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再次合作
“钱老爷平时可去风月场所？”
秦扶清问的直接，明人不说暗话。
钱鑫一愣，显然没想到会这么直接。
他哈哈笑了两声掩饰尴尬，立马想到安溪小报背后有秦扶清的身影，上头写的什么他应该都知道。
自从那篇花柳病的文章问世，钱鑫就没再怎么去过风月场所了。
以前人谈生意都爱去那种地方，喝喝酒吃吃菜，还有美人做伴，对男人来说，酒场如战场，都是提升感情的重要场合。
所以他去，也是不得不去，至于说他有没有洁身自好……
呵呵，他钱鑫也不是什么圣人。
可眼前的少年郎不一定这么想啊。他还年轻，洁身自好，不曾听说有逛青楼的爱好，再结合安溪小报上的那篇文章，这里头的门道就多了。
一瞬间，钱鑫就想了很多，末了只是笑道：“不过是为了生意场上的事情去过几回，怎么，秦少爷还对这些感兴趣？”
秦扶清摇头，笑着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我对挣钱有点感兴趣，想着钱老爷也会感兴趣，所以今日斗胆来见钱老爷，想要投桃报李，报答您对我的帮助。”
钱鑫摸着胡子呵呵笑道：“秦少爷不愧是读书人，脑子就是灵光，莫非你又想到了什么好的生财之道？”
秦扶清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近期，因为他那篇文章口诛笔伐逛青楼的危害，再加上有县太爷管控，一时间城里人人自危，逛青楼的人少了，许多青楼里的姑娘做不了生意，都快揭不开锅了，听说有不少老鸨指桑骂槐地骂秦扶清，骂他砸人饭碗。
秦扶清当然不会搭理这些叫骂，在他看来，女人不是走投无路，谁会走这条路？更何况是在儒家思想盛行的古代。
他就不信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子是自愿进青楼的，真当这是什么明星大舞台吗？
可秦扶清不能把他太朝前的想法说出来，他只能旁敲侧击，就像老师说的那样。
他可以口诛笔伐去骂读书人不知廉耻，但他不能举旗高呼解放女性，男女平等。
做前者，别人会认为他是正人君子。
做后者，他就是个人见人打的疯子。
秦扶清当然不想做疯子，做君子就能达到目的，那为何不做呢？
至于这些苦命的青楼女子，秦扶清把她们当成帮扶和改造对象，首先要改变生活方式，其次是改变思想。
这二者缺一不可。
教训一个趴在泥潭里的人不知干净，那纯属吃饱了闲着没事干。
把人拉出泥潭，帮她洗干净泥巴，若她还要再爬到泥潭里，那时候再骂不迟。
秦扶清想要收购青楼，改造青楼，把青楼打造成瓦子勾栏，在里面，女子们可以表演艺术节目，同时里面可以发展成听曲子听评书，等人多了，就可以有小商贩入住，在里面卖些吃食。
就像是古代版的大型游乐场，男女老少都能进来，消磨打发时间。
这样一来，女子们能有栖身之所，她们是愿意做文艺工作者，还是愿意学门手艺做吃食摊子，到时候都随她们。
可这样的地方，再加上这些女子原本的身份，到时候肯定会有闹事的，秦扶清当然能开勾栏，可是之后呢？
他没有人脉也没有能力去守着这么个大摊子。
所以势必要找一个靠谱的人守着这个生意摊子。
钱鑫在安溪城里左右逢源，口碑挺好，既结交了上层官员富商豪绅，也认识一些社会闲散人员，黑白两道他都沾点关系。
这样的人，最适合做勾栏的保护伞。
秦扶清也不是白白找上钱鑫的。
作为诚意，他拿出来一份企划书。
没错，就是企划书。
钱鑫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新鲜的玩意，捧着那一沓厚厚的纸张不知所措，“这是……”
“钱老爷，这是我这段时间关于改建青楼为勾栏的想法，您可以看一些，做生意总要考虑回报，我想您看完后会感兴趣的。”
