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比你们私相授受还复杂
孟云裳最终决定见孟书瑶。
她让丹桂把人领去前厅,自己稍后就到。
丹秋有些担心地提醒她,“听说宋将军府在京兆府里吃了好些苦头,才被宋家接回去。奴婢担心大姑娘是来兴师问罪的,王妃您可要小心些。”
孟云裳微微皱眉,“宋今晏在京兆府吃苦头?”
“宋将军一开始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京兆府便把他当浪民审问。后来实在受不住,才让人去宋家传信。”
“可哪成想宋老夫人笃定传信的人是骗子,将人打出去不说,还误会大姑娘与外人勾结,败坏自己儿子名声,多番折腾下,宋将军在京兆府呆了好几日。”
丹秋一边说,一边打量孟云裳神色。
生怕她得知宋今晏吃苦,就迫不及待的赶去送温暖。
好在孟云裳听完,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走,去前厅看看孟书瑶想跟我说什么。”
丹秋悄悄松了口气。
想起之前陆鸣的嘱咐,默默地为陆宸骁刷存在。
“王爷让厨房准备了羊蝎子,王妃想怎么个吃法?”
“一份清炖给怀安和王爷,一份按我的习惯做成香辣红汤。”
说完见丹秋一脸笑意。
她挑眉询问,“怎么了?”
丹秋轻笑,“果然还是王爷了解王妃,他说您肯定要做红汤,还特意让厨房准备了粉条和时蔬呢。”
孟云裳认真点头,“他确实变了。”
变的比以前更不要脸!
*
王府前厅
孟书瑶踌躇不安的坐在椅子上,手边小几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和瓜果,但她却无心食用,时不时用手拽一下自己的衣角。
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她更自在。
眼看着快要过去半个时辰, 可孟云裳依旧不见身影,她忍不住向丹桂打听,“你家王妃怎么还没来呀。”
丹桂认真解释说,“王妃今日起的晚了些,要用过早饭过来,大姑娘您再等等。”
“这个时辰起床用早饭?”
孟书瑶怎么都没想到,孟云裳迟迟没到,竟是因为起晚了在吃早饭。
她忍不住皱眉思索,世家高门都讲究晨昏定省,为人子女须每日给长辈请安。
以前在尚书府,她就是每日早早起来给程氏请安,然后再回自己院子看书或者做女红。
孟云裳虽不用晨昏定省,但身为王府女主人,竟比未出阁的女儿家还要懒惰?
丹桂淡然点头,“对啊,王爷说王妃昨晚累着了,特意叮嘱我们不要打扰王妃,等她睡够了再起来。”
孟书瑶轻哦,袖中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帕。
昨晚累着了?
她不是未经人世的小姑娘,想的有点多。
只是回京前,她曾特意让人打听过衡王府的情况,得到的消息是衡王跟王妃势同水火。
现在丹桂说的,怎么有些不同?
是她错过了有用的消息,还是丹桂没说实话,在故意糊弄她?
这时厅外传来丫头问安的声音,丹桂也快步上前福身行礼,“王妃。”
孟书瑶赶紧起身,站到丹桂前头,向缓步走来的孟云裳笑着打招呼,“裳儿你可算是来了。”
孟云裳体态轻盈地走向主位,入座后才浅笑回应,“宋夫人,好久不见。”
一句宋夫人,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孟书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伸出去的手缓缓收回,习惯性地拽了拽衣角。
“宋夫人请坐!”
丹秋朝她比了比旁边还留有余温的客座。
孟书瑶重新坐回椅子,看着孟云裳欲言又止。
丹秋将泡好的茶递给孟云裳,转头浅笑着问孟书瑶,“今日宋夫人来找我们王妃,可是回京后有何难处?”
这话显然是将她当成打秋风的穷亲戚了,孟书瑶听的脸上挂不住,连忙摆手。
“你们误会了,我只是许久没见裳儿,甚是想念。所以刚回京城,便迫不及待过来叙旧。”
她话音刚落,就听丹桂嘴快的问,“既是叙旧,就没带些西北特产什么的给我们王妃?”
“……”
毫无准备的孟书瑶,被问住。
若是上门打秋风,不带见面礼没人会怪罪,但如果是叙旧,她空着手就很不像话了。
传出去,世人只会笑话她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而她最不能听这样的话。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是叙旧,孟书瑶准备褪下自己手上的玉镯。
但孟云裳阻止她,“不用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孟云裳语气随和,说的仿佛再正常不过了。
但听在孟书瑶耳里,却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是啊,如今的孟云裳可是堂堂衡王妃,要什么样的玉镯没有,又怎么会稀罕她水头不算好的玉镯呢。
以前她是庶女,比不上嫡女出身的孟云裳。
如今她是五品武将妻,而孟云裳却早就是大元亲王妃,嫁的是跟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衡王。
她跟孟云裳之间,有着永远跨越的鸿沟。
浓厚的自卑感,让孟书瑶恨不得把头埋进胸口,十指更是紧紧地揪住手里的帕子。
“裳儿,你可是还在为五年前的事怪罪于我?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他让我嫁阿晏我只能……”
孟云裳语调淡淡地打断她的的陈述,“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孟书瑶凄惨一笑,“我自幼生长在京城,刚去西北水土不服大病了一场,拖了小半年才好利索。”
“又因为不习惯那边的大风大寒天气,时常不敢出门,在那边也没什么朋友。不过好在阿晏他每天陪着我,我们还有个聪明可爱的女儿,这些年是他和女儿陪着我撑过来的。”
孟云裳幽幽感叹,“难怪这么多年过去,宋今晏依旧在定远将军的位置上就没变过。”
在大元,定远将军官居五品。
看起来非常的响亮,可跟宋今晏差不多同时入伍的程耀,早在去年就被封三品云麾将军。
就连小他两岁的程家表弟程晖,也已经官居四品明威将军。
而宋今晏,依旧是五年前的官衔,毫无上进。
“不是阿晏不想努力,实在是西北那边的情况太复杂了。”
孟云裳勾唇冷笑,“能比你们私相授受还复杂?”
孟书瑶瞪大眼睛惊喊,“裳儿你在说什么?什么私相授受,我跟阿晏我们是清白的。”
孟云裳神色冰凉地开口,“我大舅生辰那晚,你们趁着我醉酒约在将军府的假山里……”
“你胡说!”孟书瑶吓的面色惨白。
这件事,孟云裳怎么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