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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针锋相对

“刘叔放心,军区司令员都握过几次手,任何场合我都不会怕的。”熊四海自信地点点头,信心十足地晃晃拳头。

张永芳左手提胶桶,右臂挎竹篮走来,笑着道:“你们估估,早餐是啥?”

周大山回头笑应道:“自然是米饭咯,还能有啥?”

张永芳:“是灌汤包子八宝粥,大家先去河里洗手。”

周世雄丢下铁锹边跑边叫:“我老光棍好久没享口福了,哈哈哈!”率先来到河边洗手,滚滚洪水已变成涓涓细流,他埋怨道:“前几天还是洪水朝天,马上就象青蛙撒尿了!真是搞不懂!”

.刘文达洗着手问道:“四海,是不是没有大面积的草木和枯枝落叶积蓄水源,雨水落地就吱溜一下流跑了,当然是雨过河干等着干旱,是吧?”

熊四海神情凝重地点头应道:“正是这样,刘叔就是厉害,一点就透!”

刘文达边和大家往回走边应道:“成心挖苦我,这是你刚教我们的。”

大家回来,看到张永芳眺望着远处乱坟冈上一大片白花花的引魂幡、花圈,大家不由自主地跟着望去,她情不自禁地伤心饮泣,双肩跟着一耸一耸的。

刘念赶紧上前扶住她宽慰道:“妈,你不要伤心,我也是你女儿。”她话一出口竟也热泪纵横,两人紧拥而泣。

萧从瑛叫一声“小晖”,扑进四海怀中哽咽起来。熊四海也不由自主地泪花闪闪。

周世雄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掩面凄惨叫道:“幽兰呀,我苦命的儿呀!”竟然呜呜大哭,大山拥着老父也泪如泉涌。

张永芳和刘念竟也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传开,一下触及到广大乡亲们的伤心处,大家都面向乱坟岗伤心落泪,痛哭饮泣声响成一片。

况太岳听到响成一片的痛哭声,焦急万分地从村里飞奔而来,放开喉咙高叫道:“向有为来电,林会长很快就到了,不能让他看到我们的软弱,我们的无能,我们要顽强,要积极地生产自救!谁再哭谁是孬种,给我青林人丢脸!”

哭声渐渐平息下来,况太岳高声补充道:“村委会的长幅上是我们的口号,大家看一下记住,林会长来了跟我一齐喊,大家干活!”

村民们向村里看去,况太岳家楼房顶升起两条巨大的彩色气球,彩球都悬挂着红底金字的巨大条幅,众人念着上面的口号。

刘念和张永芳拭去泪痕,拿碗给大家舀八宝粥,四海将包子打开,摆放到手推车上,大家心情沉重地吃起来。

吃过早餐又立马干起来,周世雄嘟囔道:“气球吹这么大,第一次见。”

刘文达:“这样沽名钓誉,真让人讨厌!”

萧从瑛夸奖道:“人家拍马屁的头脑就是不一样,不服不行。”

熊四海不以为然:“这有啥服的?雕虫小技!”

太阳已从东山升起,人们头顶烈日奋战着。

古井村。上午,古井村未被泥石流冲毁的宽阔稻田中,也同样淤积很多泥沙石头。

萧如山的妻子一个人正往手推车中装泥沙,四周远近再无第二个人。

萧如山气愤而又无奈地来到田中,拼命地装着泥沙,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他妻子询问道:“一个都不来吗?真是不想活了。”

萧如山恨恨地一跺双脚,拍打着双手愤然道:“喊开会没人来,一家家去做工作,他们说吃苦受累恢复重建,一场洪水来又什么都没有了,许多年一直都在痛苦地重复着这个无用的过程,今年甚至让许多家庭连根拔掉,他们要我保证再不要受旱涝和泥石流破坏,就立马行动。我又不是如来佛观世音,我拿什么保证?林会长马上来视察救灾工作,就你我两人顶着,我怎么向上级交待呀?”

他妻子皱起眉头道:“要不我们也躲起来吧?你工作不力不被上级骂死才怪。”

萧如山叹息道:“况太岳来电话说,他们村生产自救工作搞得红红火火,我们村却像活死人墓一样!”

他妻子灵机一动,“你为什么不问况太岳是如何动员的?”

萧如山叹息道:“同样是里长,我如何问得出口啊?”

他妻子点头道:“我们马上去找萧从瑛,就算她不明了,你宝贝女婿聪明过人,一定清清楚楚!”

萧如山急得直抓头皮,欲哭无泪地道:“可问题是林会长马上就到,这眼下的难关怎么过?”

夫妇俩无计可施,萧如山长叹短吁跌坐在沙滩上。

青林村河边稻田中,上午的烈日正滚烫地炙烤着,人们正挥汗如雨地清除淤积的泥沙和石头。

况太岳夫妇拿着铁锹走来,他家这边根本没有田土,众人困惑不解地看一眼二人,仍旧低头干活,没人搭理他们。

二人来到周世雄家稻田里,讪笑着停在熊四海一干人旁边,况太岳笑着道:

“你们这个互助组真让人眼红,我们也加入进来。”

萧从瑛忍耐不住直接大声骂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张永芳却不动声色地拒绝道:“我们不过是一帮让人厌恶的老弱伤残,你们就不怕受拖累吗?你们走吧。”这是婉转地以退为进。

况太岳夫妇俩都是无比强势的匪徒,无论你怎么样拒绝,都不由分说地就一起装起车来。况太岳为了讨好对方,首先把两块沉重的大石头奋力搬到车上,他拍拍手微笑道:“四海不仅带伤抢险重建家园,又在大会上鼓动了群众,让我们村的人精神抖擞干劲十足,其他村的人都还在痛苦中消沉呢,我们是特别来表示谢意的。”

萧从瑛满面嘲讽地抢过话茬来:“有什么用呀?他为几千人差点丢命,因此没保护好自己的亲生骨肉,就算他伤口开裂或者感染,谁又来诚心关怀一下?补偿一下?”

熊四海盯着萧从瑛沉声道:“我让你说了吗?我堂堂五尺男儿,时时刻刻顶天立地,我不需要谁来关怀,更不需要什么补偿,我做的都是应该的,自愿做的!真是给我丢人现眼!”

况太岳不自然地干笑道:“真心换真心,大家心里是不会忘记四海的。”

成善淑看看熊四海夫妻,感觉他们是在唱双簧,可是她仍然挤眉弄眼地说:“我昨晚做个梦真是想不通,天上的星星怎么就和茅坑的石头连在一起,为什么铁锤都锤不开呀?”

猛然只闻哗的一声,萧从瑛将铁锹猛地脱手扎进斗车泥沙中,大家吃惊地看着她,她怒视着成善淑愤然道:“姓成的,别人怕你是真,可我姓萧的从来没把你瞧在眼角里!你直接说吧,你们这里来到底啥意思?”

成善淑左手提锹右手指着萧从瑛鼻尖,横眉立目地喝斥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呀?充啥天王老子?我提过猪名狗姓了吗?”

况太岳怒发冲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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