钱鑫明了，眼前这少年郎是带着多大的决心要做这件事。他点头应道：“那我看一看，劳烦秦少爷等候片刻。”
秦扶清在一旁喝茶，钱鑫开始看企划书。
这份企划书实在太周全了，钱鑫看的过程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原来还能这样？
怪不得都说读书好，读书是真好啊，读了书就是不一样，做生意都能跟人想的不一样。
什么时候要是他手底下的人能像秦扶清这样就好了，这么明了的企划书……
这样的念头一直包围着钱鑫，在他脑子里萦绕不断。
读完企划书，钱鑫心里已经有谱了。
“秦少爷，你想的已经非常周全了，就是老夫想不到的地方，你也都想到了，可是恕老夫现在还不能立马告诉你能否合作，我还需要想一想。”
秦扶清松了一口气，钱鑫能当着他的面看完这份企划书，已经很超出他的预料了。
不得不说，钱鑫这人真的很真诚。
秦扶清起身道：“钱老爷，我都明白，那这份企划书就放在你这里，如果你想好了，可以随时叫人告诉我。我应该还会在县里待一个半月，到时候提前去平阳府。”
钱鑫恍然大悟道：“哦对，快要乡试了，老夫先提前恭祝秦少爷高中！”
“钱老爷太客气了，到时候中了，定要请钱老爷喝一杯。”
“那好，老夫就等着喝你的庆功酒！”
钱鑫要留秦扶清在家中吃饭，秦扶清给婉拒了，借口还有别的事要做，钱鑫也不好强留他。
离开钱府后，秦行问秦扶清，“少爷，你说这老狐狸会和咱们合作吗？”
他有幸看过少爷写的企划书，内容好着呢，看的他都心动了，只可惜他是个领月俸的穷光蛋，没办法帮到少爷。
秦扶清从钱鑫的神情看不出来什么，这样老道的生意人，要是能被他一个年轻人看出来心思，十有八九是装的。
“没事，且看他愿不愿意继续投注了。”
钱鑫看中秦扶清身上的特质，从不是他有什么老师有多聪明，更不是因为他帅。
而是钱鑫这样的商人，越往上爬，就越是羡慕做官的。
商人挣得再多，也就是商，官字下面两张口，都靠商人打点，结果商人能挣不能挣，全靠当官的一句话。
富如吕不韦都玩政治投资，钱鑫不会想不到这点。
钱鑫爱好结交读书人，可他结交的读书人档次又太低，档次高的有啊，他高攀不上。
可秦扶清不一样，白手起家，贫穷出身，只要前期稍微投资一些，万一日后秦扶清发达了。那他钱鑫就赚大了。
钱鑫可以不为这门生意心动，可他绝对会为接下来乡试中秦扶清取得的成绩心动。
考过乡试，可就是举人了，举人都能做官了，再往上考，那是什么？贡士！贡士再往上呢？进士！那是要面见皇帝的！
老百姓都知道皇帝，可能见到真龙天子容颜的能有几人呢？
而读书人，就无限接近面见皇帝。
秦扶清猜的没错，他一离开，钱鑫就急忙催促管家，把大儿子给叫了回来。
钱鑫十分注重培养儿子的才能，他三个儿子，各有各的本事，各自负责不同的生意，要说他最满意的，还是亲自带大的大儿子。
他大儿子今年二十有五，模样和他像是一个巴掌打出来的，名叫钱诚。
钱诚急匆匆从外面赶回来，恭敬行礼：“爹，您让胡叔叫儿子回来有何事？”
钱鑫道：“方才秦秀才来找我，说是上回帮他寻摸的种子种出来东西了，他还给我我一份这个东西，你也看一看吧。”
钱诚知道秦秀才是谁，县里姓秦的秀才可能不少，可只有一个人，让他老爹如此上心。
他拿着企划书坐下，掀开看第一页，只看了几行就沉浸进去了，把青楼改成吃娱一体的场所？
吸引男女老少？
钱鑫的三个儿子都读过书，不过他们读书的本事远远不及打算盘的本事。
不吹牛，钱鑫的三个儿子，都是不到三岁就会敲算盘了。
钱鑫也争气，给三个儿子拼出来一份大家业，他靠文玩古董铺子起家，可又不是只做这么一个生意。
大儿子负责粮油铺，二儿子负责漕运，三儿子管着文玩铺子。
钱鑫一直想把钱家做大做强，不想让生意太单一，否则日后三个儿子离心，家也就散了。
