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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查案

阿鱼的死从来不是意外,自那碗下有灵州江家秘药的安胎药送到阁楼起,云开便知有人要害她。

迫于世界规则压制,云开不得不饮下有问题的安胎药,一连喝了半月,足够隐秘霸道的药发挥作用,一点点蚕食她的精血。

云开在镇国公府行动受限,身边也无得用之人,更无法向谢玄安插在她身边的人求助,只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害她性命。

虽然那药阴损不易觉察,但能在谢玄的人眼皮子底下,连下半月的药而不被发现,只能说下药的人有极大可能出自镇国公府。

而这一猜测,在那日发现阁楼外有人窥伺的时候,得到了进一步的确认。

谢玄求来徐家的案子,就是想借朝廷之势彻查江家,他不仅不想放过下药的人,连那个违背江家家训,出售禁药的人他也不愿意放过。

谢玄的想法正合云开的意,她不介意帮谢玄一把,随手摘下腰间玉佩,扔给谢玄。

“此乃孤之信物,见此玉佩如同见孤,表兄拿去用吧。”

谢玄下意识接住玉佩,闻言微怔,正要行大礼道谢。

“好了,你不要再叩首了,也不要一口一个罪臣了,早日查清此案,才是真的谢孤。”话有不妥,云开补充道,“律法之事、朔州之事,孤还需要你。”

谢玄面露愧色,“是罪臣...是臣辜负了殿下,朔州之事,臣已去信慕将军,不日便有回音。律法之事,不独臣可为,臣愿为殿下举贤才,以报殿下今日深恩。至于臣...臣此余生只愿终老海州,再不沾染玉京事宜。”

云开看到他眼中的坚决之色,清楚他说的不是假话,心中不可谓不震惊。

谢玄当年不顾阿鱼意愿,执意回玉京,不仅仅是为了父母,也是为了他汲汲多年的权势地位。

却没想到,为阿鱼报过仇后,他竟然还想要放弃曾经看重的一切。

可是,做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阿鱼不会再回来了。

*

谢玄离京那日,没有惊动任何人,连云开也是在下朝后收到谢玄手信才知晓他已然离去。

不过云开也没更多的心神分给他,近在眼前的玉京商会占据了云开几乎所有的精力。

成功借玉京商会之事拉拢商户,解决钱财问题,新政才算稳稳迈出了第一步。

办不好这件事,等裴樾明回来发现新政出了问题,云开的任务就会陷入地狱模式。

且新政利国利民,于公于私云开都不想新政毁在她手中。

*

入夜,玉京琼花楼。

作为阳城郡主的嫁妆、玉京最大的酒楼,琼花楼占地极广,共有三层,汇集各地菜肴美馔,美名传遍大雍,宾客云集,人潮如织。

云开身着便服,缓步穿行于人流之中,周淮安随侍身侧。

众人见云开气质非凡,加之周淮安也对她恭敬有加,说话声一时变小,暗自打量起云开。

一路行至三楼天字号雅间,那些视线才消失。

“郎君,请。”周淮安推开雅间的门。

云开迈步而入。

雅间内已经坐了五个人,眼见云开入内,忙起身行礼。

“无需多礼。”云开抬手,示意几人坐下。

几人面面相觑,见周淮安颔首,才小心翼翼坐下。

大雍地方实行州郡制,五州三十五郡,涵盖大雍全部版图,云开面前的五人分别是五个州的首富,这五个人加在一起,说一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他们在各自的州郡商会极有话语权,收服他们,余下的商人自会俯首称臣。

“诸君不必慌张,今日某来此,只是为了和诸君做一场交易,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云开表明来意。

半个时辰后,天字号雅间房门打开,五人恭恭敬敬送云开出门,脸上堆满笑意。

一事了,云开心情不错,出了琼花楼径自沿琼水河畔方向行走。

大雍近年来国富民强,百姓生活安乐,琼水河畔灯火通明,时时传来商贩叫卖声,歌女清唱声。

夜幕低垂,漆黑一片,天幕上没有点点繁星,人间却有灯火照明。

身在此间,方觉人间烟火气,有落地心安的感觉。

云开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喜悦。

既有兴致,自不能辜负,她侧身看向周淮安,正欲开口。

一道凄厉的喊声压过喧闹声,碎裂在云开耳边。

“杀人了--”

随后是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人群猛然散开,朝地面八方流窜。

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云开眸中笑意散去,化作一抹冷光,凤眸眯起,压迫感十足。

在他身边,已经聚集了十数个便衣侍卫,更不必提隐匿在黑暗中的暗卫。

侍卫将云开围起,周淮安此时也反应过来,低声建议:“此处危险,还请郎君尽快回家。”

话音落,巡守琼水的京畿卫出现,骑马的带队人高呼:“所有人禁行,不得擅离,违者立斩。”

跟在他身后步行的京畿卫一个个玄甲在身,手中利剑折射出阵阵冷光,周遭百姓霎时静默,无人敢动。

周淮安眉心深折,看向云开:“臣去交涉,必不让郎君为难。”

今日云开离宫,知道的人不多,周淮安懂得分寸,自不会顶着太子名头行事,把事情闹大,他办事云开很放心,于是颔首同意。

周淮安上前,向京畿卫言明身份,表明来意。

依大雍例,巡守各坊市的京畿卫队长乃从六品昭武校尉,官职高于周淮安的从七品司直。

带头的陈校尉却不敢怠慢周淮安,翻身下马,“周司直言重,既是您想离开,某自不会阻拦。”

“多谢。”周淮安行叉手礼。

陈校尉笑着回礼,“周司直请。”

周淮安转过身准备离开,身侧陡然横刺出一柄长剑,悬在他身前。

“慢着。”

出生以来,还没人敢对周淮安这般无礼,惊怒交织下,目光携着几分狠厉射向出手之人。

那是一个通身着黑,像影子一样本该躲于暗处的人,左眼眼珠已经没有,只余一层腐烂的坏肉,右眼布满血丝,整个人散发着深深的恶意,身上沾染着浓重的鲜血腥味,是个看一眼都会让人做噩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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