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童玉又怒又怕,就想翻身起来和老头打架,但他突然感到了一股热流,从胃部猛然冲向膀胱……不对,应该是小腹,然后又向什么任脉督脉卷去,然后是肝经胆经、心经胃经,一切乱七八糟经,到处乱钻。
小腹里一团火无处可去,一转身直接向上攻去,转眼间到了头顶百会穴,似乎要的破顶而出。
这时的童玉,脸色赤红,眼睛暴鼓,身体膨胀如球,七窍肚脐和肛门,也全都在流血,而且还……
握草,还冒泡!
最恐怖的是头顶,血液冲顶,像有什么活物似的地一拱一拱,眼看就要爆破而出。
狂魔显然也没料到那么凶险,他惊恐地大叫:
“完了完了,这小子没见过世面,怎么反应那么大!”
说时迟那时快,狂魔狂叫着,一掌拍在在了童玉的头顶上,汹涌澎湃的血液顿时被一巴掌拍了回去。
然后狂魔的手就死死地盖他也会更有人头顶上,和童玉体内冲向头顶的巨力抗衡。
但是,无论如何,三粒魔化丹一次吞入,补进童玉体内的魔罡实在是太庞大了,它们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头顶走不通就另觅蹊径,从身体各部位乱窜。
童玉救生不得,求死不能,干脆放弃一切抵抗,静静盘坐听天由命,爱咋咋的。
这时候忙的却是狂魔,他一面大声呼唤童玉:
“傻小子,赶快引导真气归槽入流,要不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叫归槽入流?”
“用意念、用意念把经脉中的真气导入丹田……你他猫的知道什么是丹田不!”
狂魔并不指望童玉能够和沟通,他叫童玉,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令他高兴的是,童玉对魔罡的调动虽不熟练,但也知道一些,开始缓缓地把魔罡向丹田引导。
狂魔不再说话,一面竭力压制冲向百会穴的巨大内力,还得分出一大半真力,去拦截试图冲破童玉皮囊的束缚的魔罡。
魔修的魔罡,相当于道修体内的真气,都是通过修炼得来的,但要猛烈得多,还可以外放伤敌。
可以说,狂魔的拦截非常有效,基本上压制了魔化丹巨大能量的横冲直撞。
整整四个小时,狂魔也耗尽他最后一丝力气,就在他打算放弃时,童玉体内暴虐的真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童玉仍然保持着盘腿坐姿,低眉垂目,宝相庄严。
成功了!
狂魔突然瘫软下来,委顿在地,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
足足又过了两三个小时,童玉猛然睁开双眸,精光四射,长啸一声,久久不息,洞顶碎石轰隆隆砸落,几乎将死狗一般的狂魔埋没。
童玉一跃而起,对着埋在乱石中的狂魔下跪,咚咚磕头,吼叫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行了行了,我也没安好心,让你一次吞下三颗魔化丹,不过是我冒险试验而已,成功则罢,不成功你小子就死翘翘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童玉哪里知道这里面经历了什么凶险故事!
现在童玉魔功大成,按无脑狂魔的说法,他已经成就了鬼王境界高阶,相当于道修的玄道境界了。
而且,他拥有魔修多种霸道手段,就是对上地道境,他也可以一战。
还有,现在他脑中识海强大无比,他甚至可以看到识海的广阔,像一个波光粼粼的湖泊,所有他阅读过的书籍都漂浮在识海里面,载浮载沉。现在如果他想要回忆某方面的知识,只要心念一动,有关书籍所有内容就会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魔功修成的他,心境似乎变得平和起来,想来就是清心咒和火精冰心莲子的作用了。
狂魔很高兴,他原先预计的一年计划,没想到因为他的冒险一试,童玉只用了一年就成就了鬼王境。
他开始撵人了。
“童玉,你神功已有小成,可以离开了,滚吧!”
童玉有点不太相信,他问:
“这就神功小成了?徒儿这到底算是什么段位,魔道魔尊还是魔王?”
