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曾经

陈小婉就看着他。

李云铮一笑，将人一搂道：“傻娘子，西北那地方地大人少，地里也不出产物，有钱没去买去。”

“不对啊，凉州城不缺东西啊！”

“你说的那是凉州，我们那地方正常行兵到凉州快马也要六天才能到。”

“从你上次住的乌良岗开始往外走就没有什么东西了，你那时候吃的东西，都是我高价买来的。”

说完将人紧了紧又道：“娘子，你那次吓死我了，我真以为你要死了。”

“所以你就陪着我住了好几天。”

“嗯，把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陈小婉一抬头：“你那时候，要和离是什么原因。”

“娘子，别不要我。那时候秦名，也就是帮我提亲的那个叔叔，给我写信说圣上旨意，让我快去西北，不然李家不保，大姐也会没命。让我赶紧，要么让你病逝，要么和离远离，不然陈家也保不住。”

陈小婉就惊了，直接坐起来道：“他要我的命。”

李云铮也起来抓着她哄道：“娘子，你先别生气，听我说。”

“我离家小，多年没有他们的消息，满打满算也只递过两封信，我也只收到过一封信。我也不知道李家特有的联络方式，所有的消息都是秦名给我的，我也没有信得过人，像是无根的浮萍，走到哪里就落到哪里。”

“直到到连山村，他…让我成个家，说这样就没有人找我了。我当时没想成家了，他跟我说了很多次，我都没有理。”

“后来我在村里看到你，你教训完小三小四拍拍手走了，那两小子穿着一身学子服，商量着怎么哄你，说你一告状。他们就完了。”

“我觉得好笑，就跟着他们，结果那两小子笨的要命，我给他们放过去三只兔子，一只没有抓到，最后怪兔子欺负人。”

“后来秦叔去看我，不知怎么地就发现了我的心思，就找村里人打听，说你是孤女依大伯而居十分可怜。”

“让我娶你，我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你应该还记得，你们家提的所有条件都是他答应的，我一句话都没说。”

“成了亲，拜了堂，第二天他才跟我讲原因和利弊，我当时就后悔了，那样我就害了你一生，李家的一切就是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剑。”

“可是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成亲了，他见我不愿意就给我出主意，那就是不能有子嗣，我想如果没有子嗣到时候是不是可以不让你受我牵连。”

“我那时候没什么主意，这事又不能同任何人说，只能听他的。”

“再后来我遇到了钟叔，钟叔说没有那么严重，当时放过了我，后面就不会出尔反尔。”

“可是他也是个粗人，朝中的形势不懂，也不敢乱打听。”

“后来我通过钟叔接管了一些人，但那时候正是聂将军病重的时候，我更加不敢动了。西北一有事，李家就跑不了。”

“等父亲接掌西北军的消息传来，秦名就传信给我，让我动手。”

“我不肯，他就给我看了很多东西，我不敢冒险，我让他给我1000两银子，我和离。”

“他刚开始不肯，最后没办法才答应。”

“娘子，那时候我在想和离了你和陈家都能保住命，1000两给你傍身，你应该可以过的很好。”

“我是准备一去不回了，我甚至都没有办法好好同你说话，可是我没办法。”

“那天你晕了，大哥二哥审了我一夜，我一句不敢说。成亲后我才知道，你哪里可怜，你分明是陈家的宝贝疙瘩，一家子都围着你转。”

“我要是敢说出来了，我都走不出连山村。大伯真的会打断我的腿，我武艺是不错，但我也打不过一村子人啊！”

“后来你说要建房子，不嫁了，我其实挺高兴的，只是你说你不要了我，我心里很难受，只是我不敢说，只能答应你。”

“我没说我不要你啊！”

“你说了，你说让我给你一个消息，不管是失踪了还是死了，你说你的夫君姓聂，你只认聂铮，其它一概不认。可是我知道，我出了连山村就不是聂铮了。”

“娘子，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想要我了。”说完还在陈小婉身上拱了拱。

“我只能劝自己，这样也好，这样你不会难过了。”

“等过两三年我给你传信，再让人做一个聂铮的假名，战死了。我们就两清了。”

“可是娘子，没出连山村我就后悔了。但我说出去话，做过的事不能不算，李家一家也有几十条性命，西北还有人暴露在黄沙之上。我也不敢让你和陈家去冒险，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娘子，我也是怕的。我其实没有李家男儿的骨气，在路上看到你做的牛肉干我就更后悔了，你想与我两清。”

“但我回不去了，我和钟叔出来的时候，打扫了所有我在庆平县的痕迹，那里除了连山村没人可打听到我，聂铮消失了。”

“我要是回去就全毁了，我也不敢回。”

“我见到我爹的第一面，爹问了我过往，说秦名不是好人，我误了你一生，又不留子嗣，打我了二十军棍。”

“让我在与你的三年之约之内，将事情圆过去。”

“我那时想，我怎么见你啊！我怎么说，和陈家怎么交待。”

“我都有些怕，怕你不原谅我，更怕大姐大嫂她们欺负你，他们都是名门贵女，说起话来软中带硬。我看见过贵女欺负人，那真的是字字句句都割肉，被欺负的那个女子没多久就病死了，我不知道同她们有没有关系，但是我害怕，怕她们也那样对你。”

“而且我从小，大姐就说要给我找一个顶顶好的高门贵女来配，她是皇后，那怕被圈在宫里，但我知道李家一旦起复，她依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要你的命有千万种方法，你拿什么扛。”

“娘子，我护不住你， 到那时候李家得用圣上也不会说什么，一条两条百姓的性命，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甚至整个连山村都不算什么。”

“可能我大姐道个歉，认个错就过去了，圣上还会给我指一门顶好的婚事。”

“后来我爹跟我说，让我不要管我大姐，做我想做事，其它的他来扛。”

“娘子，我爹好像很不喜欢我大姐了，以前他总是最喜欢我大姐的。”

“连将我打扮成女孩子闹了大哥的洞房，爹都只是说了一声那里还有太子妃的样子。还让人护送她回去了，我那时是很气的，爹罚我跪祠堂，大哥还跑来祠堂跟我说女孩子要宠着，我就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