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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北地雄关

跟踪异鬼的蛛丝马迹,四人到了贲马河畔,望着夕阳下的滚滚河水奔涌西方瀚海,智惠生感慨道:“奔马走北冥,大日落瀚海,逝川与流光,飘忽不相待。”

“这斜阳多美啊,映照的天空如同金色天宫。”看着夕阳在天际飘忽,礼绂生禁不住的浮想联翩,“你们说,这天宫里有没有仙女?”

智惠生痴痴笑道:“想必仙女都是翩若轻云,冷若冰霜吧!若是这仙女下凡能看上我,我还留恋凡间什么那,跟着仙女乘云陵霄,与造化俱。”

礼绂生面露鄙夷,嗤笑道:“看不出来,师弟竟有这等心思。我告诉你,美丽的外表只会骗人,如山的财富也会消散,只有微笑才会永驻心间。”

义宗生痴痴的看着斜阳,淡淡的愁绪引上心头,只是默默无语。

“师兄,渡过贲马河就是漠林了,那里危险重重,还是谨慎为上,在此守株待兔,以逸待劳,总比深入敌后要好。”想到漠林,智惠生就有点犯怵。

“你回宗门吧。”礼绂生眼中充满鄙夷。

智惠生好胜心起,四人继续追击,奔着铁门关而去。

在涿涂县衙亮出白玉籍板,知道是至正会道君,县令王岩叟不敢怠慢,亲自接待。见到这位北地茂举的大三元,引起士子风波的传奇人物,四人上下打量一番。个头敦实,其貌不扬,看起来很是忙碌,因为来的匆忙,头发都没有认真梳理,进门后赶紧赔罪,“诸位仙师也不提前通知,下官也好带着属僚扫榻相迎。”

智惠生拱手言道:“想必这位兄台就是大三元了。”

“侥幸罢了!”王岩叟言语谦恭,却难掩脸上的骄傲,“仙师莫要取笑了,当年茂举,想必各位仙师都已明了,若不是尊教帮忙斡旋,下官可就狼狈了。”

智惠生满脸疑惑,有些不明就里,赶紧问道:“怎么讲?”

礼绂生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怕王岩叟尴尬,接过话来,“哪里话,这都是三元公吉人天相,我们不过是两头劝和罢了,关键还是三元公知道进退。”

“嗯?”智惠生开口想问,见时机不对,强行压下内心的好奇。

义宗生将申义放下,“三元公,马帮被怨鬼戕害,这幼童也难逃毒手。”

王岩叟面露难色,“凭借诸位大仙师都无法解决,下官怕无从着手啊。”说着,眼睛一转,“下官这就给仙师腾出地方,召集当地的郎中,看能不能救治。”

仁皋生摆了摆手,“此事有些棘手,劳烦三元公取来笔墨,我这里写封信,你安排人手,赶紧带着孩子和信件去怀德武院,交给主事便可。”

王岩叟赶紧点头应允,“诸位仙师放心,下官会亲自做的。”看着申义面色灰败,知道这孩子危险了,嘴上却是说道:“孩子,仙师出手,都会好起来的。”

仁皋生写完信,递了过去,“安顿好孩子后,我们要去漠林了。”

王岩叟问道:“诸位仙师此去漠林,有何事下官可以帮忙。”

义宗生言道:“补充一个月的干粮衣物,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王岩叟做事干脆,赶紧命衙役行动,他治下的商户多,天南海北的都有,不过片刻,都准备妥当。干肉,盐巴,熟饼,皮衣,宿营帐篷,连油灯,宿营工具都给准备的整齐,大包小包的货物堆得满地,连驮马都用的是上好的骏马。

看到连天葵都有准备,礼绂生很是满意,点头称赞,“不错,事无巨细,都能放在心上,落在手上,无怪乎能成为三元公,果然有不群之处。”

“三元公做事倒是利索!”连轻易不说话的义宗生也夸赞起来,翻身上马,对王岩叟拱了拱手,“就此别过,改日再见。”事情紧急,四人策马离去。

立马铁门关南部高丘上,四人看着草原泛黄,风中摇摆,隐见牛羊。

秋风吹起,仁皋生的白须飘飘,白袍招展,如同仙人临世,指着眼前的平坦的大草原,悠悠言道:“六百年前,铁门关之战就在这里爆发的,看这里的牧草多好,可牧人不来这里放牧,因为牛马都厌恶这里的血腥味!”

