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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衣服湿了

死在浴室里的,是仅仅穿了条大裤衩的曾如国。

他躺在公共浴室的地面上,旁边的隔间里的热水还开着,一直哗啦啦的往外喷水。

而他赤裸的胸口上有一条约三厘米的刀口,血混着水将他的身子都泡在里面。

凌久时咽了口水,一脚踩进积水里,绕过曾如国的尸体把水关掉了。

铁盆落地的声音在整条走廊里回荡,很快就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阮澜烛是第一个出现的。

随后来的张星火脸色也难看起来,钟诚简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谭枣枣一把捂住了嘴才没有尖叫。

钟诚简缩在走廊地上,整个一坨都在发抖,几乎是半惨叫的问所有人“怎,怎么回事?!他怎么死在这里了?!”

“你喊什么?”田燕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门里死人不是很正常吗?他肯定是触犯了什么禁忌条件”

“什么禁忌条件啊?!”

钟诚简白胖的脸上满是汗珠,镜片后的小眼睛满是惊恐“难道是洗澡??”

旁边的张星火一听,脸色更难看了。

“不可能是洗澡”

阮澜烛头也不回说着,然后也踏着积水进去了,田燕和张星火见状也跟了进去。

此时凌久时正好从隔间里出来,头发和身上都因为关水被浇的湿漉漉。

田燕盯着凌久时上下的看,然后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洗澡”

凌久时擦了把脸上的水,说“但是一来就看他死在这里了”

张星火暮然皱眉质疑道“我之前和他一起进来,我在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你一进来他就死了?”

“想栽赃也要动点脑子”阮澜烛冷冷对张星火说

“这伤口边缘上都已经有了凝结的痕迹,地面上这么多积水,很明显不是短时间能形成的,而余凌凌刚刚才进来”

“但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阮澜烛语气不善打断他的话头“谁知道你走的时候是不是好好的?你有第二人证吗?”

连续两次被怼,张星火脸色变了变,闭上了嘴。

“你没事吧?”

两三句怼完人,阮澜烛抬手把凌久时从湿滑的隔间台阶上扶下来。

凌久时摇摇头,水迹顺着他的头发滴落到山根和耳廓上一路滑下去,衣领那一片全湿透了。

“我看过了”凌久时说“他的鸡蛋碎在了隔间里”

他的手指了指还在滴水的喷头隔间。

积水啪嗒啪嗒被踩的飞溅,张星火几乎是跑过去的双手趴在门上朝里面看。

隔间右边角落里,鸡蛋壳加上淅淅沥沥的蛋黄,确实已经在角落碎的乱七八糟。

“先回去吧,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得换下来”阮澜烛说

“啊?”凌久时捋了捋衣领,说“应该没事吧,就是领口湿了点”

“不行”阮澜烛抓住凌久时的胳膊,将他往外扯

“水会随着你这件衣服的领口不停的蔓延,很快你就会发现上半身全湿了,天气还冷,不换下来会感冒”

凌久时无法抗拒,但被扯的有点站不住说“你先松开我,我自己能……”

阮澜烛不容拒绝的低声道“再废话我就把你扛走”

“我……”

凌久时闭嘴了。

两人拉拉扯扯的踢踏着积水出了浴室,谭枣枣不敢进去浴室,想要跟着凌久时他们走,却被田燕喊住。

田燕带着一种探究的神情盯着谭枣枣问“哎,你和他们,很熟吗?”

“啊?没,没有啊,刚,刚认识而已”

谭枣枣迟疑的站在原地,就回答问题这么一会,阮澜烛和凌久时已经消失在走廊拐弯的地方。

田燕其实压根就不信,说“这样啊,刚认识他们就这么照顾你?”

谭枣枣不敢说话,低着头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了,走的时候还听见田燕在后面叹息着说“我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喽……”

谭枣枣浑身一抖,微微回头,看见田燕还站在浴室门外盯着她不放。

看见她回头,田燕还装作疑惑的样子问“怎么了?”

“没,没事”谭枣枣哈哈笑了两声,转头快步走了起来。

不行,这个田燕太瘆人了,她不能老是和她呆在一个地方,不行,不行。

可她刚刚这么想完,又在下一个转角的地方停住了。

不和田燕待在一起,她还能去哪呢?

这个游戏里,哪有安全的地方?

就像那个胡子大叔一样,他才进来多久啊,就死了,那到下一次,又该是谁死了?

张星火,钟诚简,还是田燕,或者,是她自己呢?