钱诚看罢企划书，舒了一口气，对他爹道：“爹，这份企划书写的可真不错，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也是出自秦秀才之手？您已经答应了他了吗？”
钱鑫摇头，“不是他写的还能是谁写的？我收藏过他的字画，这字体就是他的。他才刚离开没多久，我还没答应他，想着问问你们三兄弟的意见。日后等我老了，钱家都是你们的，总该问问你们。”
钱诚想了想，认真道：“爹不是想拉拢秦秀才，觉得他并非池中之物吗？依儿子看，这些钱对咱们来说也不算什么，要是能赚个将来的人情，那才是大用处。”
“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哎，就是不知道咱们做了那么多，将来会不会有好结果。要不是你妹妹年纪太小，我真想撮合她和秦秀才，秦秀才一表人才，人品也不错，县里多少人盯着他，听说县太爷都想把女儿许配给他。不过他几个女儿早都出嫁了，还想着把表侄女给叫来，叫那个娄雨贤给推拒了。”
“爹，您就是再怎么看好他，也不能拿妹妹开玩笑，妹妹今年才十一岁，还是个小姑娘，这可万万不行。”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这样吧，你出去打听打听，看县里都怎么预测的，这次乡试，不知秦秀才能否取得好名次，要是他能再考个第一，别说这些钱，就是再多些，爹也舍得给他花！”
钱诚笑道：“爹，看你这给他花钱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您儿子呢。”
“哎，我要是有他这个会读书的儿子，也就不用那么发愁了。你们仨都只会做生意，却不知生意做到最后，就是在做人。我让你给标儿找开蒙夫子，可找好了？怎么样？”
“爹，我看您就别想了，标儿也不像是读书的料，倒是敲算盘的本事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咱们老钱家有人接手了。”
一句话说的钱鑫又喜又忧啊！
钱鑫这边得了不到十枚番茄，吃着觉得味道不错，又分给家里人吃，一家十几口一人尝了一口番茄，剩下的六个，钱鑫让收木盒子里，亲自给县太爷送去了。
钱诚出去打听消息时，也听说了“拿金换”的故事，才知道番茄有多么稀奇，恰巧就在秦扶清写的企划书里，番茄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总而言之，就是做出新鲜感来，给人一种有些东西只有在勾栏里才能享受的到的错觉。
钱鑫这个老人精，得了什么好都不忘记给县太爷送去。
恰巧这一日，他过去时，柳祥贵正在教训手下之人。
原来是那个手下，在当下关头去逛青楼，被人抓个现行，风言风语传到他夫人口中，两口子就在家里打起来了。
手下把妻子打受伤，叫娘家人给接回去，此事传的城中满是风言风语，事关着官府的形象，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柳祥贵治下不严，柳祥贵自然生气，骂起人来不带脏字却又字字诛心，还把安溪小报上刊登的文章扔到手下面前。
“你就是头猪，长了一双猪眼睛，也该认得这上头写着什么！当下关头，那些读书人都不敢去青楼了，你还敢去？朝廷律法规定，官员不得狎妓，你是不是把王法当做耳旁风了！？”
这一日，钱鑫没因送礼得到县太爷的什么赏赐，不过他得到了重要的风向标。
回去之后便修书一封，让管家亲自送给秦扶清。
就这样，七月上旬，秦扶清计划中的又一环稳步推进。
不到三日，城中便都知道钱鑫收购青楼，要把青楼给改造成瓦子。
与此同时，城里还有一波传言，说秦秀才从海外得了某种仙果，女人吃了容颜不老，男人吃了延年益寿。
这种果啊，只有金子才能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