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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暗涌

裴谨眉眼柔和地跟着她,配合着弯腰低头。

“那个风大人要同我合作……”赵卿诺将风怀远的话复述给他听,结束后又补了一句,“他真是小瞧人,谋士可是很厉害的。”

听到这话,裴谨眼中笑意更盛:“他说的其实没错,我们现在没权没势,确实有些难,与他身后的主子合作,倒也不是不行。”

裴谨说的是与风怀远所投之人合作,而不是与风怀远。

赵卿诺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片刻:“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恐怕有点难呀。”

“我们”二字,听得裴谨心情大好:“后日七夕,你若是带人来玩,记得离烟波桥远一些,那桥改建时偷了懒,不太结实……这个便算是送他们的一份见面礼吧。”

烟波桥横跨在内城的穿城河上,于两年前由工部重新改建,桥上加建了观景楼,原本是给百姓游玩赏景之用,现如今已变成达官显贵的专属专用之地。

赵卿诺抿着嘴,偏头想了想,问道:“会塌?”

“不一定,端看那位风大人会怎么做……阿诺放心,照以往来看,那里到时四周都会戒严,寻常百姓靠近不得,且五城兵马司的也会分出一些人去看着。”

烟波楼每逢节日,必会被人包场,附近的百姓知道那里有贵人,为免招惹麻烦,并不会凑近。毕竟整个京城又不是只有一座烟波桥,旁的桥上也能看到花船,何必嫌自己命长。

赵卿诺点头:“……如此我先回桃花村。”

“阿诺,我师哥可有和你说那事?”裴谨叫住将要离开的少女,突然问道。

赵卿诺懵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什么,那个跟着严嬷嬷他们先回桃花村的王靖风被她忘了个彻底干净。

看她这样,裴谨便晓得怎么回事,摇了摇头。

“他在构思一幅图,其中一景想选桃花村,具体如何你可与他详谈……”说道这里,他凑得更近了一些,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在弱小之时,以名造势也是一个方法,盛世之象不论真假,落在纸上便是真。

桃花村有此做保,今后谁来动都要掂量一番,毕竟没什么好处还要搭上名声的事,没人愿意做。”

赵卿诺想起那流传近千年的瑰宝巨画,心头一动,立即应下:“我明白了。”

……

二人又聊了两句,便就此分开,一个回桃花村,一个继续巡逻。

赵卿诺回到桃花村时,众人皆已入睡,只有严嬷嬷并王靖风坐在院子里。

“姑娘回来了,可用过饭?”严嬷嬷上前仔细打量,见她衣裳干净,不见血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中午吃的饱,下晌又吃了好多豆团,一点不饿,嬷嬷赶紧去休息,明日可要忙的。”

严嬷嬷看了眼王靖风,颔首应下,又嘱咐了一句要她也早点睡,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赵卿诺走到王靖风跟前,晃了晃他坐的椅子,把外头睡得正香的人唤醒:“王大人,王大人。”

窝着脖子,睡得难受的王靖风迷蒙着双眼,歪头看向来人,用力眨了下眼睛才能看得清楚。

“啊……赵姑娘,你可算回来了。”王靖风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含糊不清的说道。

赵卿诺尴尬一笑:“对不住……裴谨都与我说了,我这边没什么问题,只您若要画作坊那边的事,需和沈掌柜说一声,至于村里,则需要村长同意才行。”

王靖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沈掌柜指的是师兄乔安广的妻子。

再一想到今日下午看到以领钱签字为由头教众人认字的乔明雪,不禁挑了下眉头,心思一转,好似玩笑般问道:“听闻姑娘所做之事,我有一惑,想寻姑娘一问。”

赵卿诺见他这么郑重,跟着端正表情:“大人请讲。”

“若想名留千古,姑娘可有什么方法?”

他这问题问的刁钻,不提是谁,故意模糊了主语。

王靖风的问题一出,赵卿诺瞬间顿住,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想问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可看王靖风眉头紧皱的模样,便知道他竟然是认真在问这个问题。

赵卿诺闭上眼睛,抱着胳膊,手指轻敲。许久后,才缓缓睁开眼睛,肃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做第一个吧,画出世间第一的画,或者以画载史,开创新的流派。”

王靖风眼睛圆睁,他原本只是试探,想看看眼前这个做事反常的人是不是另一种野心之辈,却不想竟得了这样一个答案。

一直觉得万事皆无趣的王靖风刹那间似乎陷入了某种遐想中,顿了几息,才如梦初醒一般倒吸一口气,猛地喊道:“我懂了!多谢!”

话音未落,便冲出了院子,赵卿诺来不及阻拦只能看着他如狗撵般,窜了个没影,遥远的声音飘了过来:“吾读万卷书,吾行万里路,胸中有丘壑,欲作画史祖,其可不得乎?”

赵卿诺心底叹了口气,总觉裴谨这个师哥不太聪明的样子,算了,去睡觉。

……

此时京城某处,一个穿着藕荷色衣裳的丫鬟从角门回了内院,递给守门的婆子一个小荷包,告诫了一番,脚步匆匆地钻进了一处大院子。

这丫鬟进了院子的瞬间,立马放轻了脚步,瞥了眼正房,见房门大开,人影幢幢地透了出来,本就提着心,愈发紧张。

“姑娘,涓秋回来了。”一个穿着一样的丫鬟说道。

“今日人又去了?”

一道慵懒的声音传入涓秋的耳中,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触地:“荷桂坊今日清客包场,奴婢未能进去,只听门口的伙计说了句有贵客……”

“想来是了……退下吧,今夜换涓冬守夜。”

涓秋不动声色地偷偷吐了口气,接着行礼退了出去。

涓冬待人出去后,关了房门,进了内室:“姑娘,可要把人处理了?”

“不必,年底三哥哥就归家了,我这个做妹妹心疼他,那么个娇滴滴的美人便送给他吧。”她手里捧着一本老旧的书籍,书页已被摸得起毛,幽幽道,“‘温故而知新’,这本《相术》,不论看上多少遍,总能学到些新东西……果然玄妙。”

涓冬半跪在脚踏上,服侍着人脱了软鞋:“人是二郎君的,可要知会声。”

“嗯……也成,等三哥哥回来的时候你再去说一声,他该明白我的意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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