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冷月刀

天已蒙蒙亮，屋外院落中，已有丫鬟、仆役轻轻的洒扫之声。

白夜天穿上衣衫，拿起一把钥匙，出了卧房。

刚踏出卧房门槛，便听到了如诗惊讶的声音。

“公子？你怎么醒这么早？”

他一抬眼，便看到了一身劲装，手持短剑，发髻轻挽的如诗、如画两人。

紧致的衣衫，完美的身躯起伏，展示了跟昨日完全不同的诱人风姿。

但这些，白夜天似是都没看到。

“你们这是，去练武了？”

如诗倒持短剑，轻笑道：

“回公子，每天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去前院小树林中练武。公子是饿了吗？”

白夜天抬起手，露出了笼在宽袖中的钥匙。

“不是，我想去宝库选一柄刀。正好你们回来了，那就带路吧。”

“公子，我得去给你准备早点。”清冷的如画开口道。

“行，那如诗带我去就行。”

绿柳山庄的宝库，有一个以半尺厚的精铁打造的圆形铁门，还有一队十人的山庄护卫看守。

白夜天以手中钥匙数次反复旋扭之后，铁门缓缓打开。

进入其中，如诗在身侧缓缓介绍道：

“山庄所有的金银玉石、名贵药材、奇珍异宝，都存放在这里。

削铁如泥的宝刀，这里收藏了三柄，公子请看！”

三柄宝刀，置于刀架之上，长短宽窄皆不相同。

白夜天一眼便看中了左侧那柄。

他上前取下，拔出刀鞘，握于手中细看。

这把宝刀，形制古朴，却尽显锋芒之锐利。

其刀身长三尺，闪烁着冷冽的银光，仿佛月夜下湖面的微波。

刀背厚实，与刀刃形成鲜明的对比，昭示着其刚柔并济的特质。

刀柄是以上等鲨鱼皮制成，经过巧匠的精心打磨和养护，触感温润如玉，却又坚韧无比。

柄上刻有古朴的花纹，以手握之，与肌肤紧密贴合，触感绝佳，丝毫不虞有滑手之险。

“好刀！”白夜天不由赞道。

如诗轻笑道：

“自然是好刀。这柄刀名为冷月，乃是一百三十年前的铸兵圣手铁心老人，以从天而降的天外陨铁所铸的两件兵器之一。

两件兵器，一刀一剑，刀在这里。

剑名长生，早已随着其主人白玉京归隐，而消失于江湖。”

白夜天轻抚着长刀，赞叹道：

“冷月刀，长生剑，这把刀甚合我意。”

苍啷！

长刀归鞘。

“就它了！走吧。”

蝉鸣阵阵，日落月升。

心居之内，卧房之外，白夜天斜握冷月刀，弓腰而立。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整整一刻钟，一动未动。

他的双目森寒而专注，似是随时都将扑杀而出。

若是透过贴身衣袍，便能看见，他的身体虽未移动，但他的肌肉、筋骨，却是都在一刻不停地在进行着微小的震颤、跃动。

十余米外的回廊中，如诗缓缓走进亭亭而立的如画身边。

“公子还在练刀？这次又是多久了？”

如画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答道：

“超过一刻钟了。”

如诗轻笑着问道：

“如画，你武功练得比我好，你觉得公子的刀法练得怎么样了？”

如画收回看向白夜天的目光，扫了如诗一眼，道：

“公子练武日短，修为不及你我，但这一式刀招，霸烈险绝。

若是近身，你死，我伤。”

如诗讶然道：

“这一招，有这么厉害？”

如画的目光，已经再次投注在了身姿未动的白夜天身上，淡淡道：

“且看着便是。”

三息之后，白夜天陡然动了。

他猛然一步前踏，弓着的腰瞬间直了起来，双目中爆发出夺目的光彩。

只一眨眼不到，冷月刀已斜指向天。

这一刀，快若奔雷。

远处的如画、如诗两人，都听到了极细微的空气被切割产生的嘶鸣声。

下一刹那，置于白夜天身前的两根碗口粗的木桩，顶部尺许的一截，掉落而下。

白夜天本人，却已是汗如雨下，贴身的衣袍都已被沾湿。

这数日修炼的内力，也基本消耗一空。

无尽的畅快感和虚弱感一起传来，他不由身子一晃，眼看便要摔倒。

手腕一转，迅速转换身姿，顺势盘膝坐下。

冷月刀横放双膝之上。

若是可以，他更想以刀拄地。

奈何，冷月刀是柄真正的绝世宝刀。

不归刀鞘，以刀拄地的话，绝对是直直插入地面，没及刀柄。

如诗、如画一个掠身，便跨越了十余米距离，到了白夜天身边。

“公子，你怎么样？”

如诗蹲下，轻扶着白夜天的手臂问道。

白夜天喘着粗气，道：

“没事，只是轻微脱力而已。”

清冷的如画说道：

“公子，你练的刀法太过霸烈，强练极易伤身。”

白夜天调匀呼吸，笑了笑，道：

“以我现在的修为，练这刀法的确有些勉强。

直到现在，也只是堪堪能够施展第一招。

但是，一旦施展之后，便无再战之力。你们觉得威力如何？”

如诗的武功稍低，直接把目光投向了如画。

“若是突袭，三流高手中应该无人可挡。”

如画的判断，白夜天比较相信。

一流高手，整个绿柳山庄也只有三人，如画便是其中之一。

以一流高手的眼光和经验，对于自己这不过刚刚踏入三流门槛的小喽啰来说，自然不存在误判的可能。

况且，他在练刀之时，可是毫无掩饰地，全部显露在两人面前。

除了，“超频”的秘密。

此刻的他，心中稍感轻松。

苦练一月，从一个一文不名的乞儿，成为了练武有所成的三流高手，还掌控了绿柳山庄这样的势力。

终于算是有了在这个危险江湖中，存活下去的些微资本。

就是不知道，那群小家伙们如今怎么样了。

三妹和老二，有没有把他们照顾好。

还有，那个被自己背叛的师父，如今怕也是正在承担着诸多风言风语吧。

还有，那日被自己救下的江枫、花月奴二人，藏身弦月湖底秘洞已有近一月时间，也不知如何了。

只是，自己如今的身份，多靠近他们一分，便会带给他们多一分危险。

思及这点，他稍轻松一点的心，又沉了下来。

这点实力，远远不够。

稍作调息，恢复了几分力气。

他看向如诗道：

“雪姨那边有消息了吗？”

如诗摇了摇头，道：

“暂时还没有。”

白夜天的目光，沉凝了下来。

陡然，如画身躯一转，手中出现了一柄七八十公分长的短剑。

如诗正色问道：

“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