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前车之鉴

冯新球放声大哭：“爸，你不能丢下我孤零零一人，你不能死，不能抛弃我………”

病人悲泪纵横，声音已经非常微弱地哽咽道：“埋我后，你逃…逃回龙国……没有污……污染的地方，冯家大族的香……香火就指…指望你回……回故土……古林县………”病人圆睁双眼，心有不甘地歪过头去一命呜呼。

“爸……”冯新球撕心裂肺地惨叫一声昏迷过去……

冯新球满面泪痕地讲完，刘念陪着掉泪，她赶紧拿出面巾纸擦拭。周大山痛苦地将额头顶在桌沿上，闭上眼睛。

张黑牛惊讶而又愤怒地喝道：“这是赚的什么钱？人都死光了，工业再兴旺有屁用，老板同样死翘翘！”

萧从瑛呼地站起来，冷冷地盯着冯新球愤恨地呵斥道：“简直是窝囊废，你逃什么？找当地官府赔偿人命，找他们改善环境，不行就改用汽车炸弹！”

熊四海注视着萧从瑛不高兴地劝道：“你少说偏激的话了，他们不过是平凡老百姓。”

冯新球低头道：“我也咨询过律师，暂时还没有相关的法律，更没先例，律师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熊四海深遂的双眼中闪看刚毅的光芒，他起身来到冯新球身边，拍拍他肩膀：“你既然选择了这里，我保证你的恶梦完全结束，我拚死也会保卫这片净土，改良这片热土，保障人类的持续发展！”

冯新球感受到四周浓浓的爱意，仿佛突然从严冬降临到温暖而又美丽的春天，他一直冰寒的心里开始有了温度，他感激涕零地站起来，拭泪鞠躬哽咽道：“谢谢你们给……给了我温暖，我会尽心尽责地在……在这里工作！”

熊四海果断地承诺道：“你现在就继续做你的丝印师傅，保证给你最环保洁净的车间，你调油都是在抽风箱中自动化完成，而且待遇从优，你再找个美女结婚生子，完成你父亲交给你的使命，多生几个儿女，在这环境洁净而又优美的山乡，休养生息。我还希望你自己尽快成长起来，将我们公司的工业模式移植到那边，解救灾难深重的广大人民，当然，公司也会全力支持你！”

冯新球拭去泪迹，顿感宽慰地应道：“谢谢啦老板，我一定让自己成长起来，决不辜负老板厚望。”他再次起身弯腰鞠躬。

熊四海拉着他的手，诚挚地说：“公司会给每位员工买五险一金，你先去县医院作全面检查，保险一办该治就治，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们，公司就是大家温馨的家，就是大家强有力的依靠。”

冯新球再次热泪盈眶，但这次是感动的泪！他紧紧握着对方哽咽道：“熊总，父母也没有这样关心过我，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会让你和大家失望，让自己失望。”

熊四海微笑道：“我们既然走在一起，理应互相照应，我是老大，理应想多一点，你不必有任何压力，以后每个人都有五险一金，有满意的工资和食堂，有平等的晋升机会，我们会发展若干分公司，努力工作的人机会很多。

“工龄满五年，分独立夫妻房，工龄满二十五年，生活区分百平方以上套房。这不是画的大饼，是务必完成的计划，是明天的事实。”

冯新球愣了五秒，才消化掉这些震撼性信息，他激动地说：“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肯定尽心尽力地工作。”

熊四海看向妻子，想叫她给冯新球办理入职手续，却见她柳眉微皱，本能地拿左手捂住鼻子，他心里一阵不快，叫刘念拿去冯新球的身份证，给他办理入厂事宜。

张黑牛沉思一下，拉着熊四海、周大山来到隔壁小会议室，低声道：“这工业污染这么厉害，况家纸厂的污水就没有净化过，直接排到河底，我们不管不行吧？”

“况家果然是混蛋！”熊四海点头道：“是啊，这里刚刚发展工业，镇府难免会有疏忽和未作选择的地方，但是我们不能刚刚遭受惨重自然灾害，又遭受工业污染的残害，所以必须马上堵住漏洞，父老乡亲再也经受不起瞎折腾了。空口无凭，我们马上拿到证据，知会各级官府。”

