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切都值得

鹿鸣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十点多了，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带着满脸的笑意和直播间的大家互相道别，随后便干脆利落地结束了直播。

刚下播，她的手机就传来了消息提示音，她拿起一看，是林默然发来的：“我明天要回温江市了，准备回去搬家。”

鹿鸣盯着这条消息，双眸闪烁了几下，却没有立刻回复。不知为何，她的手指仿佛不受控制一般，鬼使神差地直接拨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林默然接起电话时，声音里透着一丝茫然，还带着几分疑惑：“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着你明天回家了，就打个电话问问你。”鹿鸣说出这句话后，自己都能感觉到那一丝丝的心虚在心底蔓延。

其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突然就想给林默然打电话，似乎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驱使着她。

林默然在电话那头解释道：“我原本是跟我爸妈一起住在郊区，最近刚好学校附近的房子装修好了，主要还是我早上起不来，所以就准备搬家了，搬到离学校开车就十分钟路程的地方，这样我早上就可以睡到 7：50 再起来，不然再冷一点的话，我估计就得天天迟到了！”

鹿鸣静静地听着对方讲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想着原来她也会有早上起不来的时候啊，不禁在心里悄悄地笑了笑她，随后顺口问她要不要出来一起吃个宵夜。

林默然听到鹿鸣主动邀请她一起吃宵夜，整个人瞬间像被弹簧弹起一般，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她努力按压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好啊，半个小时后见！”

两人挂掉电话后，林默然立马兴奋地冲进卧室，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套自己心仪的衣服，快速换上。在外面又加了一件黑色风衣，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确认完美无误后，还不忘贴心地给鹿鸣发去消息，提醒她晚上温差大，让她稍微多穿点。

之后两人来到一家热气腾腾的火锅店，在等待菜上来的时候，鹿鸣其实内心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林默然说。

她好几次欲言又止，眼神闪烁，想了又想，总觉得一旦说出来太过矫情了，于是就一直紧闭双唇，没有开口。

林默然敏锐地看出了鹿鸣的犹豫，她轻轻地把头侧过去，目光温柔而专注地看着鹿鸣，声音轻柔：“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见鹿鸣嘴唇微抿，迟迟没有开口，林默然的眼神里流露出更多的关切，随后又补充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想要说什么，但是我想跟你说，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值得，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心里负担，你接受就好了。”

鹿鸣在听到对方说出“她值得”这个词的时候，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涩，眼眶瞬间泛红，差点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做主播已经一年了，在这漫长的一年里，在那虚拟的网络世界中她都不敢多说什么，因为说多错多，哪怕有一点小小的错误都会被无限放大，被人揪住不放，承受着无数的指责和压力。

而她和林默然认识还不到一个月，没想到对方却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夸赞她。鹿鸣深吸一口气，努力收拾好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

“其实我是想谢谢你，因为有你，我直播间的人气在慢慢地变好，从以前的五六百人慢慢增加到现在的一千多人，我真的很感激你，是你让我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让我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期待，也让我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鹿鸣缓缓地说出这些心里话，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真诚和感动。

“我打断你一下。”林默然的表情格外认真，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正襟危坐地看着鹿鸣，眼神坚定而执着，“你现在人气变好不是因为我，我只是起到了一个让那些原本不认识你的人认识你的作用，之后她们怎么选择那是她们的事情，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跟我没关系。”

林默然极其不想让对方有心理负担，也不想让对方误以为都是因为自己才有了如今这么高的人气，她就想清清楚楚地告诉鹿鸣，她很棒，她的才华和魅力完全值得大家去喜欢。

鹿鸣听着这些话，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如决堤的洪水般一颗一颗地往外蹦，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林默然一时间有些慌了神，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才好，手脚都仿佛不听使唤了。

她急忙从坐在对面的位置起身，脚步略显匆忙，快速坐到鹿鸣身旁，手里紧紧握着纸巾，似乎那是她唯一能给予的依靠。

或许是鹿鸣发现了她的局促不安，反而先开口安慰道：“我没事，就是有点感性了，一会就好了。”

就在这时，服务员过来上锅底，林默然的第一反应便是赶紧将鹿鸣挡在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为鹿鸣筑起一道屏障，生怕别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样。

服务员一走，林默然就拿起纸巾，小心翼翼地给鹿鸣擦眼泪，轻声安慰道：“好啦，别哭了，一会就不好看了。”

鹿鸣一听，立马用力吸了吸鼻子，止住了眼泪，接过她递来的纸巾，胡乱地擦着眼角。

林默然看着她那有些笨拙的动作，发现对方擦得并不仔细，立马又抽了一张纸巾，柔声道：“你别自己擦了，你把头抬起来点，我给你擦。”

只见鹿鸣听话地微微一抬头，两人瞬间就对视上了。

林默然的目光从鹿鸣那还带着泪光的眼睛缓缓移到鼻子上，再到那微微颤抖的嘴唇，看着看着，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暗自想着：“这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可真好看啊。”手上则是轻轻地用纸巾擦拭着鹿鸣眼角的泪水。

鹿鸣在被林默然盯着看的时候，心里像是有一只小鹿在乱撞，格外紧张。当纸巾擦到脸上时，她感觉到林默然是那么温柔，动作那么轻柔，鹿鸣的心不由得开始加速跳动，那“怦怦”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让她的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两人吃完这顿火锅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还好她们选的这家店是离鹿鸣家最近的，开车只要十分钟。

她们站在楼下，微风轻轻吹拂而过，带着丝丝凉意。两人的头发都被吹得有些凌乱，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

林默然看见鹿鸣双手放在手臂上不断摩擦，眼神中立刻充满了关切，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鹿鸣披上。

原本还想推脱的鹿鸣，见对方动作迅速地已经把衣服给自己披好了，也就不好再拒绝了。那带着林默然体温的大衣，瞬间将鹿鸣包裹起来，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林默然突然想起搬家后的事情，她热情地向鹿鸣发出邀请：“等我搬家了，你有空过来吃饭好不好，我很会做饭的！”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声音中满是真诚。

鹿鸣听到这句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承诺她道：“好，我到时候肯定去。”

林默然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一点半了，心里虽然很想和鹿鸣再多待一会儿，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催促她道：“不早了，你快上去睡觉吧，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直播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关心。

其实她心里是很想和鹿鸣再多待一会儿的，但是又担心她明天起不来，而且现在外面的风确实有点大，她也怕把鹿鸣给吹感冒了。

两人道别后，林默然一直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看着鹿鸣进了电梯后才转身离开。等她到家时已经两点多了，又简单收拾了一下，等躺下睡觉的时候都已经快四点了。

那一夜，林默然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和鹿鸣在一起的画面，久久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