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这一天,所有人都失去了林昭月
我只要林昭月……
他的口气,像极了昭昭是他的。
“只要林昭月?”
林开济轻笑,眼神散漫却带着寒意。
“若我不给呢?”
楚白也笑了起来。
“那今日公子只怕出不了京城。”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爆发了一场无形的对抗。
林开济简直被气笑了,他活了二十六年,头一次被人这般威胁,对方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还是国公府曾经养的奴才!
“口气倒是不小,今儿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从我身边将她带走。”
林开济不愿浪费太多的时间,时间越久,变故便越多。
直接动手除了他们二人便是。
语罢,他手执长剑,脚尖一点,借着风力飞身而起,如鸿雁凌空,闪身至楚白的小船。
砰的一声巨响,小船头重脚轻,船尾被翘起,又重重的砸回水面,激起一圈水花。
凌厉的剑气,剑势如闪电,直击要害。
这一招,要是慢一步,楚白的头颅便会掉在地上。
李容卿伸手,揪住楚白的衣领便往后甩,同时,手中长剑顺势而出,化去林开济的剑势。
剑影闪烁,掌风呼啸。
林开济扫了一眼摔在船板上的楚白,眼神轻蔑。
是个不会武的,不足为惧。
水面上,扁舟摇晃,水花四溅。
突然,林开济剑招一变,直逼得李容卿退到水里。
李容卿气沉丹田,双脚踩在水面上。
浮动的水面晃湿她的绣鞋。
她握紧手中的长剑,看向船上的林开济,眸光微凌。
手腕一转,借着水面飞身而上,剑走偏锋。
叮的一声脆响,锋利的剑尖朝林开济刺来,林开济手中的剑一挽,用剑身挡住李容卿的攻势。
铁器相交,击出一串火花。
这一招,李容卿用了几乎全部的内力,逼得林开济也下了船。
林开济眉头一皱,催动内力,剑身一弹,雄浑的内力通过剑身传递,剑身微弯,她凌空翻身,退出五步远。
林开济也后退了两步。
此女子武功不低,要将她杀死,也要五十招左右,他没那么多的时间。
他看了一眼李容卿,视线落在楚白身上,轻掀薄唇:
“杀了他。”
侍卫得令,提着长刀便冲向楚白。
李容卿大惊失色,想要过去救他,却被林开济拦住。
叮当声不断,水面泛起阵阵涟漪,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越打越远。
林开济此次秘密行动,带的人并不多。
不过一个凌肃还有两个侍卫。
两个侍卫杀气腾腾的朝他杀过来,在侍卫的刀逼近他的脑门时,楚白掏出李容卿给他的暗器,按下开关,两枚毒针飞出去,正中两人的眉心,两个侍卫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到了林开济的船上,掀开船帘,就看到躺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昏迷不醒的林昭月。
她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胸口、锁骨处全是灼伤的痕迹,原本白嫩的肌肤此刻红肿起泡,严重的地方被灼成糜肉,露出鲜红的血肉……
就连那头乌黑的青丝,也被烧得不成样子,毛躁、焦黑,像是枯萎一般。
还有白纱布裹缠的腹部,有鲜红的血液正不断的往外渗出……
目光所及,都是狰狞的伤口。
楚白的心脏突然就像被铁锤重重击打着,被人用钝刀磨着,一下一下的剜着他的心脏。
不过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原本鲜活灿烂的人儿便被摧残成这般。
萧恹!
你到底都干了什么?
就算楚白在最难的时候,都没有这般想将一人挫骨扬灰……拳头紧握,指骨泛白。
楚白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
正在跟李容卿打斗的林开济发现不对劲,转过头去,就看到楚白已经将林昭月抱到他的小船上。
好一个调虎离山!
林开济面色铁青,掌心蓄力,狠狠的打在李容卿的胸口上。
“咯吱。”
李容卿能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前胸的三根肋骨全断了,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身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内力运行不上来,直直的跌入湖底。
而就在此时,楚白看到陈虎划着船往这边过来。
“你简直找死!”
瞧见林开济踏水而来,楚白将林昭月放入船舱内,拿起船桨奋力划船。
陈虎也加快船速,将李容卿救上来后,便朝着楚白的船划去。
李容卿吐出几口水来,混着血水。
林开济提气纵身,已跃至楚白的船。
凌厉的剑锋袭来,带着杀意。
没有犹豫,楚白举起手中的暗器,便朝着林开济射了过去。
破空声传来,林开济侧身躲过。
刚躲过一枚毒针,另一枚毒针便射了过来,直接将林开济逼退。
正在这时,陈虎和李容卿也赶了过来。
“公子,这人交给我们,你先走。”
李容卿抹了一把口中的血,跟陈虎一起缠住林开济。
雄浑的内力不断自三人身上涌出,水面波涛汹涌,显出三个漩涡……
楚白趁着这个机会,划船离开。
那艘小船越来越远,就在楚白带着林昭月即将离开分流处时,一支玄铁箭破空而来,直直射中他的肩胛。
那支箭裹挟着强劲的内力,楚白的身子被箭带着,直直的扎进水里,激起一片水花。
顿时,惊呼声四起,所有人大惊失色。
“公子……”
“昭昭……”
只见那载着林昭月的船只,没了人掌控,被急流冲向瀑布,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那艘小船被巨大的瀑布吞噬,不见踪影……
……
萧恹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林昭月在火海中剧烈挣扎,火焰燎过她的身体,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燃烧殆尽。
她拼命的跑,脚下的链,。子却被柱子缠住,她重重的跌在地上。
一根巨大的柱子狠狠的朝她砸过来,他想要冲上去给她挡住那根柱子,想要抓着她,火焰燎过指尖,他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林昭月躲避不及,被柱子砸成一堆肉泥,就像被揉碎的花瓣。
临死前,她突然狠狠瞪向他,声音沙哑,蕴含着深沉的恨意:
“萧恹,我恨你……”
那声音就像诅咒,紧紧的缠绕着他,窒息感传来,心如刀绞。
梦醒时,大汗淋漓,胸腔里真实的痛感还在,萧恹伸手,紧紧的抓住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