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赎回孩子

凌云州，南梁和昭国的边界。柳鬼已经换了一身便衣，他把文懿姝迷晕，然后在她的脸上手上画了很多红点。“你是做什么的？”昭国的官兵循例查问柳鬼。柳鬼从衣服里颤巍巍地拿出通关文牒，“差大人，我只是一介草民，女儿生病了。听说关外有个很厉害的隐士，所以就想带女儿去治病。”官差看见了文懿姝手上的红点连通关文牒都没接过来。他捂住口鼻嫌弃道：“赶紧走，赶紧走。”柳鬼就这样出了昭国。

柳鬼大摇大摆地走进南梁的漠城。守在城门的官兵慵懒地瘫坐在竹椅上。他用手上的棍子敲了敲旁边的木箱。柳鬼心领神会地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两银子放了进去。

不远处的莺语楼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向柳鬼抛了一个媚眼，柳鬼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随后他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还要换钱回去给兄弟们呢。”

“柳鬼！”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柳鬼身后响起。柳鬼往后一看，“杨泰！”柳鬼像见了鬼一样拔腿就跑。杨泰拿起一旁的扫把就往柳鬼脚上甩去。扫把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就重重地打在了柳鬼的小腿上，柳鬼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杨将军饶命啊！”杨泰用脚踢了一下刚才的扫把，一转身就把扫把抓在了手里。他用扫把抬高柳鬼的下巴，“柳鬼，怎么一见到我就跑？难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没，没做亏心事。”柳鬼紧张道。

杨泰看见了柳鬼背上的小女孩，“柳鬼，你好像还没成婚吧，哪来的孩子？”“这，这是我一个相好生的孩子。这次来南梁就是来找她的。”柳鬼强装镇定道。杨泰再次挑起他的下巴道：“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看见我就跑？”柳鬼舒了一口气编道：“自从离开了军营后我干了很多坏事，所以一看见将军您就不自觉地跑了起来。如今我有孩子了，我不会再干坏事了。”

想起了昔日在军队的情谊，杨泰放下了扫把。“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叫我将军了，我已经没当将军很久了。”柳鬼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杨大哥，保重了。”

柳鬼将文懿姝卖给了黑市的人贩子后便拿着银子往昭国去了。文懿姝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笼子里。“爹！娘！”文懿姝看着笼子外繁华的夜市哭道。人贩子倒也没阻止她哭，她哭得越大声越能引人注意，哭得越凄凉越能吸引一些富贵人家。富贵人家更喜欢这种楚楚可怜的女孩。

经过黑市的杨泰无意之中看见了笼子里的女孩。“这孩子怎么那么像柳鬼的女儿？”杨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凑上前去看了又看，这手上的红点还没擦走，这不就是柳鬼背上的孩子吗。杨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一掌拍在人贩子面前的桌子上，“这女孩什么时候来的？”人贩子被他的掌声吓得猛站了起来。“官人，这孩子是今早送来的。我可是付了重金买来的，官人…”人贩子面露难色道。“这人来路不明你也敢买！”杨泰大喝道。人贩子也不怕他，从衣服里拿出贩人证。“官人，这里是南梁，买卖人口是合法的。只要能给够钱，不涉及黄赌毒，什么人都能被买卖。”杨泰一掌拍断了桌子，“国之将亡，妖孽四起！”

“杨大哥是看中了这孩子？”一个穿蓝衣服的公子走了过来。杨泰看了看来人，“二公子。”蓝衣公子从钱袋里拿了一小锭黄金，“这钱够了吗？”人贩子想要接过钱来，却被杨泰拦下了。“人是我想要买的，二公子就不必破费了。”杨泰恶狠狠地盯着人贩子，“你说，多少钱肯放人？”人贩子颤抖着伸出五根手指。杨泰再次剜了人贩子一眼，“想清楚再说！”

人贩子看见蓝衣公子的衣服就知道他出身不凡，蓝色颜料只有贵族才能用得起，南梁的贵族都不是好惹的。人贩子笑呵呵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就给二位一个面子，五百两就行了。”“什么！五百两？”人贩子欲哭无泪了，“官人，这女孩是我四百八十两买来的。”杨泰拉起人贩子的衣领，“你最好说实话。我见过给得最多钱的人贩子，就是醉红楼的那个老鸨，她买一个女人才给一百两。你凭什么要五百两？”

人贩子颤抖着身子，“一百两！我给了那个人八十两买的。那个人很老道，我没能压什么价。客官，我只赚你二十两不过分吧。”杨泰把人贩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从口袋掏出一个钱袋扔给了那个人贩子，“拿去！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卖人。如果下次再被我看见，你的下场就跟这桌子一样。”杨泰徒手将笼子的锁链扯断，他打开笼子，轻轻地把孩子抱了出来。他看了看穿着蓝衣的司马杰说道：“二公子，请吧。”

两人走后，人贩子打开了钱袋数了数，六十六两。光他从柳鬼手上买人的钱就用了六十五两了，还有一两是那张被打坏的桌子和那根锁链。人贩子立马晕死过去了。

司马杰和杨泰来到了茶楼的客房里。“小二！把你们这里的点心都上一笼。”杨泰不客气道。“好嘞！”小二欢喜地跑去了厨房。杨泰看了看司马杰道：“二殿下不介意吧？我不吃孩子也得吃啊。”司马杰笑道：“既然今天是我找的杨将军，就算杨将军想吃龙肉，我也付得起这个账。”杨泰喝了一口茶，“我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二殿下就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那么我可以称你一声杨大哥吗？”司马杰试探道。“你叫我杨泰就好，大哥二字我担不起。”杨泰冷冷道。

“国之将亡，妖孽四起。杨大哥，你说得对。但我们就这样认命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你今天能救一个小女孩，那么明天呢？后天呢？这座城有成千上万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你以为漠城以外又能好到哪去？”司马杰苦口婆心地说道。

“我已经没权没势，帮不了你。你另请高明吧。”杨泰站起身就要走了。

“且慢！杨大哥，只要你肯站出来，你的旧部就会以你马首是瞻。你好好考虑吧。如果你回心转意了，就拿着这个玉佩去朝云客栈，那里的掌柜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今天这顿饭算我的，你们在这里好好享用，我先告辞了。”司马杰留下一锭金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