“呸!”
狂魔唾了他一口说道:“就这年把功夫你就想成就神魔?连魔道你都没有踏入,猥猥锁锁一个鬼王!”
“啊?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还是一个鬼物呀?师父你既然收了我这个徒弟,就不要藏私,难道你还怕教会徒弟打死师父?”
“这已经很可以了,虽然没有踏入魔道,但一下子就跳过鬼将境直接进入鬼王境,连老夫都羡慕你呢!”
“小气了吧师父,你不是说咱们魔道和正道最大的不同,就是想进多少阶就进多少阶吗!”
狂魔气得胡子直抖,伸手抽了他一记后脑勺。
“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哎师傅,我这中中等等的小魔修,出到外面会不会被高人一巴掌拍死,丢了你老人家的面子?”
“放屁,什么样的高人敢动我魔修弟子,我们魔修是白叫的吗,我告诉你,我们魔修中中等等的弟子,收拾个把高阶道修根本不成问题!”
童玉觉得这有点吹嘘成分:
“魔修的中等水平就能打过正派高手,本徒儿表示怀疑!”
狂魔哼了一声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人害怕死人、怕坟地、怕鬼吗,还不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再比如,人在赤手空拳的时候,为什么怕狗,无非就是怕狗的气势,其实无论力量还是攻击手段,五六十斤的狗,怎么也不是一百多斤人的对手吧,摔都能把它摔死!
“我们魔修,一出手就是焚骨、煮血、断脉、炼魂、锁心智,或运用鬼火焚烧骨髓,或运用尸毒腐蚀大脑,甚至操控人的神智,使敌人自相残杀,你说他们怕不怕?”
童玉说:“这些手段太恶心,我还是想多多修炼拳脚算了,让我在这多待些时间吧,再说,事情才过去两年,我一出去可能就会被抓,而我又不想打架杀人!”
“胡扯,你不出去游历一番,我怎么知道对你的改造成不成功,你要是没有改造好,我又怎么敢出去,我得看看,如果你真能憋住不杀人了,变成圣母表了,我再出去!”
“好吧好吧,我死命忍着不杀人就是,你当我爱好杀人吗!”童玉只好答应。
狂魔又说:“你的本名不能再用了,以后就叫吴桐吧,就是再没有童玉这个人的意思!”
吴桐、无童、再无童玉,有点意思!
停了一下又拿出一张银行卡比核桃略小、外形如饺子状的铁疙瘩,铁疙瘩的一端还钻了一个孔,拴着一根粗粗的银链子。
狂魔郑重地说道:
“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我去爪洼国杀人之前,自己成立了一个组织叫魔王殿,通过巧取豪夺,吞下了几十个为富不仁者的产业,创下了一个商业帝国。这张卡里二十年前就有一亿多,现在应该不止这个数了,你拿着。”
童玉说:“这个钱师傅自己收着,我自己就有几千万!”
他把自己的卡拿出来给狂魔看。
狂魔说:“你最好不要使用你这张卡,免得暴露行踪!”
童玉说:“我这张卡是我父亲在国外用别人的名字办的,安全!”
狂魔瞳睛一瞪:“天真、幼稚!你当大炎刑禁特勤是吃素的!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他又把那个铁饺子递过去。
“我纵横江湖多年,杀灭过二三十个宗门的掌门人,把他们的兵器尖刃掰了下来攒在一起,当着魔王殿众人的面,运功捏成的一个饺子形状,上面还有我的指纹,我叫它魔王令。
“所以魔王令上面还依稀可以看到几个字,你看,这个‘六’字是六合枪门的六;这个‘若’字,代表的是般若门;这半个‘阴’字,代表的是阴风谷。
“凡我魔王殿徒众,只有殿主本人或者被委托人可以持有,凡魔王殿徒众,见此令如见殿主本尊,你也拿着!
