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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还债,不见,分开

黄定洲站起来并非要离开,而是要检查这房间,搜寻线索,他边打量屋内的陈设,边往室内去,“你儿媳与你家是何等关系?”

老妇人跟在他身后,神色焦灼,满头杂绪,她听到这问话,也没有多隐瞒,直接说道,“回禀官老爷,她是逃荒来的,老身在河边捡到她时,她身受重伤,失去了记忆,虽然如此,但是她秉性好,温柔恭顺,又擅长刺绣,老身不要她报答,她不愿,硬是接了许多绣活,赚了许多银子,帮老身家换了许多陈年旧债。”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露出了些许柔和的笑意,眉眼间的悲痛之色,散了些许。

她继续回忆着:“老身家中,就老身和我儿,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待久了怕风评不好,老身便对外声称,她是娘家遭难来走亲戚的,没想到,她与我儿日日相处,处出了感情……她与我儿成婚以后,接了更多的绣活,说是要供我儿科考,让我儿别抄书,别下地干活,认真读书,我儿一开始不愿意,但,两人磨了几个月,后来,我儿为了不辜负她的期待,便推了往日那些活计,专心在家读书,老身便帮着我儿媳,裁剪布料、捡绣线……这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老身特别感激她……”

她说得开始哽咽了,“没想到我儿上京科考,再也没回来,左邻右坊,都说我儿是去了京城,被京城的富贵迷了眼,一心攀高枝,怕是不会回来了,怎么可能呢?我儿什么品性,老身怎么会不清楚?那些街坊邻居就是嘴巴恶毒,见不得人好,老身怕我儿媳伤心,不敢让她知道这些流言蜚语,没想到,她有一日去县城卖绣品,听到了流言。”

她抹了抹眼泪,又是难过,又是欣慰,“她并不听信流言,反倒安慰老身,说我儿怕是天寒地冻的不好回来,兴许天暖了就回来了,眼看着这夏季都到了,我儿还了无音讯,老身也忍不住要多想了,没想到,我儿媳劝慰了老身,并提出要去京城找我儿,看看他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她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哭得不能自已,被衙役扶着,到一旁坐下。

黄定洲在这个空档,已经将这室内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他发现,这个家里,半点财物也无,就连房契也没有看到,并且,那个女死者的衣物、首饰也都不翼而飞。

连她的生活痕迹都被刻意消除了差不多。

上京城找丈夫,需要带走全部的衣服?还有所有值钱的东西?

黄定洲看向越哭越大声的老婆婆,“你家地契、房契、田契在何处?你儿媳上京带走了全部值钱的东西和衣物吗?”

老妇人缓了缓,才回过神,慢半拍,“怎么会,我儿媳只带了些许盘缠,还是老身帮她收拾的,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女子,官差老爷,可别这么刻薄地说她,不然,她要是知道了,得多委屈。”

她被扶着站了起来,红着眼眶,强撑着精神,“东西都收在内室的柜子里呢。”

她进了内室,打开柜子,翻了几件旧衣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心中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她大吃一惊,下意识看向黄县令,有两个身影浮现在她脑海中,“肯定是那两个假称是我儿同窗的贼人,进来偷走了,天啊,这两个丧尽天良的东西!!”

她整个人都利索了许多,站起来,往外走,走到厨房,往一个旧灶的肚子里掏了掏,什么也没有。

“这,这,他们,连,连老身家中藏的铜钱也偷走了!!!!”

正在这时,黑麦率人,押着两个穿着苎麻衫的青年进来。

老妇人看到这两个青年,便愤怒地指着他们,“就是他们,就是他们!!!”

“这两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不仅偷了钱,还偷了房契地契田契,这是想要了老身的命啊啊啊!!”

这两个青年当场否认!

“搞错了,在下是好人啊,是你媳妇偷了,她才是罪魁祸首!!”

“胡说八道!!!”

老妇人听到这话,更加愤怒了,卷起袖子就想上前和他们干架,只是她今日情绪大起大悲大怒,一时间受不了冲击,当场晕了过去。

黄定洲下令让人用木担板抬着老妇人去医馆就医,而他与黑麦等人,押着这两个贼子,回县衙,正式处理本案。

原本是【瓦砾诈金案件】加【当街抢钱袋子案件】加【偷鸡笼与干草案件】,现在升级了,硬是多了芦苇丛杀人案,科考举子失踪案,和入室偷盗案。

这个入室偷盗案的具体详情,怕是得加引号和问号。

有些案件不能深入调查,一旦加深挖掘,怕是无底深窟。

这两个青年被押入县衙大牢,还没进刑讯室,就非常主动地将他们所知道的案情,抖露了出来。

年长的那位青年,目光灼灼地盯着黄县令,“县令老爷,我等二人追着那个女人的踪迹来到了这里,只是她一向擅长隐蔽,我等一直无法找出她的下落,在找她期间,我等围观了县令老爷您多次升堂审讯案件,正是因为如此,我等在发现那个女人尸身的时候,才决定想方设法,引起您的注意,说起来,不怕您笑话,我等也是受她蒙骗的苦主。”

比较年轻的那位男子,当即接话,“正是,张兄说得对,那个女人擅长哄人,喜欢以孤女逃亡的身份,诈骗未婚大龄男子,家兄当年在山脚捡到她,也被她迷得三昏五道,才认识三天,就发誓非她不娶,在下本来因为她的来历不明,对她多有警惕,却不想,她嫁给家兄之后,不仅尊重长辈,照顾幼小,并且还卖绣品补贴家用,她得知在下想学武,还去求了镖局,让在下超龄加入镖局,学腿脚功夫……”

他们两人轮番上阵说话,越说越来劲,黄定洲当即打断他们这种说话模式,命人将他们分开关押到两个刑讯室。

他负责审讯年长的张姓青年。

谢主簿负责审讯年幼的那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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