“铁门关之战,皋师兄讲讲吧。”马上昏昏欲睡的智惠生来了兴趣。

“铁门关之战,我听祖父讲过,我的先祖参加过这次战斗,埋骨这片草原,先祖的灵魂在这片土地游荡过。”仁皋生深情的望着这片土地,“云中虽然胜利,可遭受了巨大伤亡,草原上遍地都是阵亡的将士。”眼光投向天际,沉痛言道:“茫茫凶荒,迥如天设,驻马四顾,气候迂结,秋空峥嵘,黄日将没。”

“莫道路高低,尽是战骨,莫见地赤碧,尽是征血。”义宗生接口言道:“万里奔走,连年暴露。沙草晨牧,冰河夜渡。地阔天长,不知归路!”

智惠生笑道:“师兄过于悲苦,我听过的古战场文却是豪情满天地。”看着苍茫天地,高声吟道:“猛虎啸洞壑,饥鹰鸣秋空;翔云列晓阵,杀气赫长虹。”

礼绂生悠悠叹曰:“如何万古冤魂在,风雨时闻有鼓声。”

“当年,云中汗王乌古蒙和与古北宗虎部宗黑罕在此激战,二十万大军厮杀,骸骨遍野,血流成河,返回家乡的不过万人,连乌古蒙和都在冲锋中阵亡。”仁皋生语气沉重,心绪万千,“可见战斗有多惨烈了吧!野穹山大战历经十三年,山下伏尸百万,我曾去过那片古战场,无数白骨曝尸荒野,正是在那里悟了生死。”

智惠生却是心生向往,“云中把那次战争称为大光荣战争,是草原的英雄拯救了人族,无数的草原牧歌和巫师唱诗都在传颂着这些英雄的故事。”

义宗生悠然而叹,“战争啊!一将功成万骨枯。”

似乎想起了什么,智惠生好奇的问道:“我听说,云中南下时,我们教派起了争执,致使我们教派分裂,至正会就是那时建立的。”

仁皋生和义宗生低头不语,智惠生看二人脸色难看,知道说错话了,吓得不敢吱声,回头看了看礼绂生,只她吓得脸色苍白,赶紧闭口不言。

等重新上路,智惠生故意将马放慢速度,靠近礼绂生,低声问道:“师兄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礼绂生神色凝重,郑重其事的叮嘱道,“以后不管是在师兄,还是在同门面前,莫要再提云中南下的宗门之争!我隐隐听人说,云中入侵中土,有的支持云中,有的反对云中,两派势均力敌。两位师兄和他们师傅意见不合,还牵扯到了宗主,大家也都没说明白。”想想,又叮嘱道,“反正以后不要在师兄面前提起此事。”

寂寞无声的向着铁门关而去,勘验文牒籍板后,十丈高的铁闸缓缓升起,驱马上前,直面这北方雄关,智惠生不禁暗叹,“真是锁钥漠林的雄关啊!”

雄关修建在贲马峡谷最窄处,河水被峡谷束紧,变得愈加暴烈,狂拍河岸,激起无边水汽,弥漫在铁门关附近,在霞光中幻化七色,如梦如幻,雄关如铁,壮挽天河。走在厚厚的木板上,马蹄声碎,宛如敲打在心头,令人激荡。

跨过铁门关,穿越繁华的北城鸦巢堡,四人朝着无边的漠林策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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