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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后悔

镇国公府所有尊荣都是历代国公在前线浴血奋战所得,科举取士冲击的是文官之家,于武将之家并没有太大影响,相比其他因科举改制而没落的世家,谢氏的荣光无疑能延续得更长久。

谢氏子弟文武兼修,不仅武功要好,兵书、阵法也必须精通。

谢玄曾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坚信自己日后会踏上战场,成为像先祖一样有功于大雍、有功于社稷的名将。

族中子弟断了青云路,许多意志消沉,不再练武,只有谢玄日夜不辍,始终坚持。

可惜,他的坚持换不回永平帝圣心回转。

永平帝铁了心收拢兵权,要对付的不止谢氏,面对兵权世家的铁血强势,永平帝只会比他们更狠更绝,如果谢氏不识相,仅剩的尊荣也将不复存在。

镇国公狠心收回谢玄的兵刃,勒令他不许练武。

谢玄看着被搬空的兵器库,整整一日不言不语,再出现时,便跪在镇国公的床头,说了上面那番话。

镇国公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向聪慧刻苦,少年老成,可直到那日他才发现,原来他对谢玄的了解不过冰山一角。

十岁的年纪,其刚毅果决,许多及冠男子都比不上。

这样的孩子,一定能成大器。

于是镇国公放心松开手,同意谢玄外出求学游历,他也不负所望,再回京时,于金銮殿被圣上亲手点为探花,入大理寺两年,连破奇案,及冠之年升至大理寺少卿,一举挽回谢氏颓废之势。

甚至一年前,他还帮助流落在外的亲舅父庆安帝重登帝位,从龙之功,何等显耀,谢氏不仅再回巅峰,还更进一步,成为玉京众世家之首。

人人都羡慕他养了个好儿子,镇国公也这么认为,同时他更清楚地明白,这个儿子,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不过他不需要掌控儿子,只要好好辅佐儿子,让谢氏更上一层楼,辉煌得以延续,便就死而无憾。

他无法做到的事,谢玄能替他做到。

他无法实现的抱负,谢玄能替他达成。

谢玄不仅是他的儿子,更是他的希望。

他爱护谢玄,仰仗谢玄,对谢玄的感情也更为微妙,看着他,就像看着曾经的自己,他没能救下曾经的自己,以致悔恨终生。

所以他不能忍受谢玄放逐自己,更不能忍受他放逐自己的原因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孤女。

那会让他想到曾经的自己。

而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曾经的自己。

“你个竖子!你个混账,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镇国公再次举起拐杖。

谢玄一动不动,做出任由他打的姿态。

父子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长公主仓皇向前,扑倒在谢玄身边,环抱住他,“国公爷,不能再打了,玄儿受不住的,他连夜纵马,又整整三天水米未进,你继续打,就是在要他的命啊!”

有长公主护着,镇国公这一杖到底没有落下,他气得呼吸不畅,目光死死盯着谢玄,沉沉开口:“不过一个女子,为了她痴迷发疯、罔顾前程,你一定会后悔,我等着看你追悔莫及的那天。”

他盯着谢玄,如同盯着生死仇敌,出口便是恶毒的诅咒。

镇国公语气里浓稠的恨意,没能使谢玄动容,可听到这话的长公主却如同被千万根箭刺穿,浑身打颤,紧紧抱着谢玄的手下意识松开,跌坐在地。

她仰头看向自己的夫君,惨然一笑,目光中有释然,也有解脱。

“你终究是后悔了啊。”

低低的声线满含悲痛,似叹似悟。

呢喃声惊醒了震怒的镇国公,他手臂一颤,拐杖轰然落地,而后僵硬地转过头,不敢和长公主对视,脚步调转,连拐杖都不要了,就这样一瘸一拐地走了。

长公主望着镇国公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也便错过了谢玄眼中一闪而过的遗憾失望。

他对这个母亲,一直是有期待的,可惜,每次期待总以失望收场。

“母亲,您请回吧。”谢玄冷然出声。

长公主因镇国公一句话,心神受创,闻声茫然看向谢玄,却只看到他冰冷沉寂的面容和满目死寂,她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仆人手忙脚乱将长公主扶回住处休息。

两位主人都走了,更没人敢管谢玄,谢玄挺直脊背跪在阁楼外,对着长公主和镇国公的院落重重叩首,额前很快磕出血痕。

叩拜父母生养之恩,赐我一身血肉。

今日离去,惟愿父母日后平安顺遂。

过往所有的怨望、亏欠、期待、失望,今日一笔勾销。

谢玄以手撑地,慢慢起身。

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天空响起一阵巨雷,瓢泼大雨毫无征兆落下。

雨水落在谢玄发间,直往下淌,沾着额间血水,将谢玄面容染上淡淡绯红,这一刻的他,似鬼非人,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灵,叫嚣着想要毁灭一切。

谢玄的精神状态太不稳定,云开丝毫不怀疑他有自毁倾向。

作为说客,她应该上前劝阻宽慰谢玄,但今日之事,太过复杂,父母的事压在谢玄心头,让他不得解脱。

经年累月的不满叠积,如今不过是一切矛盾的爆发。

云开没有把握劝解谢玄,她对谢玄,从来就看不明白。

熟料身侧的裴安白竟然动了,一步一步走向谢玄。

原本为他执伞的仆从连忙跟上,却被他以手势制止。

云开来不及问他要做什么,只能拿起仆从手中的伞,沉默着、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裴安白在谢玄面前停立。

“你爱阿鱼吗?”

他静静发问,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

谢玄看向裴安白,眸底出现些许波动,声线略微颤抖,“爱。”

“我曾经问过你,你不是这么答的。”裴安白语气平淡。

谢玄脸色越发惨白,几近透明,“是我之过,我以为这样能护好她。”

两人的对话引起云开的好奇,她倒不知两人谈话曾提起过她。

云开更不清楚的是,两人不是谈话时顺带提起她,而是因为她,才产生了那次谈话,在那次谈话前,谢玄和裴安白甚至没有太多交流。

是裴安白特意找的谢玄说话,聊的话题还是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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