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林昭月不是以前单纯的小女孩了,再心软,我们都会死
只是跟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萧恹亲自去送她。
萧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林昭月不理他,他便坐在一边把玩着刚刚的发带。
林昭月现在清醒了,瞧着他手中的发带,眼睛像被烫到一样,赶紧移开。
只是她将视线移开,却没注意到那晶莹的小耳尖此刻已经红透了。
男人薄唇微勾,舒展的眉眼透着愉悦,将发带缠绕在指尖又很快放松,继续缠绕。
“今天订亲后,明天我便让我阿爹将我阿娘、阿姐送出边境。”
“好,我让人带你四哥去边境外等。”
林昭月嗯了一声,马车在距离大将军还有三条街时,在一个隐蔽的巷子里停下。
林昭月刚要下马车,萧恹叫住了她:
“林昭月…”
林昭月顿住,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萧恹解下手中缠绕的发带,递到她手中,道:
“给你,下次用。”
林昭月面颊一热,恼羞成怒的将手中的发带甩到他身上。
“没有下次。”
说着,她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跳下马车。
看着她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萧恹嘴角的弧度深了深。
将掉在波斯地毯的发带拾起来,宝贝似的抖了抖,从暗格里抽出一个巴掌大的紫檀盒,将其放在里面,盯了半响,才缓缓的合上盒子。
“回去。”
等他再次回到庭院,风信过来汇报道:
“公子,沈言舟他们刚刚来信,一路上都没再遇到什么阻碍。”
他们将紫安县里关于前朝的势力全挑了,原以为那人会疯狂报复,没想到竟会这么安静。
萧恹捻了捻手中的玉扳指,道:
“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最有可能的,他是在请君入瓮。
“先让沈言舟他们暂缓行程,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边谷那边可有消息?”
风信拱手道:
“有了一些眉目。”
萧恹点头,指腹摩擦着碧绿的玉扳指,道:
“尽快查出来。”
顿了一会,萧恹的视线看向林卿尘的房间,道:
“林卿尘的事情安排得如何?”
“都安排好了,就等主子定日期。”
萧恹点了点头,抬脚朝着林卿尘的房间走去。
林卿尘身上的伤好了许多,只是现在还不能下床,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
林开济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到现在他还没有缓过来。
像是死过去一样,每天都只是睁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倒是宁一在时,他的灵魂才会回归。
宁一知道林卿尘醒后,倒是第一时间来看过他。
还好奇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在确认他真的活过来后,道:
“你,我救的。”
许是知道宁一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或许是他觉得宁一这个人有意思,尽管他身受重伤,但还是忍不住逗他。
不过宁一除了那句“你,我救的”外,便没有跟他再说任何一句话。
不过他也不嫌尴尬,只要见到宁一,那张嘴便会一直巴巴的说个不停。
宁一一走,他便会又像死过去一样。
“主子。”
守在林卿尘旁边的涂大夫见到萧恹,赶忙起身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
林卿尘听到萧恹的声音,眼睛动了动,道:
“参见三皇子。”
萧恹一走近,林卿尘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柠香味,那是昭昭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不确定的探头嗅了嗅,确实是昭昭身上的。
看着林卿尘的样子,萧恹:……
“昭昭呢?”
萧恹眸色微动,不动声色道:
“今天林大小姐订亲,她没过来。”
林卿尘哦了一声,脸上都是失落。
阿姐订亲了,他都没有在。
“去沿海的事情,风信都跟你说清楚了?”
林卿尘点了点头。
想起什么,他看向萧恹道:
“昭昭不去吗?”
萧恹点头。
“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如果他们所猜测的都是真的,如果大哥知道了昭昭也发现了他的秘密,会不会像杀他一样,也会灭昭昭的口。
林卿尘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废物,现在不仅动不了,还需要妹妹来保护自己。
萧恹抿了抿唇,只道:
“本宫会尽本宫所能,保护她的安全。”
“谢谢三皇子。”
林昭月跟萧恹在京城的那点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虽然这几年他一直跟着三哥在外面闯荡,却也听到一些风声。
不过跟传闻不一样的是,就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经验,绝对不是昭昭倒贴前太子,而是这个前太子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妹妹。
不过那些留言满天飞的时候,也没见萧恹制止,林卿尘对这一点十分不满。
若不是他是皇子,他一定狠揍他一顿。
“你好好养伤,莫要多想。”
萧恹道。
林卿尘笑了笑,道:
“多谢三皇子关心,我一定会尽快养好身体,不拖后腿……”
……
林昭月回到大将军府,本以为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可还是出现了意外。
她回到大将军府时,原本热闹的府邸此刻只剩双方的至亲在场,还有两个外人——裴璟和裴延礼。
而陈景和一个穿着紫色衣裙长相漂亮的女人跪在地上,他们中间,还跪着一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的眉眼,有三分像陈景。
最先发现林昭月的是林宴之,看到安然无恙的林昭月,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小姐,你去哪了?”
