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你来我往

夜深，钟茗已经熟睡过去，我因为睡不着，来到阳台看月亮。今天的月亮清冷如水，只是一缕厚纱般的乌云遮住了一个角。

我看的出神，十分钟的时间内，月亮无数次挣脱乌云，继而又被另一层乌云遮挡，一次又一次，循环往复。十分钟后，我才发现其实月亮其实没动，是乌云在反复作祟，掠过他，又带不走他。

好想抽一根烟，我发觉。可这个屋子已经不允许我抽烟了，不能在阳台抽烟的我才会感觉夜如此萧瑟。

……

谢班长把司机和车辆管理的很好，他才来三天，这三天里班车运营从没出现过迟到、晚到的情况，也没有人反馈车内卫生不好，司机都督卡了，小刘这三天没收到一条投诉。

世界突然就安静了，分管那边非常满意，每次路过张经理的办公位都能看到他气色好了许多。

“小杜”张经理叫住我。

我走过去，他笑着对我说：“你们那个谢班长挺好的，很有能力，听说他以前也是在诰翌管班车的，为什么后来不干了？”

“我不知道。”我只能这么说，因为我确实不知道。

“你们公司明明有人才，为什么不留在这呢？谢班长很好，那个小刘也很好，你来之前的那个人也很好。”

张经理把我们公司来诰翌干过的人夸了个遍，唯独没说我。

我苦涩的点点头，木讷的应道：“确实。”

“谢班长早上跟我说，他后面就不来了，为啥不来呢？”

“我不知道，”我再次强调，“可能是他个人原因吧，当初公司说他是暂时来协助班车的，他本人似乎也不愿意长久留下来。”

张经理脸色阴沉些许，说道：“可我们希望他留下来，我们认为他非常适合在诰翌这边。要知道你们公司经常整幺蛾子，如果有谢班长在，可能就不会出那么多事，就算出事也不会那么严重。”

我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张经理这番话意思不就是在内涵我没把事情处理好吗，出事的那段期间是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回道：“人家不愿意留下来，你也不能强求人家啊。”

“如果我们觉得他合适，我们会和谢班长聊聊，也会跟你们公司讲。”

“额……”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诰翌作为大公司，气势一向很强硬，但在我看来肆意插入外包公司对人员的安排有些强权了。

但我也不敢直接跟张经理说，简单说两句便下楼拿着林瑾芸送我的烟，左顾右盼确认钟茗不在后，像个心虚的人，鬼鬼祟祟抽起来。

这样的生活持续一段时间了，不像小说里的情节，我没有那种为了爱情去改变自己的冲动，没有那种难受却欢喜的甜蜜，有的只是更多的孤独，更多消不完的愁。

不知道自己在愁什么，或者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愁什么。

这就是我的心理状态。

我也在好奇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多久，正如蓓蓓所说，要么狠下心来把烟戒掉，要么直接跟钟茗摊牌我不想戒烟。两种选择，无论哪种我都做不到。

我绝对不会戒烟的，更不想伤钟茗的心。

所以我在拉扯，不知道什么会断，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可能是今天，反正总有一天。

周五下午，公司要开会，以前我是不会去的，因为我离公司太远了，路途不方便。

现在线上小刘在操作，线下谢班长在操作，我被夹在中间，说是这俩人协助我，但我反而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他们俩把诰翌这边的班车工作基本都包了，我无所事事，完全是个闲职。

这就是我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一天啥也不干坐着拿工资，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边缘感，所有人都比我干的好，诰翌这边只会要求他们留下来，从来不会苦口婆心劝我不要走。

所以一直以来，我才是最不被需要的那个人。

由于没啥事，我就回公司开会。会上无非就是各个负责人汇报自己这一周干了哪些工作，下一周的工作是什么，然后统一分析最近出现的问题，并提出解决方案。

乔总说：“现在我们在诰翌那边的业务开始好转，诰翌的领导们都很满意，以后要再接再厉，努力把我们公司在诰翌的名声拉上来。”

我没有感情的点点头，形式的应道，心里却百感交集。这一切都不是我的功劳，都得益于那个谢班长，我做过的所有努力都不如谢班长一声吼。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谢班长比我更适合在诰翌，更何况分管呢。

开完会，我垂头丧气的走出会议室，路过人事处办公室，顺便进去找主任聊了聊。

我是带着目的的，昨天诰翌分管张经理说希望把谢班长留下来，不知道诰翌有没有跟公司谈这件事，如果公司答应的话，肯定会找谢班长说，为此有可能会适当提高谢班长的福利待遇等，在利益面前，人难免会心动。

找主任聊天，就是想知道谢班长会不会一直留下来。

“会的。”主任肯定的说道。

我心里凉了半截，指着自己问道：“那我呢？”

“你也留下来。”

得知自己不会被换走，我长舒一口气，但心里冒出另一个问号。

既然我和谢班长都留下来，诰翌那边需要两个人管司机吗？显然不需要的，只要谢班长一个人就够了，公司也不像养得起一个闲人，也不可能去养一个闲人。

我继续问道：“我还负责司机、车辆管理吗？”

主任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忙着处理手头的事，看都不看过来，语气倒是很平和的说道：“你去干你以前的工作。”

以前的工作……那不就是现在小刘的工作吗。

“我去干以前的工作，小刘去干什么，她要被换掉吗？”

主任握着鼠标的那只手霎时停了下来，办公室里接连不断的点击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充斥无声紧张的不安。她转过头，神色复杂，思索片刻，语气中带着某种温和、同情的语气说道：“小刘以后不会在我们公司了，昨天公司开会，决定把小刘开除，因为谢班长来了，诰翌那边多一个人，而我们也没有多余的岗位，所以小刘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