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晦气
上回说到殊义和尚要教李羿法门妙法布袋咒,那这布袋咒又是个什么法术呢?我们一起往下看。
话说这布袋咒是布袋罗汉自创的法门,布袋罗汉本名因揭陀,原是位捕蛇人,而那布袋正是他捕蛇、装蛇用的,他有两个法宝,一个是束蛇袋,另一个是打蛇杖,听名字好像还行,但实际上就是一个破布袋和一个破木棍。不过可别小瞧了这两件法宝,各有妙法!
先说说打蛇杖,从外观上看就是一根上粗下细的树枝,没有特别的图案和浮雕,唯一说的过去的就是拐杖顶端像是蛇头一样的树瘤。
布袋罗汉根据自己的人生经历结合这打蛇杖自创了两种功法,蛇斗术和七寸斩,蛇斗术是一种针对精神层面进行攻击的法术,先是让对手烦躁不安,然后利用对手的疏忽进行精神控制,让对手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攻击闪避或者移动;而七寸斩则是武学功法,顾名思义就是针对咽喉或者弱点进行攻击。
接下来说说这束蛇袋,边缘发黑还带着许多小孔的麻布袋一看就是经历了许多战斗,而这个束蛇袋确实是布袋罗汉最得意的法宝。布袋罗汉用束蛇袋自创了三种法门,最简单的是乾坤袋收纳储物之用;
其次是炼毒术,身为捕蛇人自然要经常与毒蛇打交道,难免有被咬的情况,所以布袋罗汉才想出这炼毒术,既能解毒,也能施毒,不过佛门以慈悲为怀,他的毒都不致命,只是让人麻痹晕厥的手段;
最后就是束蛇袋的大招沙门布袋术,这个就厉害了,配合蛇斗术一起使用可以把对手引入束蛇袋中从而将其封印,是一种将陷阱、幻术和封印术结合在一起的法术。
殊义和尚当然不会把师父布袋罗汉的秘法传授给李羿,他凝聚佛法念诵道:“我有一布袋,虚空无挂碍。打开遍十方,八时观自在。”
随后将手伸进束蛇袋中把打蛇杖抽了出来,李羿一看拍手叫道:“卧槽!牛哔啊!这不就是储物法宝嘛!这个可太好用了啊!师兄,这个法门能装多少东西啊?”
殊义笑道:“虚无形质,空无障碍,故名虚空。此虚空由心而生,故而心有多大,这袋子里的虚空便有多大。”
李羿看着自己手中原本属于殊义的麻布袋问道:“那这里面能装活物么?”
殊义笑道:“有心者不入虚空。”
李羿哦了一声:“哦,那就是装不了呗,不过能装东西那就相当好用了!”
殊义的话只说了一半,要知道这束蛇袋的沙门布袋术可是能对敌的,只不过是用封印术将对手的心封印之后再装入袋中,李羿又不是布袋罗汉的弟子,殊义自然不会倾囊相授。
李羿运起佛法念诵着布袋咒,而后把手伸进麻布袋里,只摸到一片虚无,别的什么也摸到,他把手收了回来,笑道:“果真是妙法啊!殊义师兄,你这布袋里除了这串念珠什么也没有了啊。”
殊义双手合十笑道:“念珠送于修缘师弟,我也能重回正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啊?”
李羿惊讶道:“菩提谒?师兄从哪里听到这句的?”
殊义看向禅房内的一尊玉雕观自在像,李羿点头一笑随后行佛礼道:“原来如此,多谢观自在菩萨!”
殊义笑道:“来,修缘,再传你个化毒法门,能解世间万毒!”殊义传授李羿布袋咒,这是炼毒术的一部分,他并没有教李羿施毒的法门。
李羿学会之后再次行礼致谢,殊义笑道:“师弟方才让我帮你甩掉外面的两位施主,现在你再把手伸进布袋里摸摸看。”
李羿念动布袋咒随后把手伸了进去,仍然只摸到一片虚无,正在疑惑之际,整个人突然被吸了进去,麻布袋自行收束封口回到殊义手中。
殊义把麻布袋拿在手中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陈末、王骁二人立刻上前询问李羿去向,殊义晃了晃手中布袋笑道:“修缘被我装进这袋子里了。”
二人一脸疑惑,陈末说道:“殊义大师,您别开这种玩笑啊,那么大个活人怎么可能装进这么小的袋子里!”