周大山不无担心地说：“这样一来，我们就公开和况家较上劲了，这可是捅马蜂窝的节奏，希望你们三思而行！”

熊四海无所谓地拍板：“首先动脑筋避免正面冲突，实在避不了，我们也要做好充分准备，环境保护没有退路，人类要么做好，要么自取灭亡，被植被光秃沙漠化、环境污染、垃圾三大集团军各自击破，甚至被围剿而亡，走土狗星的死路！”

周大山仍然顾虑重重：“况家毕竟太强大了，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

熊四海开导道：“我们必须尽量克制自己，毕竟是开厂做生意，一有劲敌互相对抗，双方都有巨大压力，日子难过呀我当然理解。但是一团和气只会断送我们的生存环境，引发灭顶之灾！更何况我们不招惹他们，他们会放过我们吗？！他们本性属狼，你对它讲文明礼貌有用吗？尽量先瞒天过海吧，实在对抗上了也不临他们，这只是早晚的事，豺狼的本性是不会变的。”他对张黑牛道，“我们晚上去河边散步。”

张黑牛自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严肃地点点头。

熊四海又陷入深思之中。

傍晚，夕阳如火，晚霞辉映得大地一片明艳，美丽山乡更加迷人。

镇子后面。河里的水虽然不大，但一个一个水塘还是很大的，深的有五六米，长的有百十米，夕阳在河水中变成了流淌的火焰，彩霞化作漂流的锦绣，它们闪耀着，伸缩着，宛若美丽少女缀满亮片的彩裙在舞动，给青林镇平添无穷魅力！

一大群十岁左右的学生，排队站在一口水塘边的石坡上，一个接一个冲到水边，双掌并拢上举到头顶，一个个连续倒插入水中不见，直接潜游到对面河边才露出水面，自由自在地欢笑着打水仗，只见雪浪冲撞，水花飞射，玉珠洒落，伴随着无拘无束的大笑声，无心无意的叫骂声，这是一幅多么惬意自在的少年快活图呀！

然儿还能继续下去吗？

熊四海和张黑牛从下游悠闲自得地信步走来，看上去就是饭后散步来的，二人羡慕地看看少年们。

少年们见他们走近，也停下来打量着二人，窃窃私语，不知道讨论些什么，不时地笑着，但是少年们都下意识地抓着身子，搔着四肢。

熊四海忽然发现塘边一些漂浮起来的小鱼白肚朝上，不甘心死亡地挣扎几下，但还是立身不稳，又白肚朝天地浮在水面。

他指给张黑牛看，二人向上下极目远望，并没有人在河里放药捡鱼。

张黑牛仔细看着河水说：“这水是带着红色的，并且有股酸臭味，完全是况家纸厂直排污水引起的。”

熊四海点头道：“我也这样认为，走，寻找根源，我们必须讲证据。”他从胶袋里的衣服中拿起数码相机，拍下挣扎的小鱼后，来到少年们身边。

河中一名小少年叫道：“哥，水里好多虫咬，我浑身发痒。”他游过来，少年们聚集在一起。

小朋友们一齐附和：

“是啊，咬死人啦！”

“我全身上下都受不了啦！”

“回家吧！”

熊四海上前仔细查看他们身上，发现他们身上都出现大面积轻度红斑，但是皮肤上并没有被叮咬的痕迹，熊四海趁机对着他们身上遍布的红斑抢拍许多镜头，对孩子们说：“你们跑到镇子以上去游泳就好了。”

少年们道过谢，毫不羞涩地上岸，光着全身抱着衣服向上游跑去，真是无拘无束的少年时光！

熊四海两人也逆流而上，来到街后河边，找到太岳纸厂粗大的下水管道，然而水管用混凝土固定着，将出口延伸到河水深处，二人凝目审视，只见暗红色的污水冲出管口，混合在河水之中！如果不是二人视力高过平常人，也不是有心调查，根本就发现不了！

熊四海拍照后查看照片效果摇头道：“污水被立即淡化，照片效果不太好，无法作为证据。怎么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