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给他洗脚
无痕落网，县衙的人才知道一直被关押在地牢内的无痕早已被人掉包。
真正给苏家古董铺子当掌柜的张大成早在无痕第一次出现在郏县就已经被人夺去了性命，被人取代。小蕾也是在那个时候就被盯上了。
苏老爷欲杀无痕泄愤，报丧女之仇。可此案件重大，且牵扯过多，无痕哪怕遭受重刑也不愿吐露那些少女精血的下落。无痕背后定是还有更深的阴谋。
郏县的县令已经上报州府，无痕不日就会被押送走。
苏老爷想要为女报仇的心愿未能如愿。苏老爷迟迟不愿将苏雅下葬，苏雅的尸体被充满异香味的秘药浸泡，容颜虽已枯萎，可尸身却不腐。
“苏老爷！”温幼宜气喘吁吁赶到灵堂，只见苏老爷声泪涕下，手中拿着一把匕首，要追寻苏雅而去。
听到温幼宜的喊声，苏老爷暂且放下手中匕首，回头看向温幼宜。
“不知世子殿下的伤情如何了，老朽还未曾过问。今日也是要感谢夫人能够帮我苏家抓住这幕后黑手，我女儿在泉下也可瞑目了。”
这话还是想交代后事。
“苏老爷，人生有时确实是会遭遇一些生命不能承受的重量。但是不能只局限这一方天地，人还是得顺着命运的洪流往前走的。”
苏老爷听懂了温幼宜的弦外之音，但是他还是抚摸着手中的匕首，一滴浊泪溅在匕首之上。
“可我这辈子虽有万贯家财，但子女缘浅。我这辈子只得了阿雅这一个女儿，我想着帮阿雅处理后事，我们一家人在地府还是可以团聚的。否则留我一老者空守着万贯家财也没什么意思。”
“所有，你才找人暗杀梁平，让他和你女儿生未能同寝，而死后同穴。”
“是。”苏老爷点点头。
梁平所言的确非虚，她与赵钰那日放过梁平与春菊，也希望他们二人都能信守承诺，不在乎名利，平淡携手，也未尝不是一种好的结局。
“苏老爷若是觉得自己晚年孤单，我倒是有一人可举荐。”温幼宜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想法，还是干预了他人的因果。
“多谢夫人一番好意了。我已这把年纪，未曾想过再去婚娶。”苏老爷摇摇头。
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见过太多商行好友因贪慕美色而被人骗得倾家荡产的存在。他这把年岁就不受这种苦难了，他欲将部分财产分给亲戚，余下的就捐给州府。他也算能在家祠中稳住脚，州府内也能留下一个好名声了。
“苏老爷是误会了。”温幼宜摆手，顺便将一直躲在门后的小桔叫了过来。
“这小桔的姐姐和苏雅小姐一样都是可怜人，都被那无痕残害。无痕同样欲取小桔的性命，为此杀害了小桔的爹，小桔幸免于难，但也成为浮世无所依靠的飘萍。若苏老爷不弃，可认小桔为义女，日后你二人也能成为彼此的依靠。”
小桔看着苏老爷的脸，内心充满了期许。
苏老爷浑浊的眼，亮了又亮。灵堂前挂起的丧幡合时宜地吹到苏老爷的脸上，想来是苏雅也同意苏老爷能够认下小桔这个义女，日后好好活下去。
“好。”苏老爷点点头。
小桔立即奔过去，跪在地上，给苏老爷磕了三个响头。
此刻，鎏翼来到温幼宜身后，告知她：“溶溶，你要的热水我都已经帮你烧好了，现在可以用了。”
温幼宜最后看了一眼他们这对新父女的温情画面，跟着鎏翼来到后厨。
温幼宜将热水倒在木桶内，还在木桶内添加了生姜等驱寒之物。她拜托鎏翼把这桶水搬到了赵钰的卧房。
温幼宜今早醒来的时候，赵钰还未曾睁开眼睛。她听见赵钰细碎的呢喃，好似被困在了梦魇当中。
温幼宜想着让赵钰泡泡脚，缓解一下。
此刻的赵钰已经醒过来，半卧在床榻之上，闭目养神。
“世子，我特意给你配了洗脚水，你快来试试。”温幼宜把水端在床榻的下方，搓热双手，去触碰赵钰被子里面的脚。
哪怕温幼宜提前搓热了手，但是碰到那一霎，赵钰还是感到一股寒凉，除寒凉外，还有一股酥麻感顺脚脚心直至大脑皮层。
“不需要。”赵钰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语气冷淡。
“世子，你就试一试吧。这是我们老家的方子，解乏真的巨管用的。”温幼宜不顾赵钰的冷淡，还是热脸去贴冷屁股。
“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了。”赵钰态度强硬，闪躲温幼宜的触碰，他的双腿落在床榻下方，正好将温幼宜端来的木桶踢倒。
木桶内的热水纷纷溅出来，温幼宜的脸上、手上和身上都不同程度的不可幸免。
赵钰眼神一急，鎏翼上前一步把温幼宜护在身边，他那淡绿色的灵力不断释放在温幼宜被烫红的皮肤上，眼神关切。
赵钰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鎏翼的指责接连而至。
“就算你贵为世子，你也不能这样践踏别人的心意吧。”好在鎏翼是木系灵力，否则他现在的眼神亦可喷火，“为了救你这一条小命，我家主人可是耗尽了一身灵力。她不想着补补自个的身子，还想要帮你调理身子。”
“早知道她让我烧些热水是为了给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泡脚，那我就应该在水里加点毒。”
“要是没有溶溶，你别说要保住你那只眼睛了，就连你小命都保不住，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嘛？！”
鎏翼的话让赵钰内心一震。或许他梦魇中的那些并不是虚幻而是现实。
“鎏翼，别说了。”温幼宜阻止鎏翼的一顿输出。
温幼宜揉了揉眼睛，刚才那加了生姜的洗脚水进了眼睛，现在她的眼睛又辣又疼，她想要出去清洗一下。
主仆契约会带有某种心灵感应，鎏翼猜到温幼宜的想法，扶着她出了卧房，到后院的水缸处。
赵钰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内心酸胀。
他不知道他该如何了？
一向运筹帷幄的襄王世子也有了自认为不知如何处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