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苦恼

张二牛被这几道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微皱起眉头，心中仍有纠结。

可看着李氏的神情，又想到孩子的未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家都这么说了，那还能怎么样啊？罢了罢了！就随瀚文去吧，只愿他日后不要后悔今日的选择。”语气中仍有一丝无奈，但也算是松了口。

商定之后，李氏心疼孩子，便去寻张瀚文，这孩子自小被一家人疼爱着，从未受过责骂。

李氏找到儿子，将众人的决定告知于他。

张瀚文听闻，心中百感交集，他一直以为兄长身为官员，对自己的期望定是走科举仕途，却没想到兄长竟如此理解自己，还为自己劝说阿爹阿娘。

他心中越发愧疚，自己并非没有怨过兄长，只因为兄长是大夏六元，旁人处处拿他们二人比较，久而久之心中难免有些怨气。

可如今才知兄长对自己这般好，张瀚文想去跟自家爹道歉，可面对兄长，他却心生扭捏，不太敢前去，于是有意无意躲着。

张平从李氏那里得知弟弟已经知道错了，心中稍感宽慰。

但因接近年关，事务繁忙，也暂时没去管这个事情。

每日被诸多事物缠身，张平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而张瀚文那边，因为别扭避让兄长。

就这样，一个有意躲在自己院子里，一个太忙了，两个人就这么完美地错过了。

要不是今日过年，两个人可能还难以见到面。

如今，张平望着站在面前快一个月不见的弟弟，心中情绪复杂，既觉好气又感好笑。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弟弟躲着自己的这点小心思。

只见眼下弟弟眼巴巴瞧着自己，似乎还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自己的反应。

微叹了一口气，他上前摸了摸张瀚文的头，温和地说道：“好啦，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都说出来，好好商量着，不要再这样瞒着了，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问题一起面对才是。”

张瀚文红着眼眶，重重地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兄长，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任性。”

“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新的一年，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热爱的，兄长会一直支持你。”张平微笑着看着张瀚文，眼神鼓励。

叶书贤也附和道：“瀚文，你有个如此通情达理的兄长，真是幸运，叶大哥也相信你定能有所成就。”

随后，大家便聊起了一些过年的趣事。

一时间，大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浓浓的年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多时，众人移步至餐桌旁，准备享用丰盛的年夜饭。

张平与叶书贤相邻而坐。

两人把酒言欢，一杯接着一杯，话语间尽是对过去的感慨和对他日之望。

张平举起酒杯，一脸的高兴，对叶书贤说道：“长吉兄，愿你来年高中，一展宏图，在此先敬你一杯。”

叶书贤连忙端起酒杯，微微颔首，回道：“张兄美意，书贤感激不尽，也愿张兄诸事顺遂，平安喜乐。”

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酒过三巡，张平的脸颊微微泛红，叶书贤亦是如此。

叶书贤望着满桌的佳肴和周围欢笑的众人，心中感慨。

虽然未能在自己家中过年，然而此刻，却实实在在地享受到了在家过年的温暖感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心底隐隐泛起对娘子的思念，想起娘子的温柔笑靥，想起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

不知此时的她，是否也在思念着自己。

心中暗下决心，定要好好温书，努力考中功名，如此一来，日后便能与娘子长相厮守，再也不离开她的身边。

他暗自叹了口气，将这份思念暂且压在心底，继续与张平及众人共享这难得的团圆时刻。

过完年，日子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心中始终惦记着弟弟对能工巧之技的热爱，张平托人打听关于能工巧匠的书籍。

而张瀚文也没有闲着，深知读书识字是极为重要的基础。

他除了往日在鸿儒馆学习课业之外，偶尔会在热闹的集市中寻找各种新奇的工具和材料。

每一次看到精巧的手工制品，都会驻足良久，仔细观察其制作工艺，心中暗暗琢磨着自己如何能够学到这些技巧。

然而，一番尝试下来，他却无奈地发现，仅靠这样的观察，自己终究只能学到个皮毛。

张瀚文不禁傻眼了，他才意识到，想学到精湛的巧艺，竟是如此之难。

毕竟他们家并非工匠世家，没有祖传的技艺可以传承，而且，他也不认识一些名师能够给予他专业的指导。

哦，祝乐然是他的小师傅，他之所以接触到工巧之术，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祝乐然。

……

正月下旬，屋外依旧寒风呼啸，雪花不时飘落。

鸿儒馆内暖意融融，炭盆里的炭火静静燃烧着，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哎！”张瀚文趴在书桌上，整个人无精打采。

坐在前桌的祝乐然搓着微微暖和的双手，哈着气凑过来问：“瀚文，不是你家里人不逼你走科举之路了吗？怎么还这么愁眉苦脸的？”

张瀚文将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

祝乐然听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呀。”

两个孩子的小脸皱在一起，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祝乐然突然眼前一亮，说道：“我听我爹说，工部汇聚天下所有匠人，在那里可以学到很多很多。”

听到这话，张瀚文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乐然，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了什么话？”

工部是他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能进去的么，大白天的做梦呢？

祝乐然被张瀚文这么一看，先是不解，随后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想当然了。

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我……我这不是一时着急，就想到了我爹说的话嘛。”

祝乐然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有些道理的，他的父亲祝守正是工部郎中，

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他可以顺利通过举荐轻松地进入工部。他却忽略张瀚文的背景与自己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