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惊险历程
张黑牛劝道:“别锋芒太露了,山外有山人上有人。”
况一华冷哼道:“这地方除了熊四海一个能人,还能有谁?况太岳又没显露过一次真功夫!”
张黑牛:“刚才那络腮胡如何?自己无论怎样了得,都低调一点好,出头椽子先遭烂,你说是吧?”
况一华不耐烦地否认道:“低调就是无能,就是窝囊,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张黑牛微笑道:“窝囊就窝囊吧,那又有啥关系?别人踢你一脚还不够你搔痒痒。”
“我可忍不住。”
白狮探头上来,况一华一挥黑狮头套上,张黑牛几乎是同时披上狮被,黑狮拦住白狮的去路。
二人小心翼翼前后紧密配合向上挪动,另外两狮见大头和尚败下阵去,也知难而退地撤下去。
黑狮终于爬到第九层,桌子晃动已很厉害,况一华气喘吁吁。
张黑牛仍气定神闲,老成持重地道:“我们喘口气,先放白狮上去投石问路。”
况一华小声道:“他们如果先得手了呢?”
张黑牛肯定地说:“我观察他们很久了,只是舞狮,他们强不过我们,你放心吧!”
二人摘开狮被休息,白狮不慌不忙,稳扎稳打地跟上来,也挤进第九层桌子略作休整,又不急不徐地向上推进:狮尾的人抓住左侧桌方围定住上层桌子的桌脚,狮头的人抓住右侧桌方探身出去。
况一华狡诈地故意晃动身子,带动全部桌子摇晃。
那狮头的人心中打鼓,壮着胆量抓住上层桌子木方试着用劲,上层桌子居然往侧面滑动一丁点,因为桌脚接触面积很小,极容易一脚悬空全部坍塌!他胆气尽失,微微颤抖着退了回来。
这的确是一项风险系数极高的活动,所以也更具挑战性,更能够吸引观众。
地面的村民一齐呼喊起来:“加油!加油!加……”这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反正出现事故不关自己的事!
白狮头的人对白狮尾的人歉意地:“上面太凶险,你来试试吧?”
白狮尾的人毅然叫道:“我们的性命岂只值这点钱吗?如果出事了老婆孩子都是别人的了,下!”两人就服服帖帖地退下去了。
乡亲们只得把最后希望寄托到张黑牛二人身上,所有人齐声高呼:“黑狮加油!黑狮加油……”
况一华突生满腔“天下英雄舍我其谁也”的万丈豪情,套上狮头就要卖弄一番。
张黑牛拉拉他的手阻止住:“别急,安心休息,完全放松了再说。”
况一华感觉他劈头盖脸泼了自己一盆冷水,老大的面子受损,不耐烦地大声道:“你一百二十个放心,一定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张黑牛不想和他计较,深吸一口气直入丹田,披上狮被晃动狮尾,跟上锣鼓节奏,用千斤坠身法控制住桌子的晃动,抓住桌方,用大力金刚爪固定上层桌子脚。
况一华一手摇动狮头,一手握紧桌方探身出去,但因他体型硕壮体重不凡,又不懂得提纵术(类似轻功)心法,没有任何固定措施的桌子又整体晃动起来。
张黑牛使出浑身功力才降低了晃荡的幅度。况一华头顶狮头,将白狮拉动的上层桌子推回原位,再抓住其桌方,向上一拉身子,上层桌子是质地较轻的杉木做成,上层压力已小,又被拽得移动一下,桌子脚已经悬空二指宽!况一华背沟一麻,亡命地一咬牙,手脚用劲腹部一收向上爬去。张黑牛手疾眼快,返身过来推回上层桌子,再用手一托况一华的脚,况一华终于爬上去,伸手将张黑牛也带了上去。
况一华全身冷汗齐出,额头上汗珠滑落,他心有余悸地缓缓摇头:“哥俩的命不能去赌两万块钱,我那位朋友明天上午就接我们来了,一趟生意也弄个十万八万的。 我现在没有底气再上了,你比我强太多,如果有把握,你就一个人上吧,就剩最后两层了。”
张黑牛苦笑道:“我的伤脚影响我的发挥,也没有一半的把握,再说我们是双人组合,合二人之力上来的,一个人拿了钱也内心有愧,别人也瞧不起。”
况一华怂恿道:“你功夫高超名头响亮,谁还敢对你说三道四?”
