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阴影之下
家丁们不敢违抗,拖着祝乐然就往院子里走去,祝乐然满脸泪水,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顿打不要太疼。
他绝望了,以为自己难逃此劫时,祝老夫人拄着拐杖急匆匆地赶来,祝夫人在一旁搀扶她。
“住手!你们若敢动我的宝贝孙儿,我定不轻饶。”
众人皆是一惊,连忙停下动作。
祝守正看到母亲前来,脸色微变,上前一步行礼:“母亲,您怎么来了,这逆子实在顽劣不堪,今日若不教训,日后恐难以管教。”
祝老夫人瞪了祝守正一眼:“乐然不过是个孩子,纵然顽皮,也不该如此重罚,你这般严厉,就不怕伤了孩子的心?”祝守正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祝乐然看到祖母和母亲,连忙奋力挣扎,挣脱家丁的束缚后,“飞”一般地跑过去,躲在祖母的怀里。
他紧紧抱着祖母,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泣不成声地说道:“祖母,乐然知道错了,乐然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惹父亲生气了。”
祝老夫人心疼地看着怀中的孙子,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转头又对祝守正说道:“以后不可再如此冲动,教育孩子要讲究方法,这般打骂岂是良策?”
祝守正无奈,心中再气,可面对祝老夫人,只能强压怒火。
深知母亲疼爱孙子,自己若再坚持惩戒祝乐然,必然会惹得母亲更加不悦,只得低头应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子一时冲动,差点酿成大错。以后儿子定会注意教育之法,不再如此鲁莽。”
祝老夫人这才微微点头,又看向祝乐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乐然,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你日后定要改过自新,不可再这般顽皮。”
祝乐然连忙点头,乖巧地说:“孙儿知道了,孙儿一定听祖母和父亲的话。”
祝乐然有疼爱的祖母帮忙逃过一劫,可张瀚文却不是这样。
如今,张老太自从几年前张老头去世以后,便回到了张家村,不再来上京,陈氏也留在老家照顾她。
此时,张瀚文跪在厅里,张二牛和李氏端坐着,张平与张继辉则站在一旁。
张瀚文低垂着头,心中忐忑不安,他偷偷瞄向张继辉,使了一个眼色,仿佛在问:“辉哥,是不是你告状的?”
张继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是自己所为。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张翰文心中满是疑惑,
两个小孩的眉眼官司,被张二牛三人看得清清楚楚。
张二牛顿时怒上心头,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都到了这时候,还不知道错,在这挤眉弄眼地做什么?”
张瀚文被这一声怒喝吓得浑身一抖,赶忙低下头,不敢再与张继辉有任何交流。
李氏在一旁,神色中满是担忧与不解。她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往日里乖巧听话,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在张翰文身上停留片刻,又看向张二牛,欲言又止。
张平站在一旁,看着低头不语的弟弟,忍不住开口问道:“瀚文,今日你为何会逃学?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然而,张瀚文只是低头沉默着,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逃课本就是大错,你还这般倔强,到底是什么原因也不肯说。”
张二牛见他不吭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拿起桌子上打孩子用的木条,就要站起身来上前打张瀚文。
李氏和张平见状,连忙拦下他。
“爹,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要动手,这般打骂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让瀚文冷静冷静,说不定他一会儿就愿意说了呢。”
“是啊,当家的,先别冲动,万一打出个好歹可怎么办。”李氏泪眼婆娑地劝解。
张二牛手持木条,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狠狠地瞪着张瀚文,却又被李氏和张平拦着无法发作。
“爹,你要是打我一顿可以消气的话,那你就打我吧。”张瀚文眼含泪水地说。
看着阿爹如此生气,心中愧疚,他知道自己这次逃学的行为确实过分,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但此刻,却不敢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生怕阿爹更加生气。
却不料张二牛看到儿子倔样更加失望,坐了下来,将手中的木条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指着张瀚文大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逃学也就罢了,还不知悔改!你可知道为父为了你的学业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兄长当年刻苦读书,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你为何就不能学学他?你这般任性妄为,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瀚文,你爹说的对,你不能再这么胡闹下去了,好好读书,将来也像你兄长一样有个好前程,你兄长那般努力才有了如今的成就,你可不能再这么混日子了。”
张平听到爹娘这般说,心中顿感不妙,这教育孩子时,最忌讳的就是拿孩子相互比较。
他连忙对张二牛和李氏说道:“爹,娘,你们别生气,瀚文还小,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的。”
说完,又转向张瀚文,眼神中满是关切与鼓励:“瀚文,别害怕,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张瀚文正打算开口,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看着张平,刚喊了一声“兄长”。
“平儿,他能有什么想法?整天就知道胡闹,不好好读书,能有什么正经想法?”
张瀚文被这一吼,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脸的委屈。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要是有你兄长一半的懂事,我和你娘也能少操点心,你再这样下去,将来能有什么前途?难道你想一辈子碌碌无为,被人瞧不起吗?”
张瀚文听着父亲的责骂,心中满是委屈和自卑,哽咽着说道:“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如兄长,我就是个没用的人,当初你们就应该只要兄长一个孩子,就不应该生下我。我在这个家里就是多余的。”
说完,张瀚文的泪水肆意流淌,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从小到大,他都活在兄长阴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