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无法磨灭
\风早——！\
城市的深夜，高楼大厦的影子里，一抹青丝的少女飞速穿越街头巷尾。
\风早... 风早...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查尔斯的话语，在少女心底激起强烈的情感波澜。他的话语暗示着，即使面对死亡，风早也只不过是一个可复原的棋子。
（...风早，你会没事吧！）
她并未责备查尔斯，因为他们之间价值取向相去甚远。追求成功的查尔斯无视过程中的损耗，将一切看成可牺牲的代价，而他玩世不恭的态度也反映了这点。
但是风早不同。
胜利诚然重要，但她深知那些过程中付出的代价无法磨灭，流下的鲜血终将成为心中永远的创伤。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可能刺痛伤口，唤回不愿回想的过往。
消除疤痕唯有时间，虽不快速却不得不依赖的良药。
......为何蕾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因为她曾亲自品尝过其中苦涩。
五百年流逝，那份痛苦并未消逝于她的记忆，风早，只是一介平凡人，又该如何抵挡？
不能让风早死去，绝对不能！
不能让风早成为熟悉的陌生人！
\现在！我就来找你！！\
*
战斗之地，风早对抗莱奥拉的战场。
原来的繁华市区，如今已变为废墟，大楼仿佛垂死的巨人，无助地倒下。
莱奥拉刚才的那一击，犹如炮弹射向风早。纵使风早尽力躲闪，但大剑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仅仅掠过，她已经难以保持平衡。
再加上莱奥拉紧跟而至的猛攻，最后一把灰姑娘赠送的匕首也随之折断。
她心痛这伴她三年之久的短剑，然而此时，她必须关注自己眼前的威胁。
因为面对着这位全神贯注于战斗，丝毫不顾其生死的强敌。
\克蕾尔她们那边安静了？\
忍着刺骨的痛苦，风早倚坐在瓦砾堆上，耳朵捕捉到远离此处的战况已被沉默取代。
（克蕾尔、艾丽丝、菲亚娜、琳丝蕾特...）
为未能保护好珍爱的队友而愧疚，她紧握拳心，几乎攥碎。
（如此下去，我赢不了莱奥拉·兰开斯特——）
冷静的承认，确信，这样的情况下她将一败涂地。
手腕上，那颗掩于白手套之下的标记，此刻传来灼痛的感应。并非幻想，自始至终，它都在以火焰灼烧着她的神经。
蕾丝提亚正不断地提醒着她...
那个一直未曾开启的\门\。
如今，来自那个世界的召唤清晰可感。
只需一句呼喊，名字脱口而出。如此一来，这双手将握上最强的黑魔法之剑。
击败莱奥拉，守护伙伴的力量。
顶峰级的暗之精灵装束——贯穿真实之剑（Vorpal.Sword）。
短暂地，重回那个最强剑舞姬的时刻。
但代价，是舍弃另一只手臂的契约，舍弃那段困境中支持她至今，如风的精灵少女。
\我——\
她的嗓音中夹杂着颤抖。
短暂的摇摆不定，接着她抬起头，坚定地摇头。
这不是一开始就定下的抉择吗？
此刻，莱奥拉赤红色的瞳孔闪烁着灾难的光辉 ——
\风早·神子，我对你的期待幻灭了。\
如同悲歌的低语响起。
\果真如此，你还是无法让我满意吗？你只能求助夏洛克·贝萨流士吗？\
说着这些，她的\屠龙圣剑\瞬间贯穿了风早胸口。
......
一声怒吼 \风早——！！\ 撼动夜空。
仿佛受到某种引导，蕾瞬间穿越数十街区，恰好目睹这一切。
看见挚友遭此重创，她心似绞痛。
忘记自己在灵界的伤害也会带来精神创伤，也忽略风早虽疲惫但仍在呼吸，二人间的契约依旧牢固。
一路上跌跌撞撞，接近后却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朝风早走近。
\呵......，你是风早神子的契约精灵，对吗？\
莱奥拉俯瞰着蕾，猩红的龙瞳带着轻蔑。
无握剑的那一只手随意摆了摆，魔力涌动，无形的冲击波扫向蕾。
她以为对付这看上去虚弱，又与主人断裂联系的精灵契约，这攻击绰绰有余。然而事情并未按照预期发展，龙化的她也不由地瞠目结舌。
一股自发防护的力量形成，风之障壁无声地挡下了她的攻击，莱奥拉的攻击仿佛消失于无形。
\哦？\
似乎这一景象勾起了她的兴致，她并没有再次出手伤害风早 ——无意间保住了风早一命，反而将视线转回了蕾身上。
\你要——\
\呃？\
传来蕾的声音。
莱奥拉蹙眉。她的意识尚未彻底模糊。之前一心一意于战斗，如今借由风早的生命气息微微回缓理智。
真正失控的是他人 ——
\你要对风早做什么！\
蕾的风向来清透明净，不论是攻击的刃，还是守护的盾，都与自然融为一体，进可攻退可守，如诗般流畅变换。
而如今，她的愤怒让清纯的风蒙上了浑浊。
她前面的话恐怕也要修正。挡下莱奥拉试探性的攻击，并非源自她的本能防御。
恰恰相反，正是她因精神上的打击导致力量失控所致，身边的风反映着她内心的动荡——焦虑、混乱、亟欲挣脱束缚。
她身为仅次于风之精灵王的最强风精灵，单以力量的强度与质地论，能够匹敌的精灵屈指可数。
面对她，即便是野兽直觉如莱奥拉，也感受到了眼前这位娇小少女体内潜藏着何等巨大的能量。
\有趣......\
迎战劲敌，正是她的本能。如今遇上值得狩猎的目标，她内心被夏尔魔法唤醒的欲望再次燃烧。
她舔了舔嘴角，缓缓抽出长剑。
受创神志模糊的风早，后退几步靠着墙角坐下，呢喃低吟，成为了诅咒。
平素娴静的蕾，说出这话足以显见她异于常态的情绪波动。
一头饥饿的猛虎，此时摆脱笼套，暗色的风之刃刺向莱奥拉。
然而，莱奥拉未避反进，迎上风刃，步步紧逼。
就在风刃将及体的瞬息，她弯腰微侧，惊险地避开攻击。
\哈！\
\唔...\
莱奥拉的怒吼，蕾的哀叫，交织在这个瞬间。
伴随着更加猛烈的风刃狂澜，莱奥拉却无所畏惧，继续靠近风早。
她每一次躲避，皆险象环生。如同疾风暴雨中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