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内卷是会传染的
初墨回到卧室，他垂眸似在思考，可大脑却一片空白。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幸卧室内的镜子发出幽光，苍老的声音从中传来。
“不过是让你试探一下她的实力，怎么搞得浑身是伤？”
“她比弟子想象的强得多，是弟子轻敌了。”
突然，镜面中散发出一层柔光，洒满初墨全身，下一刻他的伤竟然好了大半。
“若我不是个无用的医修，你便也不用这么拼了。”
初墨抿唇，没有说话。
“你如今筑基修为，而那凌倚已是元婴，打不过也正常，既如此那我们便转换目标，你且先好好比赛，等进入内门后，再伺机找到钥匙。”
初墨抱拳应是。
“哎……想我墨家辉煌千年，到头来，竟只剩下我们两个。”
初墨皱眉，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他咬牙：“长老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幕后黑手，让他们血债血偿。”
那人没再回话，镜中的光影渐渐散去。
初墨坐着，久久难以入定。
凌倚很厉害，厉害到自己只是破她一个半成不成的剑阵，都废了大半心力。
虽然主要是因为修为差距巨大，可初墨知道，绝不仅与此。
她很喜欢剑，和多年前一样。
那时候的墨家，其实已经开始衰弱了。
族中除了他父亲，便再难找出挑大梁的人。
后代子孙，也是一届不如一届。
即使有不少天才慕名而来，想加入墨家，可对于墨家人来说，除了嫡系血脉，其余人再出众也是无济于事。
墨家毕竟存在千年，底蕴深厚，再衰败下去，也无非是改变内部结构，广收弟子，建立宗门。
他父亲本来已经做好了这种打算，但是初墨的到来，又给墨家燃起了兴复的希望。
初墨从小就展现初过人的聪慧，一开始修炼，更是惊为天人。
他那向来严肃稳重的父亲，也时常会因为他展现出的天赋而惊叹。
可天才的成长总需要时间，而宗门的危机却迫在眉睫。
初墨自小看着父亲为家族忙的心力交瘁，知道自己同样担着家族重任的他，从小修炼便很拼命。
可他也同样知道，自己再拼，短时间内也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当父亲提出联姻的时候，他同意了。
“我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委屈了你，可如今墨家确实需要借助其他宗门的力量度过这次难关。”
“是我自己愿意，父亲不必介怀。”
墨家家主将联姻的消息有意无意的散出，不少宗门立马蠢蠢欲动。
且不说墨家底蕴，单是这联姻对象，那也是声名在外。
虽然墨家的天才，向来都是不出世的，可谁家有哪些天才，各个宗门的大能都是门清的。
即使初墨不是墨家少主，单凭他展现出来的天赋，已足以让很多宗门，提出联姻的橄榄枝。
这些本都在墨家的预料之内，可不曾想那日墨家家主却收到了一封信。
“吾徒寒月，与少主年龄相仿，修为已元婴，其貌美性寡淡，愿与少主结亲，问君意。
——司玖。”
那时的初墨，看着手中的信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些日子，别的宗门也同样有不少，写来信的，却没有任何一个是这么直白的。
“剑影宗，数百年前还只是个二流宗门，可如今却已经是实打实第一剑宗，且剑影宗的弟子，从来没有联姻的先例。”
初墨没着急回答。
虽然说他当初答应的干脆，可当这个问题，实打实的摆在自己面前时，他却还是难以下定决心。
“先……先见一面吧。”
于是，在那个冬天，在墨家邀请下，在飘雪的缘玉林，墨家族人与剑影宗的弟子，开展了一场盛大的聚会。
那是初墨第一次对剑影宗的弟子产生好奇。
他们和自己认识的其他宗门弟子，都不一样。
他们的世界太纯粹了，似乎除了剑，还是剑。
连五六岁的娃娃都在抱着剑谱看。
“你识字吗？”
初墨中肯发问，却收获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看来是认识的。
“那你看的懂吗？”
结果又是一个白眼。
初墨：……
初墨哑口无言之际，那个小姑娘却开口了：“真不明白寒月师姐为什么会喜欢你。”
初墨一愣：“啊？”
小姑娘却没有再回话，而是自顾自的开口：“看倒是看得懂，可惜我不喜欢看，但是师兄师姐说，我若现在不看，那以后便永远追不上他们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
能来聚会的，高低都是有身份的。
一个灵识未开的小姑娘，能来这里，还一口一个师兄师姐，除了长老孩子，初墨想不到别的身份。
一提到这个，小姑娘眼眸都亮了：“我师父是玄英。”
……
初墨收回了思绪，那婚约并没有带来任何助力，相反，墨家的倾覆，正是由此开始。
明日初赛，他虽不担心，可却还是想要早些休息，养好精神。
不曾想，天未亮，便被阵阵挥剑声吵醒了。
往日里，他便算是起的最早的了。
虽然说内门弟子起的早些也正常，可这也有些太夸张了吧。
初墨推开门，见眼前一片刀光剑影。
许是因为害怕吵到别人，他们还贴心的设了结界。
可不幸的是，初墨的房间在结界里面。
“师兄，早啊。”
初墨回头，看到睡眼惺忪的晏子安，心里终于平衡了一点。
“各位师兄师姐果然刻苦。”
晏子安脑子还是懵的：“是啊，我也没想到，修真学院上早八，来了剑影宗要上早五。”
初墨没错过他话里的重点：“修真学院？”
晏子安一愣，发觉自己说漏嘴了，他尴尬一笑：“不是什么好地方，师兄我先去修炼了。”
说完便提着他的小破剑，找了个空地练起来了。
“不是，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季道风风火火的推开门，可无人应他。
没办法，他只能找事情的始作俑者：“其他人也就算了，你怎么真起这么早？”
凌倚看到突然出现的季道，默默转了个身位：“离远点，你打扰到我练剑了。”
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