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涂好了,小驴记得谢恩!
准备生辰礼?
给狗韩枭?
季清欢被他宝蓝色的袖口遮着眼睛,一时不察脱口而出。
“我给你送生辰礼?我最多给你送送棺——”
“啊!”
话还没说完,额角肿包被韩枭用指腹重碾!
半边脑袋都麻了,季清欢疼的呲牙当即改口。
“....观音菩萨座下最诚挚的祝福,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哼,最好是真心话。”韩枭冷笑。
这才松懈指尖,把药膏重新往红包上揉过去。
但这回揉的就没有刚才手轻了,丝毫不顾及季清欢疼不疼,乱七八糟揉了几圈!
韩枭指腹温热,揉的季清欢死去活来。
就在季清欢眼眶都湿润了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有好几个人。
白檀很快从门口现身,皱着眉进来禀报。
“世子,三夫人那边叫婢女来给您送吃食,说是为庆贺您生辰她特地亲手烹制的。”
“丢出去。”韩枭头也没回。
白檀却没直接应下,他走近两步把嗓音压低。
“....我瞧后面还跟着王爷身边的侍卫,若是直接丢出去......”
“......”
季清欢听见了,眼神忍不住朝门外瞥。
心说那位芬姨娘似乎有点手段?
知道父子俩关系紧张,就故意让韩王的侍卫看着她给世子送食物,证明她有意想‘缓和’一家人的关系。
也表明她没有因染上天花而记恨世子。
又让韩王的人在旁边盯着,算准了韩枭会将她做的吃食丢出去。
估计芬姨娘此刻已经准备好一盆子的眼泪,就只能韩枭发火,她立马跑去给韩王吹枕边风!
尽管韩王看重嫡子,不会对韩枭有太重的责罚。
但多少都得装装样子训斥几句,好给他心爱的妾室出气。
喔。
这是那个芬姨娘给韩枭挖的坑啊。
而季清欢作为心善仁义又正直的五好青年,怎么能看着韩枭掉陷阱?
必然是于心不忍的!
于是他小声嘟囔:“啊,不是说染天花了吗,万一做菜的时候什么脓包脓血滴到锅里.....”
“恶心,赶紧丢出去。”韩枭厌恶的催促着。
“!”
白檀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季少主,连忙安抚自家世子。
“....王爷会责罚您的,不如先叫搁进来吧,等她们走了属下再偷偷丢掉,保证不脏了您的饭桌。”
这样世子就不会被王爷责罚了。
“行行,”韩枭懒得计较这些小事,随意点头,“你看着办吧。”
“......”
靠,狗韩枭竟然没中计。
季清欢瞥着白檀走出去的背影,心底多少有些遗憾。
就听韩枭语气骄傲的说——
“涂好了,小驴记得谢恩!”
说着话他怡然自得的优雅收手,并拿起湿帕子,仔细将指尖泛着薄荷味儿的药膏擦拭掉,连指甲边缘都没放过。
季清欢盯着他擦爪的动作,不情不愿扯出笑脸。
“多谢世子啊,真是辛苦您了。”
辛苦朝他肿包多摁那几下,导致指甲缝儿都抠染上药膏。
让他疼的险些偏头朝这手腕咬过去!
“不必客气,随本世子一同享用早膳吧。”
韩枭的嗓音素来低沉阴鸷,此刻却能听出一丝属于少年的欢悦感。
显然是今天早上心情不错。
这让季清欢瘪了瘪嘴,但对于有早饭吃还是舒心的。
毕竟进宫两天了都没好好吃顿饭。
他试探着拿起离他最近的松针小笼肉包,看韩枭根本没阻拦也没发难,这才放嘴里咬了一口。
嗯!
皮薄馅大,肉汁鲜美。
季清欢眸色亮了些,又多等几秒看韩枭也夹走一只吃掉,他这才放心的开始吃第二只。
否则怕韩枭往饭菜里下药害他。
“哈哈。”韩枭忽然笑起来。
“?”
季清欢咬包子的动作一顿,噙着包子表情呆滞:“....怎么?”
是有毒还是脏啊?
可韩枭自己不也吃了么。
什么,到底是什么!
“季清欢,你头上的红包真好笑。”韩枭说,笑的肩膀直颤。
他吃掉手里跟季清欢的同款肉包。
就是普通的松针小笼包。
“......”
妈的神经病!
纯吓唬人。
季清欢忿忿不平的吃着早饭,抬眼就瞧见白檀拎着一只食盒进来了。
食盒是黄梨木雕花款,造型非常精致。
门口还有个小丫鬟正伸头看着白檀的动作。
白檀只好将食盒放在餐桌最外侧,远离韩枭和季清欢。
季清欢把视线从那个明显心虚的丫鬟脸上移开,咬着筷子问:“....什么好吃的?”
“桌上这些还不够你吃?”韩枭收敛笑意,不悦瞥他一眼,“少惦记旁的。”
“我好奇啊,也不知道会是什么。”
谁要吃天花病人做的菜了,他是想瞧瞧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季清欢隐约有预感,似乎是会让韩枭动怒的食物?
否则那丫鬟神情怎么既心虚又害怕。
“季少主。”白檀温和的笑了笑。
他悄悄朝季清欢的方向掀开一点食盒盖子,满足少年的好奇心。
“....哎?”季清欢伸着脖子去看,语气惊讶又失望,“就这?普普通通嘛。”
还以为那位芬姨娘会给韩枭做奇奇怪怪的食物,比如黑暗料理什么的。
又或者直接塞坨牛粪!
“再普通她的厨艺也是被御厨指点过的,惯会做糕点献媚讨好我父王,总不能连小小城主府的厨子都不如,你还瞧不上了?”韩枭随口讥讽他。
更是讥讽那位芬姨娘善使手段,故意跟他母妃较劲儿。
害的他母妃郁郁而终,那年韩枭才八岁。
不过韩枭明白母妃的病是心殇,大多数都来自于他父王的冷淡与薄情,并非是受芬姨娘一个小妾影响。
否则他早把芬姨娘弄死了。
当然,这些年他也没让芬姨娘和她那对庶出儿女好过,时不时就得去磋磨一番!
不过说到底——
都怪他父王不顾结发妻子的脸面,非要在几个妾室的房里流连忘返。
导致他母妃心病难医,最终流着眼泪在仅有八岁的韩枭怀里,撒手人寰。
就因为母妃的病逝,韩枭永远不会原谅父亲。
这个疙瘩在他心里憋了多年。
除非他母妃能从墓里活着走出来,否则这辈子都无解。
“......”
季清欢听韩枭拿这碗东西跟他家厨子的手艺比,还真就不服!
“我家厨子再不济,也能给我做出一碗麻辣鲜香的牛肉面,肯定不会就这么清汤寡水的煮碗面条端来了。”
“还省事儿的只切几片生番柿铺在上面,连个番柿炒蛋的臊子都没有!”
“你那位姨娘就这厨艺啊?御厨教的?”
番柿就是西红柿。
赵国家家户户都有种植番柿,还很清甜。
“!”
清汤面,只铺几片生番柿。
韩枭眉眼一僵,手里的筷子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