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才出刀,就战败
“你不配!”孟伊蓁言辞急切打断舒亦梦的话,眼中嫉妒之情更浓几分。
半个月前,她与徐槐安正在议亲,相约去云隐山的千年桃树下祈福。
竟在瞻天石下,得到预知未来的机缘。
宛如亲历的大梦,让她梦醒之后,惊恐万分。
梦中,她是京城人人羡慕的贵女,嫁给兵部尚书嫡长子徐槐安,两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婚后第一年,她与徐槐安琴瑟和鸣,是京中许多闺阁千金羡慕的对象。
婚后第二年,云瀚国再次挑衅帝璟国,帝辅昇带着昇王军应战。
徐槐安身为兵部尚书嫡长子,也跟着大军出征。
却连累帝辅昇为他挡毒箭而死。
帝璟国的昇王军,因为帝辅昇之死,溃不成军。
不到半年时间,帝辅昇用命夺回的三座城,又再次落到云瀚国的手中。
皇上的怒火,满朝文武的羞愧,总要找个排泄口。
几经追责。
徐槐安这个连累帝辅昇战死的人,成了满朝文武全力参奏的对象。
皇上一气之下,将徐家所有人罢官,并将徐槐安拉到皇宫外的广场上打板子,徐槐安因此落个跛脚残疾。
她从人人羡慕的对象,成为人人嘲讽的对象。
就在她计划着要与徐槐安和离时,徐槐安弃文弃武,放下身段做生意。
扬言所获银钱,全部捐给昇王军,为连累帝辅昇战死而赎罪。
一时之间,人人赞扬徐槐安有情有义,敢作敢当,她被架在风口浪尖。
为了儿子和家族的利益,只能放弃和离,与徐槐安继续过下去。
她一边嫌弃徐槐安跛脚,不愿与其亲近,又一边气恼徐槐安纳妾。
在家,她与徐槐安两看生厌。在外,她佯装大度,成为人人赞扬的贤妻。
熬了十几年。
徐家重获圣恩,她的儿子参加科考,考中榜眼,还没过上几年消停日子,就死于赈灾的暴乱中。
她接受不了唯一儿子身死,与徐槐安大打出手,却被徐槐安以虔心礼佛为由,囚禁在徐家别院。
她被囚禁那些年,最羡慕的人就是舒亦梦。
出身微寒的童养媳,抛头露面的商贾,却因嫁个好夫婿,成为京城人人羡慕的帝师夫人。
舒亦梦算不上人间绝色,却被沈南柯独宠一生,没有妻妾之争。
人到晚年,儿女双全,子孙满堂,还因沈南柯妻凭夫贵,深受天下文人敬仰。
她与舒亦梦出身天壤之别,结局也天壤之别。
凭什么?
凭舒亦梦嫁对人?
她万分不甘。
瞻天石既给她预知未来的机缘,可不是让她按照梦中的凄惨人生再走一遭。
沈南柯在梦中,会坚定不移选择舒亦梦,定是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她派人考验沈南柯学问,确定他有经世之才。
借着梦中警示,找人为祖母调理身体,博得祖母欢心,趁机说服祖母,中断与徐槐安议亲。
她转身去勾沈南柯。
事情如她所料。
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沈南柯对她痴迷不已,还主动以正妻之位求娶。
她又让祖母说服姑姑,得到皇后的赐婚懿旨。
很快,她将是沈南柯的正妻,将会成为人人敬仰的帝师夫人。
代替舒亦梦,成为沈南柯独宠一生的妻子。
那些梦中负她,辱她,欺她,让她不痛快的人,她都会让其付出代价。
至于舒亦梦,虽不曾负她,辱她,欺她,却让她不痛快了一生,就该对她卑躬屈膝一辈子。
“舒亦梦,你开个价,沈家的酒庄,我要了!”
舒亦梦脸色大变。
孟伊蓁鄙视她之后,她一直等着孟伊蓁出招。
孟伊蓁酝酿这么久,竟想空手套白狼夺走沈家酒庄,让她沦为京城的笑柄。
简直做梦。
“孟姑娘,你掏银子买下酒庄,夫君又拿银子,为你置办聘礼,绕一大圈,酒庄和银子都到你手中,我人财两空不要紧,就怕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你猜,御史大人们会先参孟大人仗势欺人?还是先参孟大人教女无方?亦或者参夫君背信弃义?”
“坏孟家名声事小,坏夫君前程事大。再让天下糟糠之妻寒心,可就是树立不好的典范。”
“轻者,你们孟家受人唾骂,重者连累为你赐婚的皇后娘娘,被天下文人墨客诛笔讨伐。”
“孟伊蓁,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确定这是你能承担起的后果?”
舒亦梦笑得绵里藏刀,说话的语气轻轻柔柔。
吐出的每个字符,宛如利刃,扎在孟伊蓁心上。
孟伊蓁僵住,这是她第一次与舒亦梦正式交锋。
才出刀,就战败。
舒亦梦伶牙俐齿的话,句句击中要害,她甚至想不到应对的词。
更不敢去赌。
她不怕舒亦梦。
却怕舒亦梦说的话,被孟家及皇后党的政敌,当做攻击他们的利刃。
“舒亦梦,你把事情闹这么大,已经让我很难收场。再丢了沈家最赚钱的酒庄,我损失更大。”
舒亦梦心中一惊,孟伊蓁怎么会如此笃定沈家酒庄最赚钱?
是沈南柯那个狗东西,吃里扒外泄露的?
还是孟伊蓁也得到瞻天石预知未来的机缘?
帝辅昇跟着领路宫人,进入御书房,见到皇上第一句就是借钱。
“皇兄,借我五千两银子......”
“没有!”正在批奏折的帝启临,听见借钱,惊得手一顿,刚写的字糊了。
“辅昇,你看看这堆奏折,哪个不是要银子?朕去哪儿弄这么多银子?”
帝辅昇没看奏折,眼眸落在桌上的糕点上。
“皇兄,这是什么糕点?我好似没吃过?”
帝启临抬起头,露出那张疲惫又苍老的脸,眼神很复杂的看着帝辅昇。
“这是核桃酥,是这几年才有的糕点方子,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得到首肯,帝辅昇二话不说,一口气吃掉半盘核桃酥,才又开口。
“皇兄,我下午从您这儿带回一盒八珍糕,赏给无踪一块,就把他激动的哭了,都怪这些年边境的日子太苦了!”
听见帝辅昇诉苦,帝启临心中又软几分。
“辅昇,五千两银子对昇王军来说,杯水车薪。朕会督促户部尽快筹备军饷。”
“皇兄,我想过了,杀鸡取卵非长久之道。我想跟您借五千两银子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