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伤痕累累的律师

阿豪得到陆炜的指示，让纪灵自己去搞，他少掺和。

于是电话都不打了，等纪灵自己拿到号码，自己气势汹汹拨过去。

对面接通，传来一个声音：“哪位？”

阿豪跟着听，默默点头，表示这就是李叔。

纪灵其实在上辈子听过这个声音。

她只说一句：“肥牛关在我手上，今天中午12点来仔街口，不然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说完就挂断电话。

阿豪听到纪灵提“仔街”，脸都木了，黎周一回来就看到他丧着一张脸，苦思冥想又想不清楚答案一样。

一见到他跟见到亲人似的奔过来：“黎哥你来了！”

纪灵这才知道两人认识，阿豪在黎周身边像只积极的小狗崽，看来黎周和陆炜关系很近，在弘帮地位应该不低。

黎周按住阿豪的手，侧开身介绍：“这位是胡志平律师，曾经在总督律政署工作，专责廉署案件。”

胡志平看起来四十来岁，站在黎周身边，两人的眼神相似的平静，只是不同于黎周的精致干练，胡律师的西装就算洗得干净还熨烫过，看起来仍然难掩陈旧。

律师的薪资可不低。

纪灵问：“曾经，现在呢？”

“现在是私人执业。”黎周替胡律师说。

“看起来混得不太好，”纪灵直白地说，看着胡志平，“我听说一名顶尖律师可以重新定义香江法律，是非曲直都由他们裁决，不知道胡律师有没有这个能力。”

香江黑帮猖獗，很多恶人即便被逮捕，因为律师擅长钻空子找漏洞，判十年二十年结果三四年出狱，甚至当庭释放还反告警署要赔偿，这样的情况太多了。

只有香英法律可以制裁他们，可他们也能反过来利用香英法律逍遥法外，只要他们手下的顶级律师越多、越狠。

顶级律师资源因此被他们把持，纪灵刚刚说的这句话也是一些所谓顶级律师引以为傲的“勋章”。

胡志平从容地伸出手：“我当然也可以重新定义香江法律，只是要看我的雇主是否态度坚决。”

纪灵垂眸看向他的手，那只手没有大拇指和食指，在手掌处就被切断了，上面堆叠着烫伤，看起来很恐怖。

她轻轻握上去，仿佛怕弄疼了他，“我要他们被正义制裁，不惜任何代价。”

阿豪听着她俩这番对话，作为自认为的黑帮成员多少有点尴尬，转头想跟黎周共鸣一下，没想到黎周正垂眼看着两人发呆。

“黎哥，干嘛啦？”他小声问。

纪灵和胡志平松开对方，黎周收回视线，反问他：“怎么了？”

纪灵已经要带着胡志平去了解情况了，阿豪嘟囔：“她这是要做什么啊，她自己都有打伤人。”

黎周纠正：“她是纪灵，纪家被绑架的大小姐，那些人是绑架她的人。”

阿豪“啊”了一声，后知后觉问：“放《上海滩》的那个纪家？”

得到黎周肯定的点头，他慢慢睁大眼睛：“他家大小姐被绑架，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好像也没听说过他们家有大小姐啊。”

阿豪说完还仔细想想，确定自己没记错，纪家二小姐的新闻他都有印象，前两年15岁生辰，花了600万港币庆生，前后快两个月，香江娱乐报纸都在说她那次生辰的各种细节。

别管后面有多少利益牵扯，纪斯淼借此宣传多少电影电视、和多少人打好关系，阿豪只知道这是实打实的钱，再不济，生日宴上纪斯淼送女儿的百万珠宝总是她自己的吧。

算算年纪纪二小姐和纪灵好像差不多大，阿豪就没印象纪灵有过过什么生日……她好像连新闻版面都没有过。

想到这里，阿豪突然灵光一闪：“她那么有钱那么厉害，以前怎么没听说，这样的话她要狗肉铺干嘛？”

对于阿豪这时而灵光时而秀逗的脑子，黎周半点不像陆炜一样看不下去，温声道：“也许抢过来送给你炜哥？”

阿豪没心没肺的一拍手：“这么好？炜哥肯定能把狗肉铺照顾好，这样炜哥在城寨就是最厉害的咯！”

见黎周轻笑着摇头，阿豪抓抓后脑勺，“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没说错，就是这个意思。”

纪灵借口报复顶在最前面，搅风搅雨的事情都是她做了，最后陆炜得利，洪三爷不必难做，这么好的礼物，洪三爷哪儿能不表示，纪灵可是一直在明示她想见洪三爷呢。

另一边，跟纪灵了解完情况后，胡志平给出的答案却不太乐观：“我当然相信您被绑架了，只是以目前的情况看，证据不足，四名绑匪也莫名‘消失’，想通过绑架案判到肥牛关，很难。”

让纪灵留那四人一条狗命，那是不能够的，她也只是想试试绑架案在法律层面有没有说法。

“倒是您说的2100万美金被抢，金额到达这个数目，可以判，前提是这笔钱确实是肥牛关那边弄的。”

胡志平其实不确定到底有没有那笔钱，纪灵一个18岁小姑娘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就算是纪斯淼的大女儿，这钱也不能随便拿出来吧。

……他也没听说纪斯淼有多宠爱纪灵，反而仿佛听到一些，纪灵脑子不好的传闻。

只是他首先需要相信他的雇主，而不是一味质疑她。

他这么有分寸，纪灵很喜欢，共振宿主可以隔空调取能量，也可以直接在银行形成一个账户，只是这个账户没有利息也隐形，只在共振宿主直接需要时出现，用以证明资金来源，减少对现实世界的干扰。

“这笔钱是我继承的遗产的一部分，银行那里有记录，也有钱码，我想绝大多数都在肥牛关那里。”

胡志平点头：“这样的话，拿到证据可以告他。”

两人站在病房外，隔着小窗看里面昏沉睡去的肥牛关。

即便是仔街最大，甚至可以说是城寨最大的诊所，这里也很难容纳下几十号人。偏偏这些人又是不安定因素，看在阿豪的面子上，诊所老板同意搬移床位，让所有肥牛关的人都住进来。

此时肥牛关就和他手下的几个兄弟住同一间小病房，横竖不过3平米，平时都是紧急情况才让一两个人住进去，现在硬生生塞了六个人，看起来拥挤到可怜。

可肥牛关哪里可怜呢，真正可怜的，是被关押在狗肉铺的人。

纪灵低头看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马上就能解决掉李叔。

她已经很快很快，记忆中那些会死去的人，应该就不必死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