谭枣枣双手抱紧了自己,杏仁眼里满是恐惧。

这里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无比的寒冷,这里的日子每天都度秒如年。

她该怎么办?她还能躲到哪里去?这一次躲了,下一次还能躲过去吗?

“我……我真的不想死……不想死……”

谭枣枣呢喃着,紧紧抱着自己,小跑着进了房间里并关上门。

一回来,凌久时就被按着坐在椅子上。

“等着”阮澜烛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凌久时不知道自己应该等什么,但是阮澜烛说等着,他就只好等着。

只是衣服湿了贴在脖子上确实不舒服,而且确实和阮澜烛之前说的一样,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胸口上。

他只好坐在椅子上转了圈,背对着门把蓝色格子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

但是里面的白衬衫不仅没有好到哪里去,反而因为之前从蓝色格子领口兜了水进去,里面都湿了一半。

脱还是不脱呢?

凌久时思考了一秒,想着要不然把里面的脱了穿外面的,快一点应该可以在阮澜烛回来之前穿好。

决定了以后他就双手搭在自己腰上。

因为常年码农不见阳光,他的手指和弹钢琴的手指很像,修长带着薄茧的指尖快速卷起了下衣摆从头上脱了下来。

然后微微扭头去拿身后的格子外套,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咔嚓一下被推开了。

阮澜烛拿着厚毛巾和一件灰色圆领t恤进来了,两人对视的瞬间双双愣住。

凌久时坐在椅子上,因为蓝色外套搭在椅背上,所以只露出了他赤裸消瘦的白皙双肩。

但从阮澜烛站着的高度,基本上就和没挡住一样了,他甚至看见了凌久时的腰部到臀部之间的某个凹陷的弧度。

阮澜烛脸上没什么表情,拿着毛巾的手却一紧,瞬间手指就陷入了柔软蓬松的毛巾里面。

凌久时觉得很尴尬,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好扭回头避开阮澜烛的视线说“你,是给我拿的衣服吗?”

“啊”

阮澜烛说“是,找男巫借的,听说是他自己做的,还没穿过.”

“那,那你给我吧,我自己……”

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已经被关上了,然后一条很厚的长毛巾从背后盖在了凌久时的头上。

阮澜烛站在他背后,双手抓住毛巾在他头上擦了擦,听不出情绪的低声说“你的头发也湿了,得擦干净才能睡觉”

湿透的发丝在干毛巾柔软的接触摩擦下不再滴水,凌久时却拽住了动来动去的毛巾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给我吧”

阮澜烛沉默了一会,然后温热的双手从他的毛巾上离开了。

凌久时背对着他擦了擦头发和身体,然后把t恤拿过来,很快就套上了。

阮澜烛在他身后,眼看着宽松的t恤下落,盖住了凌久时裸露的腰窝。

“男巫还会做衣服?”凌久时问

阮澜烛抱臂靠在门上“我也很意外”

凌久时动着肩膀站起来,感觉了一下t恤在身上的触觉,还好不算小“那他还真是多才多艺,说起来你找他借他就给了?”

“当然”

阮澜烛微笑着,将眼中浓厚的其他色彩掩盖下去,说“他的目标是我们的命,几件衣服不会在意的。”

“那还真是谢谢他了”

凌久时无奈耸肩,还没再说些什么,门已经从外面被敲响了。

“祝哥!!凌凌哥,是我!!”

又是谭枣枣的声音。

阮澜烛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转身拉开了门。

果然,门外是一大坨被子,和努力抬头才能不被被子埋住脸的小橘子。

“祝哥,那个田燕太可怕了,我还是想要来和你们挤一挤……”

谭枣枣看阮澜烛的脸色不太对,越说越小声,最后因为害怕被赶出去,赶紧保证道“我可以打地铺的!真的!”

“祝盟”凌久时喊住他,说“算了,让小橘子进来吧”

阮澜烛垂眸看着他,最后还是打开了门让谭枣枣进来。

谭枣枣欢天喜地的钻进来,像朵突然有了阳光的向日葵朝凌久时笑道“谢谢你凌凌哥!你果然是个大好人!爱你哟”

“让你进来不错了”阮澜烛眉心蹙起来,对她说“别那么多话”

“我感谢感谢凌凌哥不行啊……”

谭枣枣铺好了被子躺在上面,不断呢喃腹诽,凌久时听见了微微一笑,说“我关灯喽”

被床尾盖住的小橘子举起一个手比爱心说“好的凌凌哥!晚安”

凌久时说“晚安,祝盟,晚安,小橘子”

说完啪一声,房间里的灯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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