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再次逃亡
狐兔兽人多为黑灰或灰白色,纯白的极少,加上雌性本就稀少,那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在那场战斗中失去亲友的兽人,一个个愤然起身:“就是她!”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颜七灵,你自己下来,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颜七灵循着声音望去,一张恐怖焦烂的脸映入眼帘。
他左脸上一片片黑灰色的硬痂与新长的红色肉芽交错扭曲。
那颗被烧伤的左眼,因愤怒而膨胀,赫然迸出,好似马上就要弹射出眼眶来。
:“胡夏!他……没死……”
颜七灵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半步。
:“就算死,我也要你陪葬!”
血肉焦烂的左脸因激动而涨红,双眼怒视着她。
其他兽人闻声也都围了过来。
胡夏喉中发出愤怒的低吼,现在他眼里只有复仇!
鹿鸣在颜七灵低声道:“灵儿,快跑,我拖住他们……”
他们那次逃亡时,他说的也是这句话,一字未变。
颜七灵眼眶泛红,鼻头一阵酸楚。
上次他们被二十多只狐兔兽人追击,这次是两百多个……
:“我不走,反正也跑不掉,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鹿鸣眼底划过一片暗芒,上前将小雌性护在身后。
一眼望去,树下大概有三个日阶,三个月阶,其余数百个雷阶,焱阶,火阶。
基本没有逃脱的希望。
颜七灵换回人形,抱住鹿鸣的兽身。
胡夏按耐不住,一跃而上。
鹿鸣抬高后臀,做出一种正在暗中凝聚力量,随时准备跳跃起来给对手致命的一击的架势。
胡夏惊诧的看着鹿鸣瞳孔中的银色光圈:“月阶?”
他止住了向前的步伐,用那只扭曲突出的眼珠观察着眼前人。
机会来了。
【橙子。】
【在的。】
【朝那张烂脸投放一个火种。确认!】
火种只剩三个了,要省着点用。
“嘭!”
一个火球急速朝胡夏弹出,他瞳中映照出橙色的火光。
他惊恐的颤抖着从树枝间跃下,轻微的焦糊味将他拽进痛苦的回忆中。
可惜!只烧焦了几根绒毛。
众兽人发出惊惧的尖叫,连连后退:“天火!她变出了天火!她是妖女吗?”
兽人们刨出沙土,将火种掩灭。
:“再敢过来,我就烧焦你另外半张脸!”颜七灵高声喝道。
鹿鸣朝部落口走去。
众人皆不敢率先出击。
数十个兽人缓缓移动,挡住去路。
鹿鸣轻声低语:“上来。”
颜七灵会意,快速翻身而上。
鹿鸣飞速朝防守薄弱的那头逃去。
他们人数众多,不能硬刚,只能找机会逃!
鹿鸣升至月阶后,速度提升了许多,刚刚抢占先机抢跑。
等到众兽人反应过来时,已和大部分兽人拉开距离。
:“给我追!”
只三个日阶和三个月阶紧随其后。
后面跟了六个高阶兽人,再这样下去,他们肯定会追上……
日阶兽人胡阳离得最近,和鹿鸣只一步之遥。
【橙子。】
【朝他投放一个火种,确认】
颜七灵指向鹿鸣身后紧追的胡阳。
“嘭!”
火球朝胡阳头部击去,他一个急转侧身,灵巧的躲过,但好在已经拉开一大段距离。
糟糕还剩两个火种。
:“咔咔!”
甩掉一个,又追上来两个!
另外两个日阶兽人也追了上来,他们锋利的犬齿在鹿鸣身后做出撕咬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卡嚓声。
【橙子,投发两个火种,确认。】
颜七灵一手指着一个兽人。
:“嘭!嘭!”
兽人的表情从诧异到陡然惊悚。
一个为了躲避,滚翻在地。
另一个被击中左侧。
火种用完了……
还有两个紧追不舍。
胡夏?他竟然还敢追过来?
他和另一只月阶兽人和他一左一右,分列两侧夹击。
【橙子!救命!火种用完了!】
【请宿主尽快结侣,可获取丰厚奖励!】
颜七灵:“…………”
【滚!】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胡夏周身弥漫着仇恨和愤怒的气焰,左脸扭曲变形,突出的左眼珠在快速奔跑下,摇摇欲坠。
他上下颚张开夸张的弧度,几次向前撕咬,都被鹿鸣以极微小的差距避开!
犬齿交错的清脆碰撞声,近在咫尺。
颜七灵有种被丧尸疯犬追赶的既视感……
胡夏猛然提速,一个猛扑……
:“嗤!”
鹿鸣的尾巴连皮带肉被生生撕扯下一大块来。
鲜红的血液涌出,把土地染成红色,在地面划出一道连绵不断的血痕。
疼痛如闪电般从尾端刺入,贯穿他的全身,鹿鸣咬着牙,硬是没吭一声,拼了命的全速向前。
:“阿鸣……”
颜七灵声音发颤,强忍着眼泪,被他尾后的一片血红惊的再说不出话……
趴在他宽阔厚实的脊背上,颜七灵隐隐感觉到一阵抽搐……
那是他的尾部肌肉因剧烈疼痛而无法抑制的抽动。
狐兔兽形没有发达的汗腺,长时间奔跑会虚脱致死。
鹿鸣嘴角已经有少量白沫溢出,再这样跑下去,他会活活累死!
颜七灵看了下周围,打算和他分开跑路,这样他也许能跑掉,不然两个人得一起死!
感觉到颜七灵的异动,鹿鸣压抑着因疼痛而抖动的的气息:“坐好。”
话音未落,鹿鸣突然感觉背上轻飘飘的,颜七灵已化为狐兔,飞身向前跑去。
:“你去找支援!”颜七灵只想着支开他。
紧追其后的胡夏露出欣喜的狂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活?!”
另一个月阶兽人见状,立即朝颜七灵追去。
不过几秒,月阶兽人便已追上了她。
月阶追火阶,就像猫抓老鼠一样容易……
:“哗……”
颜七灵被一个前扑按倒在地,一灰一白两只狐兔在草丛间翻滚。
颜七灵用尽全力吼叫,朝兽人脖颈撕咬。
月阶兽人前爪将她上肢牢牢钉住,她的“凶猛反击”看起来是那么徒劳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