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会初见
魏风夕刚想更衣,敲门声响起。她以为顾云远回来了。
她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位楚楚动人的女子,一看见风夕就抱住了。
她就是从小跟风夕一起长大的,亲如姐妹的侍女小霜姑娘。
“你怎么来了?”风夕问。
“主子,我赢了,终于找到你了。今日真的是你成亲的日子吗?为何外面只有一位宾客?”小霜说。
“外面还有宾客吗?”风夕好奇地把头伸出窗外,这一眼就能看到里外的小宅子,就数这房间最好了。
果然在向着大门的厅堂,顾云远正和一位背对着她们的男子对坐着。
风夕想他也有朋友?
“主子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小霜心中打抱不平,自己的主子竟受这样的待遇?虽一路上听说是什么美男,主子也不稀罕。
“我也想去益州看看,这不是送上门的机会吗?”风夕安慰道。
小霜帮风夕拆掉头上的饰品,只有这些金珠玉饰,还能显示出她魏三小姐的身份。
“你的脚怎么啦?”风夕看到小霜的鞋子旁有一些血迹。
“没事,就是不小心受伤了。”
“你坐下让我看看。”风夕按住了她,打开一看伤口不小,“你等会了,我去拿药。”
顾云远回到房间时,看见里面多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他揉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一直与刘禹对着门口坐着,这位姑娘是从何处进来的?
“你是谁?”他清冷的声音把小霜吓一跳。
小霜抬头一看,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只见他身着水蓝色的长衫,腰间系着革带,一支简单的白簪子插在那褐色的冠上,这么简易的穿着,愣是让小霜收不回眼。
顾云远看惯了那些女子看他的眼神,他咳嗽了一声,小霜终于觉得自己失神了。
她说:“你就是新郎?”小霜温柔的声音总是让任何人生气不起来。
“姑娘是哪一位?”顾云远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正在这时,去给取药的魏风夕回来了,她无视顾云远,亲自给霜丫头脚上受伤的地方上药。
“主子,我自己来。”小霜说。
主子?顾云远有些不敢相信,而此时的样子,小霜才像个主子。
“她叫小霜。”魏风夕简单地介绍道,“她脚受伤了,晚上就留我房间了。”她的意思很明显。
顾云远想终究她也没把今日当作成亲的日子,是自己多虑,以为她会委屈。
他离开房间前,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不相信这样丑陋的主子竟有这样美艳的侍女。
小霜见顾云远离开后就说,“新郎长得真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在京城照样被欺负。”
“主子,你怎么刚下山就被赐婚了,到底怎么回事?”
魏风夕说:“这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话说半个月前,魏风夕回到侯府,没有任何的预示。平定侯魏晏以为自己的问候书信会像以前一样石沉大海,想不到她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虽然魏晏没有看到玉娘那样倾国倾城的美貌,但眉宇间他还是看到了玉娘的影子,不禁心潮澎湃。他忽略了她脸上的疤痕,还是抱住她。
这个父亲对风夕来说就像陌生人一样,他十几年都没有管过她,这忽来的拥抱让她不适。
但无论如何,魏晏还是让她成为了侯府风光的魏三小姐。
魏风夕刚到京城受到太子刘弈的“殷勤”款待,她想他无非是想在她身上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几日后,她那让人敬而远之的外貌和粗俗不堪的行为,就让他找各种理由远离她了。
十日前,宫中举办了一场赏花会。这场赏花会,实际上就是太子的选妃序曲。
魏晏为了显示他对风夕的疼爱,他还是让她和另外两个女儿一起去了。他想她虽丑,也总是他魏晏的女儿,谅别人也不敢妄加议论。
魏风夕就这样名正言顺地来到了皇宫。她走过到处鲜花酒肉的宴会场,来到最靠近上位的地方坐下。
外面是饥不果腹的百姓,这里却是奢侈糜烂。要不是她自己亲眼看到,还不相信真有这样的生活。
风夕知道自己这位父亲的权势,所以她也不浪费他的威风,可以当一回狂妄之徒。
风夕听着宫廷乐,饮着美酒,放眼过去都是京城各位贵小姐。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果然也不输气势,不枉早上府上丫鬟们的一番折腾了。
据说往年的赏花大会拔得头筹者都是家中的这位姐姐,不知今年又是如何。
正在这时,她听得“皇上,太子驾到”。她倒想看看,让说书人到处传扬他励精图治的景帝是怎么样的。
魏风夕见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只有她还坐着。
她抬头看向景帝,四十开外,身体臃肿,他那张快挡住脖子的脸,怎么看也不像是“励精图治”的人。
景帝发现了在位置上不动的风夕,她是谁?为何见朕不拜反而在打量着朕?他的脸上有了些怒意。
魏晏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到了坐着的魏风夕。
“皇上恕罪,小女魏风夕刚从乡下接回府,未来得及教导,冲撞陛下,请陛下责罚。”魏晏磕了一个响头。
魏风夕站了起来,说:“我只是安静地坐着,何时冲撞陛下?父亲,您错了。”
“哈哈,”景帝大笑,“原来是魏侯爷的女儿,有意思,想不到侯府上还有如此有趣之人。”
“夕儿,还不过来拜见皇上。”魏晏向她招着手。
“民女见过皇上。”她只是拱手一见,并未下跪。
魏晏示意她跪下,魏风夕说:“请皇上见谅,我从小在农庄双膝受寒,不便行跪礼。”
景帝一听,脸上不悦,但想着她是魏晏的女儿还是假装和蔼地说:“无妨。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民女叫魏风夕,今年十八。”
景帝在前方坐下,对着魏风夕说:“来来来,坐到朕的身边。”
魏风夕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了,无视于魏晏快摇断的脖子。
魏风夕往前一看,一览无余。
“果然还是这个位置看得最清楚。”她随意地说,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
“风夕喜欢这个位置?”景帝问话里带有几分杀气。
“这个位置坐着不舒服,但是看得挺清楚。”风夕笑着说,“在这里可以看到京城的美男子。”她笑着说,脸上的疤痕在她的笑中显得更丑了。
所有的京城女子都忍不住发笑,想不到魏家也有这样粗俗不堪的人。
风夕无视于大家的表情,大吃大喝不说,还时不时地问皇上这个是什么花,那个是什么糕点,一点都不隐藏自己的无知。
“你很喜欢花?”景帝见她只是看着前方。
“他们更养眼。”她指着左边的京城少爷们说。
“有没有看中的?”景帝问。
“这些人跟太子比都不算什么了。”她说。
太子的眉头紧皱。
“那位呢?”景帝笑着指着坐在最末端的一位像她一样埋头吃的人。
“看不清。”她说。
“顾云远,魏小姐想见你。”景帝说。
大家都坐正了身子,眼睛都齐齐地看着那位,原来他就是益州王的质子顾云远,京城里三大美男子之冠。
魏风夕看着他慢慢走近,像是小时候书上看到过的神仙。好看是好看,就是脸上苍白得吓人。他这样虚弱的样子,不知他背后的益州如何?
风夕想既然坐实了粗俗不堪的名声,就大胆地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好像看到了他嘴角的冷笑。不过他来到景帝面前时已是一副顺服的样子。
魏风夕笑着说:“原来是个病美人。”
大家哈哈大笑,京城男子最忌别人说他像女子,想不到魏三小姐就这样直呼他为病美人。
风夕看着他,他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变化。真不愧是质子,隐忍的功夫比谁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