人家在常山立下那么大的功劳能说不认就不认了?”对面这青年正是此刻如日中天的千古无觅,千古无觅道:“封赏的名单是陛下定的,我有什么办法?”“可陛下久居深宫,定是没有人跟他讲这场战争我们是怎么赢的,如果没有法团在常山栓住敌军的有生力量,我们岂会赢得这么轻松?不行,我要去见陛下!”千古无觅直接伸手一拦:“胡闹,你觉得陛下不知道,我不会给他讲吗!周法皇的两个部下都封了,为啥没封他,你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原因?”千古澎湃一听顿时哑然。“二弟,你可知在战后重建政权,重塑中央王朝的威信力有多难吗?如果不取悦士族,如果不给够这些士族足够的砝码,人家凭什么会支持我们?”“那也不能……”
千古无觅长叹一口气,神色万分悲痛道:“二弟啊,我朝虽然看似是一个君主专制的大一统整体,实则内部是由一个接一个的部分拼接而成的。为兄要考虑在战争中立下大功的士族,更要考虑如何处理在战争中站错队的士族,既要考虑有功之臣、跟着咱们家这一派的人,又不能不考虑邓龙吟这种对我们家有敌意的勋贵。父亲以前时常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为兄现在是体会到了。”千古澎湃明白这么安排也许是万分无奈中的无奈了,于是抱拳拱手:“臣弟告退。”不料千古无觅叫住了他扔给他一份诏书,千古澎湃接过一看,是调周法皇去平原做县令的调令,千古无觅冷冷道:“阶层的跃迁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先让他去做个县令吧,如果做的好,七八年之内是有机会升到中央朝廷的。”千古澎湃点了点头,这也许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潼关麒麟军军营,
周法皇接过诏书一看:“县,县令吗?”千古澎湃双目一闭沉默不语。许凌天,林明月对视一眼直接将诏书抢过展开一看直接骂道:“可笑,什么陛下的名义,谁不知道现在朝里是他说了算!一定是十年前大哥在龙虎争霸赛上不给他留面子他便一直记恨大哥。”哪知千古澎湃一听脸色一变:“我大哥岂是那心胸狭隘之人!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的难处你们又怎么知道!”“呸!《诗》云:江头正是风波恶,别是人间行路难。你大哥的心思你真就不知道?揣着明白装糊涂!”千古澎湃虎目圆睁死死地望着林明月:“你说什么!”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周法皇撩袍下拜接旨谢恩:“昔者平原郡守沈如风守义不辱,今日我有幸被朝廷派到平原县这是我的荣幸。平原离青州也很近,明月你不想回家看看吗?”此话一出,直接扑灭了千古澎湃的无名真火,愧疚地扔下了一块调兵符后便转身离去,这代表着千古澎湃默许了他可以带着他的法团去上任,这代表着他永远是朔方麒麟军的人,这代表着今后如果州郡县各级府衙中有想刁难他的人都要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胆子。周法皇见状便令众人回去收拾细软准备去平原赴任。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周法皇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星空,这个世界真好啊,还能看得到这么清澈的夜幕,他仿佛明白了为什么古代为什么要专门设置一个负责掌管天文历法、记录天象变幻的部门了。天作棋盘星作子,真美啊。他低头端详着白天千古澎湃给他的调兵符,难道带走这几千人都要靠别人的恩赐,八千法团将士埋骨常山最后就换来了史书里的一句“他们为平定黄巾之乱立下了不世之功”的评价。
这份评价很重,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份评价很轻,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他们的孩子,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妻子怎么办呢?今后何以为生?
这一晃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岁了。在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曾经是北邙山上最耀眼的少年,那时的他曾经挥笔写下: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如今在经历七年沉寂,三年的大展宏图后,他依旧回到了原点,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
人们说道路是曲折的,没错,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
人们又说前途是光明的,可为何唯独我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道路曲折我走不完,前途光明我看不见。
我这样的人也能成就大业吗?
突然,周法皇只觉一股清凉从身后涌来,竟将他从哀伤的情绪中带了出来,这种感觉好熟悉,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只见林月婵轻轻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埋头低语道:“你可以的。”
……
黄巾起义篇至此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