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往静观寺

徐安带着西域新进贡的水晶葡萄到璀华宫时，江泠星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双手搭在两边，足尖点地轻微的晃动着。

她仿佛在发呆，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恍恍惚惚的模样有几分空灵。

徐安走上前去，跪下行礼道：“殿下万安。”

这一声像是唤回了江泠星的思绪，她停下晃动的秋千，温声道：“徐公公请起。”

她的声音像是绕在床沿处的软纱，又轻又柔，落在人的耳朵里又带着些许不真实。

江泠星的眉眼处与江景衔有几分相似，却少了新帝身上那股阴霾。

她像是立在冬日里的白梅，疏离且亭亭玉立。

徐安站起了身，一摆拂尘示意身后的宫女将带来的水晶葡萄端上来。

洗干净还沾染着水珠的葡萄放在琉璃盘中，青翠欲滴的模样煞是好看。

“这是陛下让奴才带过来的，陛下听闻殿下最近食欲不振，颇为担心。这才送来的葡萄哪儿都没给，就都让奴才送来璀华宫了。”

看着江泠星盯着那盘葡萄没有动，徐安连忙解释，也顺便给自己主子刷了一波好感。

江泠星捏起一颗葡萄放进了嘴里，牙齿上下合拢的同时便咬破了葡萄皮。

里面微凉带着丝丝酸意的汁水迸发开，从口腔传递至鼻腔都是满满的葡萄清香。

“多谢陛下。”江泠星轻声谢恩，但坐在秋千上的身子是丝毫都没有动弹。

见江泠星又垂下了眼睑不知在看什么时，徐安只得又说道：“关于殿下想去净慈寺清修的事情。。。”

听到了自己在意的事情，江泠星有了反应的偏头看向了徐安，等着他的下文。

“陛下认为太远了，且幽州苦寒，陛下也舍不得殿下去那儿吃苦。”

在徐安说出这句话后，看向他的那双眸子仿佛黯淡了几分。

明明面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就是能让人感受到江泠星的失落。

徐安见状又继续说道：“静观寺在皇城附近又香火旺盛，平日里皇亲国戚也常去那儿上香祈福。”

“陛下的意思是，如果殿下想要离开宫中去寺庙祈福，静观寺也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没有幽州那般偏远。”

像是峰回路转，以为已经没有机会离开宫里的江泠星眼眸忽的又亮了起来，眨了眨盯着徐安，仿佛在分辨他有没有说谎。

“奴才已经去过静观寺了，与住持也已经商讨好了。替殿下挑了一间采光好且有棵菩提树的院子，只要殿下愿意，随时都能前往。”

那一直沉默着的小公主终于是笑了，抿着的红唇微微上扬，漂亮的眼睛也弯成了月牙，踩在地上的脚尖也随之用了些劲晃了晃。

开心的情绪不言而喻。

“多谢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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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那日，江泠星谁都没带。璀华宫的大宫女白芷红着眼求了半天，她们家公主还是执意要独自前往。

最后还是徐安好说歹说，才让江泠星同意隔五天白芷带人去替她收拾收拾换洗衣物，顺便看看有没有缺少的东西。

看着江泠星坐上了马车，白芷在窗边跟着走了好久好久。

一直到要出宫时，马车内传来江泠星的声音让她回去吧，白芷才抹着眼泪停下脚步目送马车离去。

小姑娘哭的是梨花带雨，一旁的徐安不落忍，掏出手帕递给她安抚道：“别哭了，隔几日便能见上。你是璀华宫的大宫女，又是殿下的贴身侍女，殿下不在的时候，璀华宫上上下下你还是要打点好的。”

白芷点着头表示知道，抽抽噎噎的对着徐安道谢。

见她还是哭的稀里哗啦，徐安左右看了看后，低下头沉声说道：“莫哭，对殿下来说，去静观寺这是好事。”

这个道理白芷自然是知道的，自从半年前的事发生后，新帝除去了所有的兄弟，还将姊妹都嫁于和亲。

而她家公主虽然依旧受到宠爱，可打击太大也导致了殿下吃不好睡不好，短时间内瘦的都让人心疼。

这会儿出了宫换换心情，大抵确实会好一些吧。

白芷擦干净眼泪，看向那马车离去的方向。

希望殿下在静观寺可以平安喜乐的度过每一天。

远处的宫殿门口站着一抹明黄的身影，也一直目送着马车离开，直至看不见以后才转身回了殿内。

江泠星在静观寺的沙弥的带领下到了她要住的地方。

徐安只将江泠星的身份告诉了住持，也叮嘱了住持不要声张，所以住持只是告诉沙弥，江泠星是位贵人，平日里除了送斋饭外别打扰她。

跟着来的侍卫帮着将江泠星的行李放进了房间。

不得不说徐安真的很会办事，房间里所有家具都是换过的，用梨花木重新打造。

隔壁的书房里摆着桌子和各种满满当当的书，另一间房里就放着一座佛像，四周挂着经文。

江泠星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静观寺因为是皇亲国戚会常来的地方，所以平日里也会有侍卫巡查，又加上江泠星连贴身侍女都不想带的原因，江景衔也依了她，没有留下暗卫。

小沙弥给她送来了斋饭，一同送来的还有一个香炉。

“这是住持让我送来给贵人的。”

留下东西后，小沙弥双手合十鞠了个躬便离开了，让江泠星吃完饭后将碗筷放置院内的石桌上便可。

香炉被江泠星放在了桌上，里面大概是某种木质香，清冷又有些深沉的味道。

嗅着这股香入眠，江泠星一觉竟然睡到了天亮。

也不知道是香的原因还是寺庙里太过让人安心了，这大抵是她这半年里睡的最好的一觉了。

没有困扰着她的梦，也没有半夜惊醒时的心慌。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睡到了天亮。

她起床梳洗好后，换了件浅色的长衫，头发仅仅用一根玉簪挽了个发髻。

等开门后发现，早膳已经送来了，就放在那菩提树下的石桌上。

大抵是小沙弥不想吵醒她吧。

早膳是一碗青菜粥，还有些温热。吃过之后江泠星便去隔壁房给佛像上了一炷香。

等她再出来时，静观寺的住持竟然在院门处站着，在看见江泠星时对着她鞠了个躬，念了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