殊义回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怎会欺骗二位施主呢!不信二位自己看看?”说着他把袋子递给二人。
王骁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个纸片人上面写着李羿的名字,他把纸片人拿出来晃了晃说道:“殊义大师,您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这就是您说的李羿?”
殊义点头道:“正是!”
陈末摇了摇头,把纸片人放回袋子交还给殊义说道:“大师,我们两个也是奉了寿阳王的命令,要保护李乐府的安全啊!您看,现在他人不见了,我们怎么交差啊?”
殊义松了松袋口笑道:“我不是把修缘师弟交给你们了嘛,那就是你们说的李乐府啊。”
王骁行礼道:“大师,求您了,您给我们兄弟两指条明路吧!至少也得让我们把这差使交了啊,若是拿这纸片人回去和寿阳王说这便是李乐府,您觉着他会信嘛?”
殊义无奈道:“如果非要认定这纸片人不是修缘师弟,那我也没办法。不过按你们的理解,修缘师弟已经不在这里了,至于去到了哪里我也不知。”
二人正要发问,殊义伸手阻拦道:“这样吧,为了让你们能交差,你们回去就对寿阳王说,是我将修缘放走了,他要去拜见一位天竺来的高僧,寿阳王若是怪罪下来,你们就往贫僧身上推便是。”
王骁问道:“殊义大师,您真把李乐府放走了?”
殊义点头道:“是啊,师弟请我帮忙,我又怎能不帮呢?你们快去复命吧!”陈王二人叹了一声无奈离去。
殊义叫来一位沙弥说道:“把这袋子扔到河里去。”
小沙弥惊讶道:“住持这不是您随身带的布袋嘛?怎么还扔了?您不是最看重这个袋子了嘛?”
殊义笑道:“你只管把它扔了,谁能捡到全看造化了。”殊义挥了挥手,小沙弥领命而去,他来到淮河边把麻布袋扔进河里,看它漂远才回寺复命。
话说这个麻布袋顺着淮河往下游漂,有鱼虾想把袋子拖入水中但没成功;有渔夫将它捡起看到是个破袋子又扔了回去;有妇人在河边洗衣捡到麻布袋打开看到里面的纸人吓得赶忙扔了回去;直到这个麻布袋漂到了富陵湖岸边被一个小男孩捡起来。
小男孩打开麻布袋看到纸片人惊讶道:“这袋子里怎么有个纸人?这纸人怎么是干的啊?难道这纸人不怕水?”说着他把纸人丢进水中,麻布袋口突然发出金光,李羿从麻布袋中跃出,吓得小男孩跌坐在水里裤子都湿了。
李羿伸着懒腰说道:“总算是出来了,殊义师兄不是说这袋子不能装有心之物嘛,那他是怎么把我装进去的?他也不会骗我啊,定是这布袋咒还有其他收人的法门没教我。”
李羿看向坐在地上的小男孩笑道:“谢谢你啦小朋友,把袋子还我吧。”说着他伸手去拿小男孩手上的麻布袋,后者脸色刷白把麻布袋一甩,大叫着:“妖怪啊!”然后一溜烟地跑走了。
李羿看着小孩的背影,体内的浩然正气突然有了反应,他疑惑道:“什么情况,一个孩子为何会让浩然正气躁动不安?”他立即使用望气术看向那小男孩,只见那孩子周身不断往外散发着黑气!
李羿嘀咕道:“黑气?这什么情况?嘶,不论怎么说这孩子也算是帮了我,我不能当没看见,还是跟过去看看吧。”就这样李羿远远跟着那小男孩,那小男孩被吓得是头也不敢回,一路狂奔回家,可到了家门口却呆住了,因为全村人都围在他家的小院外。
小男孩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只看到胡家的司田何武站在院子中间,坐在石墩上用脚踩着他爹的脑袋;他娘跪在何武脚边一个劲地磕头;两个家丁在四处翻找着什么,两个家丁拉扯着他的姐姐,还有两个家丁在打他的二哥。小男孩大喊着冲向正在打他二哥的家丁,结果被一脚踹飞,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
这种情况任凭是谁都看不下去,李羿自然也是如此,他跃入院中扶起小男孩,以儒道喝止法门喊道:“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他,何武打量着李羿起身说道:“看打扮是位公子啊,不知公子有何指教啊?”