丁冬着急道。
林昭月满身的酒气,提着大包小包的进来:
“明天阿娘和阿姐不是要回沿海了吗?我出去给她们买一些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丁冬扫了主厅的众人一眼,小声的在林昭月的耳边道:
“陈公子的外室媚娘带着女儿过来讨名分,搞得整个订亲宴乌烟瘴气的。”
外室?
怎么之前没有听阿姐说过?
“阿姐知道吗?”
“根据刚刚陈公子所言。大小姐好像是知道的!她说不介意陈景有外室,但是夫人不同意,现在要陈府给个说法。”
阿姐不介意陈景有外室?
林昭月越听眉毛皱得越深。
她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寻找林晚,便看到林晚一脸苍白的瞪着裴延礼,似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而裴延礼则坐在客座上慢条斯理地喝茶,似是看热闹般,不知他是没注意到林晚的视线还是假装看不到。
正在这时,陈景的声音传过来:
“伯父伯母,隐瞒媚娘的情况,确是陈景不对,只是陈景对林大小姐是真心的,还请伯父伯母给陈景一个机会。”
说着,陈景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林晚在这时也开口道:
“阿娘,媚娘之事,女儿确实是知情的,媚娘生性纯良,就算日后纳进陈府也不会伤害女儿的,她今日这般莽撞,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应……”
林晚的话还没说完,林夫人便气急败坏道:
“你,给我闭嘴!”
林夫人真的要被林晚气晕了,从小乖乖巧巧的女儿,此刻像是被下了迷魂药一样。
执迷不悟!
不管那个媚娘是被人挑唆还是自己送上门来,既然她敢在这样的日子上门讨名分,便说明她的心机绝对不似林晚说的生性纯良。
而且她是过来人,瞧着陈景紧张媚娘的样子,便知道他的心是在媚娘那边的。
这以后晚晚嫁过去,说不定便是宠妾灭妻的,她绝不允许她的女儿受到这种伤害和委屈。
林夫人呵斥完林晚,冷笑一声,看着陈景道:
“真心?那陈公子为何不早说?若是早说明的话,我绝不同意晚晚跟你订亲,现在弄成这样,让我们林家如何收场?”
陈景连连磕头认错:
“这件事情,确是陈景有错在先,媚娘性子温良,就算日后进府,陈景也绝不会让她欺负到晚晚头顶上。”
林夫人怒道。
“性子温良?若是她性子温良,一个小丫鬟怎会爬上主子的床?”
听着林夫人贬低媚娘的话,陈景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看了一眼林晚。
林晚刚要起身,一旁的裴延礼便开口道:
“怎么?你还真要为了一根烂黄瓜求情不成?”
“林晚,我不管你是真的爱陈景还是跟他达成了某种协议,你不笨,你应该明白陈景的心在谁的身上。
若你嫁过去,你真的以为只要你不争宠,不爱陈景,便可以相安无事一辈子吗?
只要你一天是陈府的少夫人,是陈府的主母,那女人便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天不会安分,她只要使一使手段,陈景就会偏向她,到时候,你真的觉得他会记得跟你相敬如宾的承诺?
林晚,他不会的,他只会想着要怎么除掉你,再让那女人上位。
反正到时候陈府的大门一关,谁知道里面发生了,就算你大哥权势大,又如何?
到时候,她受了委屈,有人哄有人出气,而你,只能将所有的苦水全都往肚子咽,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看看林夫人,看看林国公,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还在为着你们操心,他们现在还算硬朗,还能护着你一二,可将来时日一长,他们就算手再长,也伸不进陈府的深宅后院……”
林晚看着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的林夫人,撑起的手,终究还是缓缓的收了回来。
看到林晚的反应,陈景眼中寒意更甚。
只能再次磕头认错,只是这一次,语气多了犀利和冷意:
“千错万错都是陈景的错,伯父、伯母、父亲、母亲要如何惩罚陈景都行,只是陈景和晚晚已经订亲,晚晚年龄也不小了,若是再闹下去,对晚晚的名声也不太好,而且陈景相信,晚晚是千金大小姐,从小接受教化,不会连一个小妾都容不下,今天正好大家都在场,媚娘已为陈景生了一女儿,陈景恳请父亲给媚娘一个名分!”