张黑牛摇头道:“贫穷更要讲人品,功夫越高越要谦虚,我一生不会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没本事好过没道德。”
况一华双眼充满失望的神色,苦笑道:“太佩服你的境界了,哥们只有灰头土脸地放弃了。”
张黑牛却满足地笑道:“也爬这么高了,胜也英雄,败也自豪。”
况一华勉强笑道:“张大哥说得有理。”他看着地面的人们,内心愁苦地道:“真是上也凶险,下更胆寒呀,爬得越高,可能摔得越惨,怎么下去?说不定人和桌子一齐坠落!”
下面的观众们见最后的黑狮也几乎放弃,不能大饱眼福,一齐起轰起来,许多舞狮人更看不惯况一华开始志在必得、目中无人的嚣张气焰,都摘开狮头狮尾喊叫起来,将锣鼓声都压住了。
正在二楼喝酒的况家几人看得清清楚楚,况平原“叭”地搁下酒杯,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碟乱跳,失望怒叫道:“都他妈饭桶,我现在放两万元现金上去,气死他们!”
他跑到阳台大喝一声,纵身跃出阳台,居然轻轻落在一楼地面,顺势蹲到地上消去惯性再站起来,全场人鼓掌欢呼。他从腰上真皮包拿出两叠百元券拍打着手掌高声道:“这两万就摆在上面,谁在顶层桌腿上倒立一圈,就把钱拿走!”
村民们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他不屑地发出几声冷笑,揣上钱闪电般冲向那大叠方桌,竟然用上冲的惯性就冲上四层!大家再次高声叫好,就连张黑牛也不得不暗暗佩服他的轻功身法!
上面,张黑牛早有准备,从腰上解下飞虎抓,抛向两丈开外的楠竹丛,钢钩挂在竹身支丫处,他试着抻了两下,将绳尾递给况一华。
况一华正在担心如何下去,大喜过望地接过绳尾,一手抱着狮衣一手抓住绳索轻轻跃起,离开桌子下落几米荡了过去,竹子猛一受力弯腰倾斜过来,张黑牛身子探出一声长啸,脚尖一点桌沿,身子射向倾斜过来的楠竹,竟然带着那楠竹飞近竹丛,闪出一脚钩住立起身子,地面的人们看傻了眼,良久才回过神来鼓掌欢呼雀跃。况一华滑落在地,也钦佩地鼓起掌来。
张黑牛抱拳还礼,解下飞虎抓,三个空翻轻巧着地,村民们更是欢声雷动,一齐高喊着:“张师傅!张师傅……”
这边欣赏完失败英雄的精彩表演,方桌垛子上又出现惊人一幕:一名红衣人头戴红色大头和尚的面具,利箭一般飞奔过去,沿着桌垛一角的直线,竟象一只火凤凰般向上快速冲去,比况平原的速度几乎快了一倍!张黑牛和况一华也惊奇地观看着。
大家紧紧盯着火凤凰上升,全场静得只闻心跳声,连锣鼓唢呐乐器手,甚至目空天下的况太岳,全都惊诧地停下来,一齐呆呆地注视着,仿佛惊奇地欣赏神通广大的外星人一般!
张黑牛的注意力自然不会被控制住,他上下扫视一眼,对况一华道:“况家幺儿的轻功也不弱,到顶上了!”
大家将视线移到桌顶上,只见况平原拿出那叠钱放在一条桌腿上,纵身跃上另一桌腿,弯腰抓住桌脚徐徐倒立而起!全场欢呼鼓掌,他双脚收回蜻蜓点水般跃到桌中,志得意满的抱抱拳,困惑地瞟一眼红衣人,向下快速退去。
况太岳不动声色地一边喝酒,一边转动着明晃晃的铁胆,一边注视着桌垛上的红衣人,估摸此人的来历,内心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红衣人一气呵成爬到桌顶,向桌脚上纵身一跃,左脚站上去,右脚往右往上一划,一下挺直上举停顿下来。全场掌声雷动,他再将右脚一摔,居然弯曲着搁在左肩上,而且非常自然流畅,全场又爆发出来一片掌声和欢呼声。
况太岳正在倒酒,杯满外溢浑然不知,两眼被红衣人吸住一般,酒水流到桌上淌向地面,滴落在他大腿上,他回过神急忙抬起瓶口。
成善淑惊觉大腿冰凉,低头一看裤子湿了大片,粗俗地骂道:“老不死的,你是上面解馋还是下面喝酒?\
况太岳低头喝一口杯中酒,顾不得理会她,又紧盯桌顶。
红衣人竟然佯装晃悠几下立足不稳,歪歪扭扭跳下来,但落脚之时轻若蝴蝶落枝,稳如老树盘根。他单手抓住一条桌脚,两脚一点腰腹用劲,直挺挺地倒立起来。
人们还没回过神,他收下右脚一蹬抓住的桌脚,竟然虚空一个前空翻,看得观众脚底发麻,浑身直起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