李羿问道:“这家人犯了什么错,你们为何要打人?”
何武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还债我拿他家的女儿抵债有何不可?”
小男孩的母亲见李羿出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立刻跪行到李羿身边抱着他的大腿哀求道:“公子啊,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女儿吧,她才十四岁啊!我们刚帮她说了门亲事,眼看就要出嫁了啊!求求你救救她吧!”
李羿伸手去扶但那妇人怎么也不肯起来,他只好问道:“你们家欠的是什么钱?又欠了多少啊?”
何武笑道:“这于家欠的是人丁税,六口人一共三两!”
那妇人哭道:“何管事,我家现在就五口人啊!我那大儿子前年病死了,您是知道的啊!我们好不容易才凑够这笔钱,连女儿的嫁妆都没钱置办了啊!”
何武摆手道:“官府的户籍册上你家就是六口人,我们帮你交的也是六口人的钱!现在差这的银子你能让我出嘛?”
李羿开口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五钱银子嘛?我替他们出了!”
何武一听笑道:“成啊,那就请公子破费了。”
李羿伸手从袖袋里取出一块碎银丢了过去,何武接到碎银掂了掂笑道:“老于,你们家今天走运了,碰到贵人了,我们走!”
一众家丁听闻陆续回到何武身边,何武冲李羿行礼笑道:“那就多谢公子了,有缘再见!”
“等等!”
李羿叫住何武,后者回过身来问道:“公子还有何指教啊?”
李羿伸手说道:“他家只欠五钱银子,我给你的足有三两,找我钱啊!”
何武摆出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看向身后家丁笑道:“你们听见他说什么了嘛?他说给了我三两银子,他怎么睁眼说瞎话呢?明明就只给了我五钱银子是不是啊?”
一众家丁立刻附和道:“就是!就是!”
何武玩味地看向李羿问道:“公子啊,你这事办的可就不地道了,有钱呢就大方一点,若是没钱就别出这个头!你就给了我五钱银子,还让我找钱,你这是想要讹我嘛?那可不巧了,我这个人啊,最受不了这种气了,你要敢讹我,那我可就得拉你去官府问话了!”
李羿笑道:“我还纳闷为何官府的税银要让你们来收,原来你们早有勾结,你别不是故意敲他们一笔然后中饱私囊吧!”
被李羿说破的何武恼羞成怒道:“你胡说些什么!小子,你可知我是什么人,竟敢污蔑我!信不信我先废了你,再拿你把你关进牢里去!”
李羿摇头笑道:“你不就是个小管事么,怎么还以为自己有多大脸面嘛?教训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何武怒道:“都愣着干嘛啊!上啊!给我狠狠地打!”
以李羿的实力要收拾这几块料易如反掌,但他知道如果一时冲动,后续只会更麻烦,待他走后这伙人肯定会加倍报复,所以他运起金刚神功使出金刚怒目,何武和那一众家丁心底突然出现不动明王法相狰狞的面孔,看李羿如同看到了妖魔鬼怪,吓得屁滚尿流跑出了于家小院,村民见状哈哈大笑。
何武那帮人嘴里不停地喊着:“妖怪!有鬼啊!”然后一路跑出了村落,而村民们也笑了他们一路。
李羿将于家人扶起,看着满脸是血的于父,只有一条手臂的于家二哥,哭花脸的于家母女,还有一脸愤恨的于家老幺,他叹了口气说道:“若是能搬走,赶紧搬走吧,那个何管事只怕还会来找你们的麻烦啊。”
于父一边拿杂草擦着脸一边无奈地说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可就算是我们想走,我们又往哪去啊!我们家现在连口锅都没有了,更别提路上的盘缠。”
李羿从袖袋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于父说道:“拿着这笔钱给你家闺女置办嫁妆,剩下的当作盘缠抓紧时间走吧。若是觉得南梁待不下去,就去投北魏。”
于父接过银子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他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下,于家人也纷纷跪倒,李羿起身躲避道:“你们不必跪我,我也是还人情,是这孩子先帮的我。”
于父诧异地看着老幺说道:“我家老四怎么能帮的上公子呢?”
