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此乃大乾之不幸
“姜皇后生得美貌，还有一颗玲珑心，是最美好不过的女子。”淑妃温声道。
她此生最敬佩的就是姜皇后和岁宁长公主。
“嗯。”沈嵘颔首，试探着问淑妃：“那……姜皇后和父皇之间的感情好吗？”
闻言，淑妃面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姜皇后在闺中时便打定主意要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先帝愣是一道圣旨将她赐婚给了已经有了两个良娣和数个妾室的陛下。
她……她最初是不愿的，可圣意难违，她又无法弃姜氏族人的性命于不顾，便妥协了。
她穿着火红的嫁衣嫁入了东宫，成为了东宫的女主人。
她生得美貌，又熟读经史子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同同样学识渊博的陛下很谈得来。
且她入东宫后陛下就不再去其他女人房中，只守着她一个人，她便对陛下动了心。”
说到这，淑妃的目光就变得越发复杂。
“只可惜，这份独宠随着朝局越来越复杂后就不复存在。
待陛下登基后，她更是多次同陛下争吵。
再后来，姜氏一族因为谋反大罪被抄家灭族，姜家嫡脉被杀了个干净，她也自裁了。
她薨逝后，陛下倒是以皇后的规格将她葬入了后陵，可陛下却不许她像其他薨逝的皇后一样享受祭祀和香火。”
“原来，他们的感情原本就不太好。”沈嵘低声道。
她还以为庆帝同姜皇后是在庆帝登基后才反目，哪曾想，他们从一开始就没那么要好。
“是啊。”淑妃很是无奈地应了一句。
她相信陛下是爱姜皇后的，可他的爱却不足以让他为了姜皇后便不再纳新人。
姜皇后对陛下应该是又爱又恨？
“多谢淑妃娘娘将往事如实说给儿臣。”沈嵘温声道谢。
关于姜皇后的一切在这宫中都是不能触碰的禁忌。
淑妃柔柔一笑，略有些惆怅道：“其实，本宫很乐意同人谈及姜皇后的一切，只可惜，她是这宫中最大的禁忌。
除了你，也没人敢同本宫说她。”
“您为何会如此喜欢姜皇后？”沈嵘问。
“因为她人很好啊！本宫刚入东宫时只是个昭训，万良娣和郭良媛她们时常欺负本宫，若非姜姐姐照拂，本宫怕是连阿容都保不住。”淑妃含笑道。
“皇贵妃在东宫时的位分竟在皇后之上？”沈嵘稍微有些诧异。
“是呀，万氏势大，陛下在分封后宫时便刻意压了她的位分，仅将她封为昭仪。
姜皇后薨逝，时任贵妃的郭氏被册为继后后，陛下才将万氏从昭仪抬为贵妃。”淑妃耐心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沈嵘颔首。
“说起来，本宫也是因为同姜皇后感情好，才会在仅有一子的情况下被册封为淑妃。”淑妃嘴角噙笑道。
她在被封为淑妃的时候便深刻地认识到了姜皇后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沈嵘浅笑，并未答言。
“陛下对楚贤妃很是上心，本宫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往长秋宫塞了两个人。
若非你和太子在行宫遇刺，本宫只当她是年岁小还不够稳重，才会恃宠而骄，说要看西域舞蹈和桃花。”
语罢，淑妃便抿了口茶。
虽然她一开始便觉得楚氏不像是外表那样单纯，可她也没料到楚氏居然会伙同他人来谋害太子和太子妃。
沈嵘眸中的笑意瞬间散去。
“淑妃娘娘，儿臣怀疑她此前用了苦肉计。”
贤妃应该是一早就察觉到了金庶人要对她下手，便干脆将计就计，自己给自己下了重毒。
淑妃的眉头狠狠一皱。
太子妃可不是个会随意胡言的性子。
沈嵘干脆将琼芳找她帮金庶人遮掩的事讲了出来。
听罢，淑妃的神色就变得格外复杂。
“原来，是你暗中处理了德妃留下的痕迹！怨不得皇贵妃死活查不到，最终只得将此事栽赃给皇后。”
她从皇贵妃找不到凶手时便在思索是谁帮下手的德妃清洗掉了所有痕迹。
可她想破头都想不出来个所以然。
原来，帮德妃的并非是某个后妃而是看似于后宫毫无影响的太子妃。
沈嵘眸光微波，淡淡一笑道：“儿臣也是忠人之事，琼芳给了儿臣无法拒绝的合作条件。”
说完，她便俏脸微臣，冷声道：“若儿臣早知她在东宫埋毒，那琼芳便是开出再好的条件，儿臣都不会帮她遮掩！”
哪怕金庶人已经死无葬身之地，可她只要一想起金庶人往东宫埋毒的事便愤怒不已。
她有自己的孩子，桃染她们那些无辜的宫女却再也无法拥有孩子了。
思及东宫埋毒案，淑妃的眸光也变得冷冽起来。
“她该死！被毒杀都算是便宜了她！”
若非太子妃和前面入东宫的那些女子都很有福气，刚入东宫不久便有了子嗣，只怕是姜姐姐的儿子会被害得绝嗣！
要她说，德妃那般阴毒的人就该被千刀万剐。
“是呀！”沈嵘咬牙切齿地应和。
随后，她们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许久，淑妃才正色道：“本宫会帮你留意着贤妃，你……你同太子殿下早些将贤妃的同伙给挖出来吧。”
沈嵘颔首，随后便起身请辞。
她刚回东宫，便瞧见了一脸焦急候在东宫门口的墨枫。
“你怎么在此？”
这个时辰，他不该陪在顾宸身边吗？
“太子妃！您……您快去御书房！
太子殿下和吉亲王他们在御书房外吵得厉害，将吉亲王他们给彻底气到了！
吉亲王他们现在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陛下便罚太子殿下也随他们一道跪着。”墨枫急得额头都冒出了汗滴。
沈嵘霎时变了脸色。
他昨夜在御书房便伤了膝盖，现在再这么跪着，腿怕是要废。
她连东宫都没进，转身就往御书房赶。
她到时，跪了一地的宗亲们还在同顾宸激烈地争吵。
一瞧见她，那正冲着顾宸骂的吉亲王立即便冲着她斥道：“本王还没见过像你这般善妒专横的太子妃！”
语罢，不等沈嵘反应，他就捶胸顿足道：“有此等狐媚女子，乃我大乾之不幸啊！”
闻言，沈嵘那刚刚挤出来的笑意便彻底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