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刺杀太子
我休整了一天，第二天晚上临近子时，我从仁亲王府中走出，放出神识，躲避着一队队巡逻的侍卫，像个鬼魂般不断地靠近太子的寝宫。
我刚出发没多久，仁亲王、赵飞等人就开始秘密联系城中军队，决定今晚突袭皇宫，逼吴皇下位。
我们分头行动，双管齐下，这是昨夜制定好的计划，为的是确保仁亲王能登上皇位。
当我根据仁亲王提供给我的皇宫分布图，潜伏到太子居室时，皇宫外已经响起了一片喊打喊杀声。
我飘飞至房梁上，观察居室里的情况。
此刻，太子并没有睡觉，他正在床上……
一名太监急冲冲地进来向他报告皇宫中的动乱，也没让他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
太子汗津津的背背对着跪伏在地的太监，他随手一挥，床帘帷帐一阵飘摇，刚刚还又惊又急的太监像是丢了魂一样，瘫倒在地，人事不醒。
“我才刚刚开始兴奋，真是扫兴！”
太子轻哼一声，又开始重复之前的动作。
我在房梁上眯了眯眼，躺在地上的太监已经没有了呼吸，太子刚刚所使的手段更像是某种法术，他应该是名修真者，我在心中断定。
我的神识不断地扫描着太子的身体，并未发现任何灵气波动。
难道他用了敛息术？
亦或是身上有什么遮挡修为的法器？
我满腹疑虑，但机不可失，必须要动手了。
就在太子动作正兴奋的时刻，身旁之人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我从袖中射出一道“子剑气”，匹练般射向朦胧的帷帐后、太子汗津津的脖颈。
在修为达到炼气期十层后，我放出的剑气比之前更急！更快！
普通的炼气士就算是认真戒备也难以躲开，更遑论正在干荒唐之事的太子！？
剑气接触到太子后颈的刹那间，血肉横飞，那颗刚刚得到餍足的脑袋叽里咕噜滚下床去，连带着身旁的宫女也被剑气削掉了半个脑袋。
我松了口气跳下房梁，正准备捡起他的脑袋时，太子无头的身躯竟然从床上爬起，他白嫩的双手捡起地上滴着水银液体的脑袋，放在肩头。
一阵咔咔嚓嚓的旋转之音后，慵懒的笑意再次出现在他的嘴角。
“这种犀利无比的剑气，我很熟悉啊……”
熟悉的嗓音传来，我可以肯定这不是太子的！
“你虽然面貌跟之前见我时不同，不过这种特别的剑气做不了假……”
“你就是那个杀手——‘无名’吧！”
我戒备地看着面前之“人”，此刻已经肯定他是具“傀儡之躯”，只是他为何能认出我来？
单凭剑气！？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执行任务中被人认出真身，内心有点微微的惊慌。
他轻笑了声：“你该是很好奇，我为何能认出你来……”
“那是因为，我已经被你‘杀’过四次了！”
“第一次是在韩府的密室中……”
“第二次是兴怀城的酒楼里。”
“第三次是龙虎山的擂台上。”
“加上现在这次……”
“我分化灵识连着四次被同一种剑气斩杀……你别忘了我也是个修剑的……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韩悦！？”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试探着喊道。
对面的傀儡点了点头，“是我！”
他嘴巴的笑容继续扩大，像想起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哈哈大笑起来。
我讨厌这种感觉，厉声打断了他猖狂的笑：“不！不可能！你已经被我杀死了！你的脑袋被我亲手装进木匣里！”
韩悦的笑声止住了，他玩味地看着我，道：“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我的确被你杀死了。”
“你毁掉了我的躯体，我转修了‘鬼修秘法’，所以才能化身在这一具具傀儡之躯上。”
我摇了摇头：“我杀你时，连同你的‘元神’一并斩了。”
韩悦轻笑一声：“我早就学会了‘分神化识’之术，你斩杀的只是我的部分‘元神’……我想舍弃的那部分。”
韩悦似乎乐意向我解释，他向我述说着一段过去：
“我来自于青竹山韩氏，青竹山韩氏是筑基家族，就算在一族之中我的才华也无出其右。
无论是剑道、还是傀儡术，再复杂的术法我也一学就会，同时我的根骨上佳，还未成年就早早修到了炼气期九层，达到了可以筑基的程度。
我被家族中视为可以筑基的种子……
不！不仅是筑基！以我表现出的才华，就算是金丹大道也不是奢望。
不过过于优秀也容易遭人嫉妒。
若我稳步向前，等修为迈入了炼气圆满期后，那时再尝试筑基，就有很大的概率成功。
然而，年少轻狂的我受不了别人的挑唆，我在炼气期九层就强行服丹筑基，结果失败了……”
“之后，我又服用了两颗筑基丹，因为丧失了最开始锐意进取的心气，我还是失败……
我彻底丧失了筑基的可能，被家族打发到疏星城，管理俗务。
那时我就知道我的道途绝了！”
“我开始玩物丧志起来，只愿余生快活……
但一次偶然的相遇，让我结识到一位前辈修士，他告诉我，就算身体已经无法筑基，也未必就绝了攀登大道的机会。
只要抛弃肉身，转修‘鬼灵’即可。
他可以传我鬼修之法，作为交换，我传给他韩家概不外传的‘傀儡术’。”
“我很想答应他的要求，在我眼中，什么家族禁令都是狗屁！若不是他们使计，我也不会丧失上进之路。
但我没法这么做，因为凡是能够接触到最深层次家族法术的修士，都立下了永不外传的法誓。
如果我妄图说出一个字，就必然会爆体而亡。”
“那位前辈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他告诉我法誓也是法术的一种，这世上并不存在无法可解的法术。
有一种方法可以破解这种法誓：只要找一个人，杀了自己，了却此身因果，那么就可以摆脱这种‘法誓’的束缚。”
“于是我找来了你，杀手无名！雇佣你杀我的正是我自己！”
听完这句话，我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之前的暗杀有如此多的曲折！
韩悦见到我的表情，极为满意，他似乎很享受看到别人知晓真相后，露出又惊又怒的样子。
他继续轻快地说：“你一来到韩府中我就知晓了，直到最后一刻你的杀剑刺中我的一刻，都在我的算计中。
你的那一剑斩下了我的脑袋，绞灭了我在躯壳中留下的一点灵识。
但那仅仅是一点而已，我主动舍去那一点灵识，虽然失去了一段人生记忆，不过也借此脱困，又有了重新攀登大道的机会，说起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
我把剑囊中的流光剑取出，握着熟悉的剑柄，感觉到一阵安心：
“不！你不需要感谢我。是你付了报酬，让我杀你。我得到了报酬，这是一笔公平的交易。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