小男孩抬头看向李羿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妖怪?”
于父训斥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公子可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李羿摆手笑道:“我和你一样都是人,只不过会些法术罢了。”
小男孩问道:“那你刚才吓走何武他们用的也是法术?”
李羿点了点头,小男孩又问道:“那你能教我法术嘛?我学会了法术他们再敢来,我就用法术把他们吓跑!这样我们就再也不会挨欺负了!”
李羿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说道:“我教不了你法术……”
就在他拍在小男孩肩膀的瞬间,体内的浩然正气突然躁动起来,他立刻使出望气术看着小男孩,只见这孩子周身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黑气,而这黑气正飘向他的家人,像是在侵蚀他们身体。
李羿眉头紧皱嘀咕道:“这黑气到底是什么?”
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传入李羿耳中:“那是阴晦之气!若再不将这孩子带走,他散出的阴晦之气就会影响到他的家人,导致他们厄运缠身,轻则霉运不断,阴病缠身,重则横死街头。”
李羿立刻抬头环顾四周喝道:“谁?是谁在说话?”
于家人一脸错愕地看着他,李羿问道:“你们刚才可听到有人说话?”
于家人连连摇头,李羿说道:“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天黑前就走!”说完他跑出小院,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可是找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无奈之下李羿只得返回于家,但他一进于家小院却不见任何动静,他立刻冲进屋里,发现除了那个小男孩于家人都躺在床上昏睡过去。李羿又四处寻找小男孩,可于家就这么点地方他却怎么找不到,心中萌生不好的预感,小男孩可能出事了。
李羿突然想到小男孩身上散出来的黑气,立刻使出望气术寻找院中黑气的痕迹,终于在屋后发现了些许残留的黑气,随即运起金刚神功跟随着残留的黑气追了出去。
日落月升星辰起,老李狂奔十几里,来到一处半山腰,只见仙子把树倚。李羿停下脚步看着倚树的仙子,她身穿白袍灰氅,头戴莲花冠,背着一柄桃木剑,手持拂尘,倚靠在树杆上侧头看着不远处的草地。李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于家的小子正躺在空地中央,周围摆放着七盏燃着蓝色火焰的莲花灯。
但此时此刻,李大才子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那男孩身上,他慢慢走到女道士旁边,只为看清这位仙子的容貌。话说李羿走到近前,仙子回过头看向李羿,二人这一对视,李羿的脑海里瞬间就上演了烟花秀!但见那仙子叶眉轻悬缀朱砂,凤眼晶莹映月华,粉唇不语凡尘事,秀鼻居中正挺拔。
李羿不禁在心中感慨:我滴个乖乖,本就精致的脸上偏偏还有这么漂亮的鼻子,把整张脸都变得更立体了,让人忍不住捏上一把啊!啊呀,不行,李羿你得控制住自己,不能头一次见面就显得那么轻浮!恩,把格调给我提起来!就算你想和这位仙子学习双修术,那也得用你最真挚的诚意打动人家!对!你绝不是出于什么猥琐的目的,就是单纯的想与仙子交流一下经验!
话说仙子见李羿一脸痴态冷哼道:“哼,师父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下流胚!”
听闻此言李羿立刻进行表情管理,换上一脸的恭敬行礼道:“在下……”
仙子打断他的话说道:“不用自我介绍了,我知道你是谁,都写在脸上了。”
李羿刚想辩解,仙子转过头看向于家小子又抬头看了一眼月亮说道:“时间快到了,你在这守好,该来的肯定会来的,别死在这!”说完脚下亮起八卦阵随即消失不见。
李羿嘀咕道:“这是缩地术?之前刘宏用的也是这招,她是地宗的人?地宗的职责是除魔卫道,她让我别死在这,难道说等下会有什么邪魔外道要来?是被这孩子的阴晦之气引来的?嘶!野茅山的驱鬼师?”
李羿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盯着周围,只感觉温度下降的很快,又有阵阵寒风吹来,他下意识地运起金刚神功,瞬间就感觉不到寒意了,这也让他意识到这里必有古怪。
李羿使出望气术观察着四周,于家小子周围的七盏蓝焰莲花灯突然熄灭,唯有昏暗的月光照在这阴冷的半山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