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写个丑字
“哦?什么话。”
南宫慎向身侧的少女看去,脸上沉着的冷色渐渐没了,眼底浮上一丝笑,“他与你们说了些什么。”
他的语气是肯定句,沈连绮心中暗骂,自己分明知道,还要她亲自招出来,八百个心眼,还个个都是实心的。
她满脸无辜又茫然地,将公仪熙的话说了,又补上一刀,“奇怪得很,这般光明正大,好似生怕殿下您不知道,就差没在您跟前说这话了,他一定是在挑拨离间!”
说完,沈连绮先被自己这马屁精似的话恶心了一下。
不过,要不然说古来佞臣容易得宠呢,这样的话,谁不喜欢听,显然,南宫慎也不例外。
他见少女主动说出,并且对公仪熙没什么好印象,心下舒坦了些,他提点她道,“别看公仪熙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比我还要心狠手辣,你离他远些,莫要招惹上他。”
沈连绮嘀咕,“我每日待在闻鹤居,哪里会招惹上他嘛。”
“说什么,大声点。”
“没、没什么,我说,我招惹他干嘛啊。”沈连绮狗腿地给南宫慎盛了杯茶,小声说道:“我才不要给自己再找个祖宗呢。”
南宫慎被她这比喻气笑了,他两只钳住少女雪白的腮帮子,捏了捏,“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又是从哪里看来的,那些不学好的书,少看。”
“唔……讲不了话了。”沈连绮摇摇头,又抬起手,握住对方捏他脸的手指往下拉。
她胆子大得很,但心底也有数,什么事能放肆,什么事不能放肆。
这样带着暧昧色彩的放肆,对方只会觉得她可爱,但若是在四世子立场上放肆,那南宫慎可能就会要她、要沈家兄妹好看了。
她掰下南宫慎的手指,讨好地握在手心,顺着这个话题说道,“殿下,那我最近想看些鬼神之说的杂书,能不能让人帮我寻些啊。”
南宫慎:“……”
他扶额,眼色无奈地看过去,“知道了。”
沈连绮面上笑着,心里想的却是,美人计真是好使,又能降低人的防备不起疑,又能实现自己的目的。
就是代价大了些,不过现在的她身有大病,这点代价,等同于没有代价,简直就是白嫖!!
背靠大树好乘凉,南宫慎派人给她找书的速度很快,第三日,便一整箱书放在书房了。
她想搬回自己的外间,但南宫慎不让,让她在书房看,美名其曰外间太小,实则就是见不得她消失去躲懒。
沈连绮心里诽诽,但书房看书的环境确实好,就是有点过于正式了,让她坐在书堆里,也忍不住想要板正身体,认真学习。
但她哪里是想要学习,无非是想要从这些相近的书中,找到那和尚所谓的“天魂”一说。
书很多,也很杂,许是特意叮嘱过,所以大部分的书,都带上了强烈的故事色彩,爱情、友情、亲情,在鬼神背景之下开展出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但也有许多看上去稍显专业的记录册子,她从书堆里翻出了一本封皮陈旧的古籍,一开头,便是魂魄之说。
……魂魄分去则人病,尽去则人死。
她犹记得,小虎小娇常说,她以前总是生病,落水醒来后,身体也变好了。
道家有三魂七魄之说,三魂指天魂、地魂、人魂,也叫主魂、觉魂、生魂……
沈连绮越往下看,心跳跳得越快,但她还没彻底看完,南宫慎的声音传下来,“过来。”
她只能放下手里的册子,起身过去,但心跳,却快得始终停不下来,思绪也乱成一团。
“过来些。”南宫慎将她拉至身侧,她垂眸见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她的名字,还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坐在桌前的南宫慎忽然道,“心跳怎么这样快。”
沈连绮胡乱说,“可能……可能是被鬼神之说吓到了吧。”
南宫慎“嗯”了一声,将少女拉至身前,按坐在他的腿上。
这下,沈连绮的心脏,更是跳得快要崩出来了。
她能感受得到,滚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的肌肤上,身后虚虚贴着的,便是男人宽阔坚毅的胸膛,肌肤的温度透过不厚的衣裳传至她的身体,令她浑身僵硬,差点没就这么入土算了。
“写几个字,让我看看。”南宫慎的臂膀环过她的肩侧,为她拿起了笔,握入她的手中。
沈连绮努力稳下心神,提笔顺着南宫慎那几个字,也写了自己的名字。
就是写得比较丑,她的字迹,村子版的家书写写是没问题的,但若写话本什么的,是被书铺退回的惨烈程度。
果不其然,南宫慎的声音有几丝说不上来的愣色,“你兄长,就是这么教你写字的?”
虽然沈连绮的字写得丑是事实,但这么不加嫌弃的语气,还是令她有些小不爽,她哼哼唧唧地阴阳道:“我们家比较开明,大哥才不会逼着我们,硬要读出什么学问呢。”
其实就是穷,买不起多余的笔墨纸砚,除了大哥,其他人都只学了个皮毛。
她这已经算好的了,主观意识让她努力学了一把,小虎小娇乐得买不起,不爱学,写得比她还要差。
南宫慎本要说上两句,但想到沈家不过一村户,能出一个沈连成已是不易,又哪里指望其他人,也能如沈连成般学富五车,写得一手好字。
他扯掉写了字的纸,露出其下空白的宣纸,不容拒绝地道:“我南宫慎身边的人,日后若要传出去,这般笔墨不通,要我的脸往哪里搁,从今日起,你每日拿出两个时辰练字。”
沈连绮是愿意练字的,但也不代表她打算坐在男人的腿上练,跟什么大型拍摄现场似的,令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好的好的。”她老实点头,撑着书桌便想要站起来,但才微微离开,就被对方的手臂,环住腰,重新按坐了下来。
这下,她后背彻底与对方滚热的胸膛紧密相贴,整个人投怀送抱似地,嵌进了对方怀里。
她的右手被塞进毛笔,男人宽大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引导她,在宣纸上重新写下自己的名字。
“沈连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