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王婆的暗示
三日后。
破晓时分，寒风凛冽地掠过清河县的街道，无情地卷起了夜色残留的尘土。
街道两旁，古朴的石灯笼还挂着朦胧的红纱，微光在寒风中摇曳，映出了零星行人的身影。
他们头戴斗笠，身披厚重的棉袍，脚步匆匆，似乎想要尽快逃离这刺骨的冷风。
远处，几缕炊烟艰难地升腾而起，与低垂的晨雾交织在一起。
寥寥的火光在某些窗户后面闪烁，那是早起的居民开始生火煮饭的信号。
林柯照常来到王婆的茶馆。
不过王婆在见到他的到来以后，一脸歉意地上前：“道长，老身的茶馆从今日开始便关门了。”
“过几日你再来。”
林柯一愣，很快便想明白了。
王婆这是怕他影响潘金莲和西门庆的好事儿啊。
林柯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王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缓缓松了一口气。
同时还有点儿心疼，这林柯每日都来喝茶吃酒，给她送了许多的银子。
不知他这一走，以后还会不会来了，这要是不来了她可是损失了一大笔银子。
看来这亏损的银子要从西门庆身上找回来才行。
另一边。
林柯走远了之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施展隐匿功法，便来到了王婆茶馆的上空。
此时，太阳都已日上三竿了，武大郎才不慌不忙地挑着炊饼出门。
王婆自然也看见他出门，但她没有着急叫潘金莲，而是等了一会儿，她才来到武大郎家门前，呼喊潘金莲的名字。
待潘金莲出来，王婆便带着她来到茶馆，径直进入了茶馆后面的那间隐秘的小屋。
不仅如此，林柯还探查到茶馆外面的角落里，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正是西门庆！
他悄悄探头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潘金莲跟着王婆进入茶馆之后，他假装若无其事的来到茶馆内。
但他没有进入里面的那间小屋，而是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屋内。
王婆将西门庆送来的的那些丝绸布匹放在了红木桌上，让潘金莲看着挑选。
潘金莲看着这些品质上好，材质细腻的布匹心生欢喜，忍不住上手多摸了几下：
“这些料子真好。”
王婆在一旁窗户下方的茶几上泡好了一壶茶，端来了红木桌上，笑眯眯地夸赞道：“娘子是见过世面的，有眼力。”
这些料子可是西门庆送来的，不用多说，以他的家境，送来的东西在这清河县肯定是最好的。
在潘金莲欣赏料子的功夫，王婆替她倒好了茶：“娘子，喝茶。”
潘金莲微微一笑，道了一声谢。
“我这位施主大官人，确是个有钱人哪。”王婆笑呵呵地开口，就像平时聊天一样，然后她又神色夸张，言之凿凿：
“那家里赤的是金，白的是银，钱过北斗，米烂陈仓啊。”
“我说了也许娘子不信，就这些料子，还不及他家九头牛的一根毛呢。”
说着，王婆抬起手，将食指和拇指并拢在了一起，仿佛她的手中正捏着那根牛毛。
听了王婆的话，潘金莲神情一愣，手中虽然拿着料子，但她的注意力却不在料子上了，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过后，潘金莲扭头看了一眼王婆，礼貌性地笑了笑。
王婆也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后退了几步，打量起潘金莲后背的身材。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
那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绝世珍宝一样，面露精光。
这时，潘金莲也注意到身后的王婆，不好意思地回眸一笑：“王婆看什么呢？”
王婆回过神来，似乎心有所想，叹息了一声：“我看见娘子这般模样，想起我三十年前。”
“我虽然没有娘子这般美貌，那也红遍了整个清河县哪。”
潘金莲听着王婆的打趣，抿嘴一笑。
王婆也跟着笑了一会儿，随后一脸认真，语重心长对着她说道：
“我最后悔的就是没嫁个好老公，一辈子窝囊又受穷。”
“现在虽说开了个小茶馆，可跟那讨吃要饭的没什么两样。”
潘金莲听了王婆的话，似乎心有所感，不知说些什么，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王婆在说话之际，悄悄瞥了一眼她的神态，继续意味深长地说：
“可这话又说回来了，我那老公虽说命短，却也会风流。”
“老身，也算没有枉费青春，这么一想啊也不算亏。”
说罢，王婆捂着嘴，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听了她的话，潘金莲似乎陷入了沉思，眉头微蹙。
而王婆一边笑着，一边撇眼观察潘金莲，见自己的目的达成，时机成熟，王婆便不再笑了，随即不动声色地咳嗽了几声。
咳嗽声刚落，只见外面传来了西门庆的声音：“王婆。”
接着又传来了敲门声。
林柯在茶馆的上空看得清楚。
在听到王婆咳嗽声的一刹那，西门庆立即起身，快步来到小屋门前，敲了敲门，呼喊王婆。
小屋内。
王婆打开了房门看到西门庆之后，假装一脸惊喜：
“我当是谁呢，说曹操曹操到，刚才我们正说施主大官人呢。”
“来，里边儿请。”
西门庆一进门，目光突然凝固，瞬间被潘金莲的倩影给吸引了。
尽管他早有准备，但现在又一次看见潘金莲，内心依旧实在无法平静。
西门庆忍住了内心的冲动，缓步上前：“王婆这里有客啊。”
他虽然是对王婆说的话，但他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潘金莲。
潘金莲见他的样子，也不知所措了起来。
“大官人，这边喝茶。”王婆拉了拉西门庆。
西门庆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啊……好好。”
虽然他的身子坐到茶几旁，但他的目光一直黏在潘金莲身上。
就像当初潘金莲痴迷武松时候的样子。
王婆瞧了瞧潘金莲低头不语的模样，开口道：
“大官人，你给我的这些上好的衣料，老身不敢随便糟蹋，特意请来了娘子。”
“你们一个出钱，一个出力。”
忽然，王婆假装这才想起来要给潘金莲介绍西门庆：
“娘子，这便是我跟你说起的西门大官人哪。”
潘金莲犹豫了一会儿，站起身，对着西门庆欠身行了一礼。
见状，西门庆连忙站起身，痴痴地笑着，眼珠子都快点出来：
“不知是谁家宅上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