媚娘听到陈景的话,心中一喜,也重重的磕下头来。
林夫人身子本就不爽利,今天坚持到现在全靠硬撑着,此刻听到陈景的话,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夫人……”
“阿娘……”
林昭月赶紧上前去扶住林夫人,借着扶林夫人的动作,林昭月伸出一枚银针,扎进林夫人的后颈,很快又收了回来。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快速又隐秘。
若不是林宴之一直注意着她,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
林宴之看着林昭月,眸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昭昭,你先带着你阿娘回房休息。”
林昭月带着林夫人走后,林国公眸光一冷,伸手,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了过去。
“陈景,你可真是好样的,我的女儿还没嫁过去,你就已经开始变着法儿欺负她了,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陈将军也被陈景的一番话气得不行,上去便一脚踹在他的身上:
“孽子,孽子!当初我就说她是个祸害,让你将她送走,没曾想你倒是把人藏起来了,还不跟林国公、林夫人和大将军道歉……”
陈景一声不吭。
陈将军看着恨铁不成钢的儿子,气得咬牙,道歉道:
“林国公,林夫人,大将军,都是陈某教导无方,陈某……”
陈将军话还没说,林国公抬了抬手,态度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什么都别说了,恰好今天都带了庚帖,直接退还,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退了庚帖,拟完退亲书,林国公便让大管家直接送客。
……
一天之内,从订亲到退亲,林晚疲倦至极。
“晚晚不必多想,还好发现得早,若是你真嫁过去了,那才是掉进了火坑里。”
林国公安慰着林晚,心中担心林晚也担忧林夫人,差了府医过来给她看身子后,便赶紧去看林夫人。
“晚晚,你不要多想,北洲城的好儿郎多的是,先让宴之陪着你,阿爹先去看看你阿娘。等会阿爹让昭昭过来陪你。”
两姐妹,总是好说话一些。
“好,阿爹去吧!”
林晚点了点头,看着林国公离去。
林宴之给林晚递了一颗糖果,安慰道:
“阿姐别难过,陈景那人,不要也罢!你看他今天说的那些话,我们一家都还在那里他就敢话里话外的讽刺你、威胁你,若是阿姐真嫁过去了,不知道他怎么磋磨你呢!”
林晚接过糖果,心情稍微轻松了些,她知道弟弟是在努力让她开心:
“嗯,我知道,其实我也没有很难过,只是觉得有些疲惫。”
林晚露出一丝微笑。
“今天你们也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一个人静一静。”
“那阿姐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跟我们说,若是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便跟昭昭说,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
林晚点了点头。
林宴之走了,不过他回的不是自己院子,而是林开济的院子。
林开济很晚才回来,进了院子看到林宴之在那里,微皱了皱眉:
“你来这作甚?”
林宴之看到林开济,摆正了一下坐姿,顺便给林开济倒了一杯茶:
“皇叔可知林昭月会医术一事?”
会医术,却在林夫人和林晚生病时没有显露出来,其用意就很可疑。
林开济握着茶杯的手微顿,继而面无表情道:
“有事说事,别绕弯子。”
“孤知道皇叔在意林昭月,她不过就是在花楼受了一些委屈,皇叔为了给她出口气,连孤的花楼说烧就烧了!”
林开济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不过一座花楼而已,烧了便烧了,也是孤自作自受,谁让孤真的对林昭月下手了。”
林开济眸底瞬间裹了一层寒冰,冷冷的看着他。
林宴之显然了解林开济的性子,开口道:
“皇叔息怒,孤不过就是给她下了三日缠,虽然磨人了点,却不会损害身体。
只不过那三日缠发作时,就如同中了春药一样,需要排解,排解出来便没事了。
三日缠每半月便会发作一次,她去了花楼那晚孤便给她下了,那晚她回来时,脖子上便顶着一个牙印,先不说那晚的那个牙印是谁留下的,她又是如何排解的,可今天,再次发作,又有人给她排解了。
以昭昭的性子,绝不是随便大街上拉一个人,这么多年,皇叔应该知道,昭昭爱的是谁。”
林宴之知道林开济性子多疑,他只是点到即止。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下后,站起身来:
“天不早了,孤便回去休息了,皇叔也早点休息。”
说罢,抬脚离开,只是在踏出门前,他侧过身,对着林开济道:
“皇叔,林昭月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再心软,我们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