“你凭魔王令,可以号令魔王殿任何人,调动魔王殿的任何资源,包括任何金额的资金。”
狂魔说着,有点气喘,似乎是有点伤心。
“哦!那么好用吗?我要我要!”童玉毫不矫情,双手接过,即刻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狂魔又说:“你出去后,第一时间到龙都找一个叫萧沙狂的人,此人绝对可靠,而且神通广大,你让他带你找一个叫白泽的人。
“白灼敌人?”吴桐没听清楚。
“是的,叫白泽的人,他是我魔王殿成员,社会职业是整容医生,技术一流,让他给你整容,彻底地换一个人!”
“整容?换脸?我不干,大丈夫生于天地间,生亦……”
吴桐强烈反对,但立刻被狂魔打断话头:
“难道你想一辈子生活在臭水沟里,当一只不见天日的老鼠?”
“也是!”吴桐同意,但想了想又说道:
“师父,你不是说我们魔教的易容术独步天下吗?”
狂魔冷笑问道:
“我们的易容术,是将魔罡运行到脸上,调动脸部肌肉,如此得到一个新的容貌,但你能保证长年累月将魔罡憋在脸上吗,休息的时候不得把气泄了去吗?”
吴桐:“也是哦!”
狂魔:“就算你每次都不被人发觉,你可以重新易容,能保证每次都一模一样吗?易容次数多了,连你自己都想不起第一次易容是个什么模样!”
听到这,吴桐无奈地说:“行行,听你的,老子易就是了!”
接下来,他又叫童玉把魔医的典籍都归拢起来,塞进他的背包。同时塞进背包的还有那瓶魔化丹和火精冰心莲子。
童玉大叫:“我不带这些书了,这些书的内容已经全部印进了我的脑子里,忘不了的。带出去吉凶未卜,如果弄丢了就不好了!”
狂魔吓唬他:“你必须带着,敢弄丢一本,我剥了你的皮!”
说着,他又拿出几个玻璃瓶。
“这一瓶是火精冰心莲子,这几瓶是魔化丹,你也带上。还有,出去后别忘了勤练功和寻找八歧雷火龙!”
他俩对话的时候,狂魔的脸色变了几次,但童玉没有注意。
童玉说:“好好,我都带上,明天一早上路!”
狂魔抓过平时做饭用的木勺,作打人状喝道:
“现在、立刻!”
无奈,童玉只好对狂魔鞠了一个躬,刚要说些什么,狂魔就给了他一脚。
“滚,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童玉咕噜咕噜往下滚,同时还大叫:“师傅看来您的清心咒还得加码修……”
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踹进了通道里,咕咚一下沉入了水里。
童玉在寒潭中咕噜咕噜直冒泡,他不是不可以再返回去,但返回去的后果,毫无疑问是再挨一脚,只好乖乖地游出去,浮上了寒潭水面。
其实,他哪里知道,狂魔在强行喂他服食了三粒魔化丹后,为了压制住魔化丹的恐怖威力,耗尽了全部力量,在一脚将吴桐踢下水后,哈哈一声长笑,便虚弱无力地坐下,嘴里喃喃说道:
“走吧走吧,谢谢你臭小子,陪了我老头子一整年,有句话怎么说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说完,他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童玉出了寒潭,来到了悬崖下面,只轻轻一跃,就跃上了崖顶,张望四野,不由感慨万千,想到两年前,他像一条野狗一般被人追着打,连中四枪后竟然大难不死,还成就了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本领。
不过,现在的他,对边朔局长和凌毅队长已经没有了两年前的刻骨仇恨,代之而起的却是淡淡一笑:
“想当初,那两货追老子时,可能压箱子的家底都掏出来了吧,就不知道他们下到潭底去捞老子了,毛都没捞到一根时,开了多少次案情分析会议了”
正所谓,世事总难料,得失常相伴!
感慨一番后,他展开“无常拘魂步”,像一缕黑烟,转瞬掠出数百米,几个纵跃,就已经消失在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