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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大义凛然地杀俘

众人也都是一愣,其实在场的决策人仅只有曹昂一人,他想说这些事情给你提,也是通知他们,压根就谈不上什么沟通!

白绕面色冷峻,担忧道:“就怕杀俘对主公有影响!”

于禁摸着胡子,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凳上,面无表情地说:“也不是不行,黄巾贼人从中平开年就一直是朝廷大患,官面上没人能够指责我等,不过一时的舆情恐怕……”

曹昂暗自点头,白绕、陈大锤都是降军出身,到时别人都说为什么他们就能安然无恙,我们就得受死?

所以他得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能够堵住别人嘴巴的至理!

那就是大义——民意!

曹昂环顾四周,缓缓说道:“南武阳官军与百姓守城拒贼人,黄巾贼子昼夜苦攻,才堪堪破城,城池被攻陷后,黄巾贼人怒不可遏,闯入百姓居所烧杀劫掠、无恶不作!自此,城中义士勇于刺杀贼匪首领龚都,义士被缚,贼子大怒,遂分尸之,不解气,再大肆屠戮城中百姓,南武阳一片废墟,尸首断肢盈满驰道,骇人之处,乌鸦三日不悬停!”

卢洋、于禁、白绕,连在门边戍卫的陈大锤都是一脸惊诧,脸上的表情极其丰富,就连一向沉稳内敛的于禁都面色红润,嘴巴张得能吞下一枚鸡子(鸡蛋),仿佛找到了高兴开怀的一件大事!

曹昂看着众人,憋着笑,继续说道:“曹昂军奉旨剿匪,停驻守在城外立栅,警告贼匪放出城中百姓,勿伤百姓一人!黄巾贼子不听,接连几次苦攻,毫无收获;曹军忍无可忍,便设计擒杀黄巾大帅刘辟,招降其众,可敌人诈降反倒偷袭我军,造成我军大量无辜军士死亡,我部在也无可忍让,就地击破之;入城,百姓尸体涂满于道,曹昂大怒,纷纷擒杀黄巾余众以消民怨!南武阳民众无不称颂官军,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曹昂很满意他们的表情,也就是自己的这种转移方法是行得通的,只要大义在此,那这次降叛而杀就不存在有悖于他之前的行为!曹昂就依然是那个曹昂!舆情反而会得到高度提升!

而且这里他所叙述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事实,都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无可驳辩!

这就是阳谋的最高战略向的定义,没有任何人能够反击它,只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于禁使劲儿拍着手,激动道:“此计甚妙,不存在什么或降、或叛的事情。我等完全是替民众消灭之。”

“正是如此!”曹昂点头,他们之前就是陷入了降叛的误区,导致一直围绕着这里说事儿,完全被名义上的降纳给钳制了。

如今曹昂直接绕过这点,从民意上来重新立意,这样就完全不存在降纳的问题了,“杀之”则成为了名正而言顺!

白绕也是抱拳道:“主公,属下可以去办!再者我仍将主公上述言论在城中大肆宣传,定可万无一失!”

曹昂还是注意到一个问题,他问道:“黄巾降军有多少?”

白绕回道:“尚有2000余人!”

“竟然有如此之多的人,我军粮草也不够了,还得从泰山郡就食,而且阿父现在不用昌邑作为郡治,而是以鄄城作为治所,咱们还得远途奔袭啊!”曹昂站起身,踱了几步,又提醒道,“后山的岩崖边有处坑洼之地,你可带领他们过去,就说城内需要修缮,急需人力输送岩料,于凹底自上而下,弓弩杀之!”

就在这时,边上的陈大锤立即向着门外喝道:“做什么的?主公正在忙,你就在这里说!”

那兵士只得说道:“应太守带着曹老快到了!”

曹昂走出屋门,果然见到一个传令兵正在门口那边,他问道:“还有多远?”

“已到了城南武水岸,应府君着小的来禀报!”

“你去吧,我知道了!”曹昂打发走了传令兵,又对着身边的白绕说:“行,就这些事,白将军,拜托了!”

白绕立即点头,领命而去。

这边于禁也相继告辞,还得请他主持南武阳公府,自己便带着余众去南门出城,迎接城南现在才来的祖父曹嵩。

武水北岸,曹昂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看见不远处尘土飞扬的车驾,正是应劭以及曹嵩等人来了。

之前曹昂只是秘密急调自己的嫡系白绕部来参与会战,说实在的应劭人马他是实在不敢用,这才让他们就地驻扎,等待战事情况之后再动身,现在局势稳定下来,也就可以叫他们回来了。

曹昂下马,前面的应劭也停马奔来,攥着曹昂的手,眼中隐含泪光说:“子修啊,你啊……真是大才啊!”

应该是听说了曹昂歼灭匪众的事情,曹昂笑道:“应府君吃苦头了,子修只怕不能尽早消灭贼人!”

