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异端
“卑职见过巡察使大人。”
中年男子恭敬行礼，完全没有怀疑林川身份。
开玩笑，在大乾，武神山就是一个禁忌，谁敢冒充是武神山的人，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你便是赤阳郡守？”
林川并未下马，居高临下地询问道。
中年男子见状也不恼，他深知林川的身份，那可是代表着武神山，堪比朝廷钦差，地位可比他一个郡守高多了。
“下官正是赤阳郡守，刘洋。”
中年男子回应道。
林川点点头：“入城吧。”
刘洋闻言赶紧道：“大人随我来。”
很快，一行人进入城中，城门也重新关闭。
不一会儿林川便跟刘洋一同来到了郡守府。
城中的情况虽然也不算好，但是百姓勉强还能饱腹，比城外的灾民要好太多了。
林川也是暗自点头，眼前的赤阳郡守的确有些手段，在如此局势下还能维持一座郡城稳定，没有生乱，不愧是能坐镇一方的人物。
“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郡守府，刘洋有些忐忑地询问道。
虽然他的年纪比林川要大不少，可后者的地位却比他高出了一大截，而且还代表着武神山，不由得他不小心谨慎。
“刘大人无需多想，本座代天巡狩，来赤阳城，只是为了查看灾情而已。”
林川开口道，事实上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天妖宗武者，不过此事不宜到处宣扬，而且初次见面，他对刘洋也不怎么放心。
按照北海王的说法，天妖宗早已渗透到江州各地，甚至还有官员投靠了天妖宗，没有人能够保证刘洋是不是也是其中之一。
“大人恕罪，本官虽竭力赈灾，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的形势已经越来越严峻，倘若没有足够的粮食，城中百姓都快撑不下去了。”
刘洋心中一惊，担心因为自己对灾民的手段而引起林川不悦，当即开口解释道。
“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大人的手段已经很不凡，无需担忧，朝廷想必也早已有了应对手段。”
林川哪里猜不到刘洋的心思，开口道。
而这句话也给刘洋吃了一颗定心丸，当即压力尽去。
“大人可上达天听，不知能否为赤阳城的百姓谋一条活路？”
刘洋把主意打到了林川头上。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林川的身份不一样，他的话更能得到重视。
林川见状哑然失笑：“刘大人放心，我每到一处，都会将见闻如实上报，想必刘大人也能猜到，既然我已经来了，朝廷肯定也准备要大规模赈灾了。”
刘洋松了一口气，的确，林川代表了武神山，虽不是朝廷，但在他看来并无差别，一般情况下，朝廷在赈灾之前肯定会安排官员下来巡查的，很显然，林川一来，朝廷的钱财粮食估计也快到了。
接下来林川又跟刘洋商谈了一段时间。
对于刘洋的治理方式林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他也不擅长此道，不好指手画脚。只是询问了几个问题而已就不再关注。
随后刘洋也给林川安排了宴席，当然只是简简单单几个菜而已。
“施粥啦！施粥啦！”
这时，郡守府外突然一阵喧哗。
“嗯？”
林川闻言顿时来了几分兴趣，好奇地看向刘洋。
而刘洋却是摇了摇头：“城中情况虽然恶劣，但还没有到施粥的程度。”
刘洋解释道：“我们拿出了粮库内的粮食，虽然限制了每人的购买量，但价格没有上涨，所以城中百姓还是能饱腹的。”
林川点点头。
如今粮食短缺，若是没有外力强行介入，恐怕粮价早就高到一个难以置信的程度，而且刘洋还要考虑到城外的灾民，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这是？”
林川好奇道。
“是白莲教的人。”
刘洋回应：“赤阳城其实能维持至今，除了有重典之外，还有白莲教帮衬。”
“白莲教？”林川越发感兴趣了。
“嗯，这是一个民间的宗教，他们定时施粥，不仅在城内，也在城外，风评很好。”
刘洋赞叹道。
“他们哪来的粮食？”
林川眉头微皱。
以如今的形势，即便是以往的大粮商也没有太多存货才对，更别说定时施粥了，而且听刘洋这么说，想必白莲教施粥已经推行了很长一段时间。
刘洋摇摇头：“不太清楚。”
林川询问：“那刘大人就不担心白莲教收拢人心，会对朝廷不利？”
“我的确这么想过。”
刘洋也不隐瞒：“但目前来看，白莲教的出发点还是好的，而且我也需要白莲教，所以容许他们的举措，不过只要朝廷赈灾粮下来，等一切都稳定之后，我便会彻查白莲教。”
“老实说，我对他们一直不放心。”
“但目前必须得容忍。”
听了刘洋的话，林川也是点了点头。
事实也正是如此，只要白莲教现在有用，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刘洋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安定下来之后，便到了卸磨杀驴的时候。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白莲教的目的恐怕并不纯粹。”
林川喃喃道。
刘洋赞同道：“大人所言极是，据我所知，不止是赤阳城，江州的其他郡城府城也有白莲教的人四处活动，拉拢人心，倘若灾情结束，江州恐有大变故。”
能够成为一郡之主的怎么会是简单角色，刘洋早就对白莲教有所提防了，只是目前还在克制而已。
恐怕江州各地的官员也抱着同样的心态。
“去看看吧。”
林川笑道。
“自无不可。”
刘洋在前面带路，两人很快便来到一处广场上，这里聚集了大批百姓，而在广场最前方，有一群身穿白色长袍的人正在施粥。
除此之外，他们还给每一个百姓发了少许粮食。
看上去井然有序。
“每天都是如此？”
林川询问道。
刘洋点头：“灾情开始之后，每日都是如此。”
接着二人又来到了城墙，白莲教的人同样在此地施粥，还有官兵在维持秩序。
“如果不是因为白莲教，赤阳城估计早就乱了，我虽然可以用重典震慑住一批人，但震慑不住城中的武者，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所以在建国之初，朝廷下令禁武，只可惜后来爆发了妖魔之乱。”
刘洋感慨道，城外灾民要疯狂得多，如果说对于朝廷，这些灾民是敬畏，那么对于白莲教，他们就只有感激了，而且这份感激无比狂热，一旦有心人将其利用起来，将会是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