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见过殿下。”张让低头行礼,眼神中带着些许复杂。
他这几天被刘宏折腾的够呛,张让思来想去也知道他们的聚会内容被刘宏知道了,这是刘宏在有意敲打他。
而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对于皇长子的赏赐,他们才刚商议完皇长子的赏赐就已经下达,这种最明显的袒护让张让他们更加害怕。
张让也收敛起所有的小心思,尽心尽力的侍奉着刘宏,希望这件事能早点过去,他年纪也大了,经不起刘宏的折腾。
“张常侍今日怎得这般客气?”刘辩笑嘻嘻的问道,这张让前段时间对他那是当成陌生人一样对待,说话间也透漏着疏离。
但是没想到只是刘宏一道赏赐的诏令,就能让自己重新炙手可热,这皇宫里的现实不过如此!
“殿下折煞奴婢了。”张让苦着脸说道。
“哈。”刘辩不置可否的哈了一声,随后直接迈步走进大殿。
张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皇长子辩真是不可理喻,他都已经释放出善意了,皇长子不应该是顺着这股善意和他亲近些吗?这皇宫里还没有几个人会这样无视他。
“儿臣参见父皇。”刘辩直接行礼。
“辩儿快起来吧。”刘宏不想再经历一次尴尬,赶忙说道。
“谢父皇。”刘辩站直了身体,看向刘宏。
他的昏君父亲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知父皇召儿臣何事?”刘辩直接问道。
刘宏一句逆子差点脱口而出,他是父亲,没事还不能看一看自己的儿子吗?
不过想了想自己的大计,刘宏还是忍了下来,这个逆子不懂事,他犯不着计较。
“张角死了。”刘宏颇有些炫耀的说道。
这个逆子不是说国家危难吗?如今张角已死,他倒要看看这个逆子会怎么说?
“哦。”刘辩的反应很是冷淡,让刘宏的脸色一下子僵住。
这个逆子怎么回事?不应该是恭喜他这个天子吗?
在他的指挥下,黄巾叛乱还没有一年就已经平定,这难道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皇长子不是最关心国事吗?如今贼首已死,皇长子看着兴致不高?”刘宏的脸色冷了下来,他就不该跟这个逆子分享这个消息。
“张角死了不是应该的吗?如果张角不死,大败汉军,那现在准备等死的就是我们了。”刘辩有些诧异的反问一句。
刘宏再次被憋住,他不得不承认刘辩说的很有道理,张角不死,现在就该他们坐立难安了。
“父皇不会以为这是一件好事吧?”刘辩紧接着追问一句。
刘宏的怒火被一下子点燃,目光冷峻的看着刘辩,张角死了不是一件好事吗?
“皇长子这是什么意思?”刘宏一字一顿的说道。
“张角死了,冀州战事也能快速结束,可是那些义兵呢?父皇一道诏令可是让豪强们合理的拥有了军队,如今父皇该如何处理这些人?”
“有功赏,有过罚,赏罚分明方能使人心服。虽说黄巾是朝廷派兵平定的,但是那些地方上的义兵可也有战功的,是封赏财货还是封赏官职,父皇总得拿出东西来犒赏这些人。”
“还是父皇觉得一道诏令就能让这些人解散,心甘情愿地接受付出的粮草兵器一切全部血本无归,亦或是让地方掌控数目庞大的见了血的军队,并且这些军队还对朝庭赏罚不公而心生不满?”刘辩看着刘宏的眼睛说道。
刘宏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逆子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这真的是他那个逆子吗?
刘宏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的长子,他之前一直以为这个长子劝说自己关心国事只是虚言,但没想到这个长子居然真的考虑过朝庭之事?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这是卢植教给你的?”刘宏开口问道。
“不是,卢公只给我讲经。”刘辩否定了刘宏的想法。
“也就是刚才那些话都是你自己想的?”刘宏追问了一句。
“是。”刘辩坦然说道。
刘宏相信了刘辩说的话,这个逆子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想法,毕竟他连自己这个皇帝都敢质问。
“坐下吧。”刘宏指着下首一个席位说道。
“多谢父皇。”刘辩说罢,坐到了席位上。
刘宏看着刘辩的动作,眼神重新恢复平静。
他的儿子就应该这样!
“豪强之事是谁跟你跟你说的?”刘宏起了考较的心思,慢悠悠的问道。
“我自己在冀州看到的。”
“我在冀州体察军情时,遇到了一位宗室,姓刘名备,幽州涿郡人士。朝庭下令兴义兵时,得到一个姓张的屠户资助,手下有五百义兵,那姓张的屠户也跟着刘备讨伐黄巾,这支义兵在幽州、青州、冀州三地辗转,也有了不少战功。”
“刘备只是一个,但是天下州郡之间像这样的义兵必然不少,这些人大多都是豪强资助才有的义兵,在战后都应该得到封赏,不管是财货还是官职,必须得让天下人知道赏罚分明。”刘辩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刘备,佐证了自己的说法。
刘宏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长子,刘辩在冀州待的时间并不长,居然也能从这里面看出不少东西。
“那你以为该当如何?”刘宏接着问道。
“封赏军队官职,让这些人挑选麾下精锐士卒,带兵前往并州、凉州边境,以安边境。这些人都是不甘寂寞的,但是如今没有多少途径让他们施展才能,让这些人前往边境,也能发挥出他们的作用,同时也能让地方豪强失去精锐兵员。如果有人拒绝,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天子已经把赏赐下达,是这些人不要的,父皇只需下诏嘉奖,再封赏一点财货就好。”刘辩毫不犹豫地说道。
刘宏听罢,再一次被刘辩的成熟而感到震惊!
这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吗?
“这都是你自己想的?”刘宏忍不住问道。
他是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儿子,明明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却好像在朝庭待了多年一样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