“不提了,不提了,咱们现在不是安安全全在这里吗?难道还有什么错呢?”应劭忙向后指示道,“快,你也去后面看看你祖父,老人家也担惊了一阵啊!”

曹昂向着后方过去,前面的一大群牛车拉载的财物辎重,他也是好笑,对于这个祖父,这次自己总算是领略了一番“乐趣”啊!

曹嵩在惠姨的搀扶着下了马车,便看到大孙子曹昂站在身边也是扶着他,老脸上笑道:“有孙如此,我已得如愿!”

“你现在是信了吧,妾身不是早说了,子修是做大事的人儿!”惠姨一脸讨好的喜色,他脸上略施粉黛,倒是颇为端庄起来,没有初见时的媚气!

曹昂有些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回道:“阿祖,这次……我,安民不知所踪!”说完曹嵩抓握着他的手就是一紧。

那边曹德在后面原先想来打招呼,乐呵呵地,红光满面,叫了一声“什么”后便晕倒进妾室的怀中,身后又是一片鸡飞狗跳。

惠姨无语地看着,回头耐心地说道:“可寻过安民,还是在哪里失踪的,城内?还是……”

曹昂点头道:“是在城内,当日情势危急,我等失散了,正要搜遍全城找到安民!还请祖父安心,旅途劳顿,先入城休息!”

曹嵩深以为然,他倒不是没有为孙子伤心,他真是老了,而且他还有那么多孙子,虽说安民也是一直侍奉左右,可现在还得先查找一番再做决定啊!

曹昂回头示意卢洋,把家眷都交给她去安排,后者轻轻“嗯”了一声,带着人过来接受了护卫,大家分批次入城。

曹嵩自然是去公府居住,这小小的南武阳公府,都已经换了不止一波主人了!

曹昂仍在城外逗留,没有随大家一起进入,他带着亲兵去了林子后延的山崖,那边此时正进行着一场屠杀……

当他登上这边的山峰时,不远处的山坳那边的情形一目了然。白绕正指挥着弓队站在拗口之上,比他们第一层级的凹口上是铁甲枪兵严阵以待,只要敢攀登而上,迎接他们的就是枪出如龙的穿刺!

而他们的对象则是刚不久才投降的黄巾军,那些拼死往上攀登的降军,此时怨声载道,怒骂着曹军,不讲信义,但是岩上的战士面无表情,他们只是执行着山峰的军令而已!

白绕一声令下,“放箭”,弓箭犹如密布于天空的乌云那般,积压着灰烬,呼啸着卷席侵入山凹处的人群,“噗嗤”声声中,穿过单衣的黄巾军早就没有了战甲,只能变成了一具具穿透肉体的箭靶,纷纷痛苦倒下!

有些还在奋力拼搏的外围黄巾贼,用满是血污糜烂的双手攀爬着岩壁,即使登上的凹口处,他们也依然会被钢冷的铁枪捅死。

一个黄巾兵被长枪穿刺而过时,从最嘴中喷洒的血污弥漫到空气中,血腥味因此四散而开,那人竟还不倒下,双手紧紧抓住枪杆尖端,大喝一声,就要把这里的兵士给挑起来,那边上的几个枪兵立即支援过去,奋力捅进后者的身体,黄巾兵终于熬不住了,“呃呃”了几声后跪在地上,原本还受到惊吓的枪兵怒从心中起,使劲儿抬脚去蹿黄巾军的头,后者“噗噗噗”地直喷血,引得这兵士一阵讪笑,就在兵士要离去时,脚好像被拉住了,地上的黄巾军歪着脑袋,向后纵身一滚,连带着这枪兵一起滚落进山坳里,周边怒气冲天的黄巾军就一齐扑上去撕咬那枪兵!

整个山坳依旧在厮杀,锋矢不停地激射而出,这里犹如人间地狱……

曹昂面无表情地望着单方面的屠戮,缓缓出口道:“我也没办法,我也不想的……别怪我……”

那旁边的陈大锤以为主公在与自己说话,只能闷闷道:“他们与主公作对,就该死哩!”

曹昂平静地转头看着陈大锤,眼里有丝笑意,别看这陈大锤完全是一介莽夫,可是心思却精准的吓人!

陈大锤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摸着大头,憨憨道:“俺说错话了!嘻嘻!”

曹昂不再理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下山回城,城内倒是井然有序起来,百姓见到这股官军不抢不杀的,就也都相继走出屋子,帮助大家修缮屋所!

曹昂进入前厅时,他正想要去后院在安慰安慰祖父,这时,前厅的奴仆禀报说:“有个乞丐要见曹将军!”

陈大锤随侍在曹昂身旁,怒骂道:“胡闹,咱们主公是乞丐想见就见的?”

曹昂便想径直去后院了,可没想到那仆役又说道:“可他说是将军堂弟?我就说乞丐怎么可能认识曹将军,俺这就打发他去!”

曹昂一激灵,没想到比这仆役还快速地飞奔向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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